不知为何我对此真的无法感到丝毫的惊讶。倒不如说有你们二位在,太宰君真的得意忘形到飞上天去,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那有什么不好~?太宰说,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还是说、安吾你难道在嫉妒吗?不会吧不会吧
......不,请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惊觉自己的心态越来越向着带小孩的家长靠拢,不免有些感慨而已。
坂口一推眼镜,沉着有力地回击。
织田作先生和今时君请放心地去吧,我会尽全力看管好这里的六个孩子的。
诶,已经擅自把我和孩子们归到一起了吗真是有家长的自觉呢安吾。那么加洗洁精的热啤酒就拜托你这个家长帮忙找来啦,哦,我还要不含**的咖啡
没有那种东西。而且麻烦你不要在未成年人面前说什么加洗洁精......!
在太宰和坂口吵闹的声音(还有一旁孩子们的加油助威声)中,我和织田悄悄地溜出了房间,来到楼下的厨房切菜。
说是切菜,其实真的就是切成几段届时下锅炖就可以了。只不过东西稍微多了一点而已。
修治君虽然挑食,但靠我还是养得起的。
我和织田开始机械地手撕蘑菇、揪生菜、切肉片萝卜片辣椒柿子椒。
这种活计对于我们两个来说几乎可以不用看着手底下的东西就可以完成,我打量了一下干净敞亮的厨房,说:您现在都是自己做饭给孩子们吃吗?
嗯,现在有时间了。织田把切好的菜倒进盘子里,之前洋食馆的老板也换地址了,离这里不是很远,偶尔会过来帮忙,我也在向他学习做饭。他也说很感谢你。
不用谢的,织田先生。我很高兴能帮到您和老板还有孩子们。
想起当时我们两个如何费尽心思瞒着太宰安排孩子们、还有请悦子小姐做出的引Mimic入瓮的幻境,我不由露出一个微笑。
真都恍如隔世了。
说起来,有一件事情我有点在意。
织田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说。
当时听说太宰他叛逃之前做的那些事,说实话我是相当吃了一惊。虽然可以理解他的动机,但还是觉得,就算是以我这样的旁观者的角度,也有些难以释怀。
太宰的心情,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作为友人,也大概可以向你担保他的心意。但我也想确认一个问题。
织田以一种平静又郑重的、仿佛在审视什么一样的目光看着我,接着说道。
现在这样,对于你而言,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无奈地苦笑起来。
......就像您曾经说的,他毕竟还是一个面对陌生的感情会害怕的孩子啊。
之前是因为觉得他应该不需要我,所以离开了,但知道他实际怎么想的时候,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来。
而且说实话他可爱的地方很多。让人忍不住靠近的地方也很多。像他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惊讶的时候习惯虚张声势,难过的时候总是藏得很好、不想让别人知道。
然后,明明那么期待被爱、但是安全感又那么差,好像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爱他一样。
总之,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就这样陷进去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织田缓缓地微笑起来,重新低下头去,开始切菜。
我理解了。看来爱情也真是伴随着不少烦恼啊。
......哈哈哈。是啊。
我仰头看着天花板,笑着叹了一口气。
爱情,真是毫无道理的东西啊。
啊呜
热气腾腾的火锅摆在圆桌中间,四个人围着桌子席地而坐,正午的太阳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洒下条纹形的光影,冒着香气的白雾丝丝缕缕地蒸腾。
太宰把嘴张得大大的,一口含住我递过去的筷子上的蟹肉,鼓着腮帮子嚼了一会儿,咽下,双眼发光:哇,好吃。我还要~
我感觉我整个人此刻闪闪发光。
坂口轻声说。
没事吧,安吾?
织田关切地问。
我还要,今时
太宰置若罔闻,一心一意地缠我。
......什么事都没有,织田作先生。
坂口寂寥地说。
先吃点别的菜,要不然该光吃螃蟹就饱了。
我视若未见,顶着太宰一下子幽怨起来的目光和嘟起来的嘴,夹了一大筷子白萝卜片放在他的碗里。
......哼。
他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恶狠狠地把菜塞进嘴里,嚼巴嚼巴咽了。
然后又开始嗷嗷待哺。
......太宰君。请问你今年几岁?
坂口的眼镜下透出生无可恋的光。
不多不多,二十二岁而已啦。正是该被男朋友投喂的年纪。安吾要让着我这个小孩子哦。
太宰笑容灿烂地说着,继续接受我按照一筷子菜、一筷子蟹肉的规律投喂的食物。
。就算是我,此刻也觉得我们未免有些太旁若无人了,于是安抚地说:坂口先生也多吃点。我看您气色不是很好,就算工作繁忙,也还请务必注意休息。熬夜工作是会大大增加猝死的风险的。
什么,猝死??
捕捉到莫名其妙的关键词的、在另一个圆桌上吃我们提前盛好、晾凉的菜的孩子们探头过来,满脸兴奋。
是谁要猝死了吗?
没有人。猝死不是一件好事,不要表现得这么期待。
织田有些严肃地说。
坂口虚弱地说:谢谢你,今时君。我尽量。
噗哈哈哈,哎呀这可就难啦,异能特务科那么会压榨人的组织,回去了恐怕比在港?黑的时候还累吧,是不是,安吾~?
坂口没有和他斗嘴,反而淡淡地微笑起来,依然是打趣的口吻,眼神里却升起一点淡淡的怀念。
是啊,居然还有时间和二位喝酒。恐怕这是做卧底寥寥可数的好处之一吧。虽然总感觉,或许我本质上是去那里给森首领白干了两年活。
。太宰拿起桌上的热啤酒喝了一口,说:没办法,送到眼前的劳动力,森先生不用的话才成了傻子呢。
我把一筷子蟹肉递到他嘴边,满意地看着他脸上那几不可察的一点低落一下子被幸福取代,笑盈盈地看着我,低头一口咬住,开始咀嚼。
然后我凑上去,在他的鼻尖上亲了一下。
可不是,你这么厉害的一个劳动力他也不珍惜,真是超失败。但是我珍惜,所以我就特别成功。
。他视线飘向一边,小声嘟哝,真是的,什么劳动力......每天被你劳动还差不多。
......噗咳、咳咳咳。
坂口骤然被口中的酒呛到了,缓了很久,才用哭笑不得的表情说:那真该庆祝太宰君,逃离了森首领的魔掌,又落入了今时君的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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