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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速度变慢,片刻后,温郁金出现在视野中,甘遂稍稍降下一点车窗,留出能看见上半脸的缝隙。他坐得笔直,目视前方,余光却偏向温郁金,完完全全罩住。
“甘遂!是你呀,好巧啊!”
温郁金才发现甘遂的车,他大声叫着甘遂,单手骑车,冲他挥手。
甘遂转过头,定定看了温郁金一眼,嗯了一声就关上了车窗。
甘遂车窗关得很快,来不及溜走的风让他神清气爽,他握起来的拳头慢慢舒展开来,全身的毛孔好似都通了风,十分畅快。
温郁金虽然没有听到甘遂的回答,但仍然觉得心花怒放,一路哼着歌,骑车往照相馆去,他要去把甘遂的照片洗出来珍藏,在他看来,天上人间再挑不出一个长得比甘遂还好看的人了。
温郁金回家的路并不顺利,路上遇到廖远闻他们,被冷嘲热讽了温郁金也全然不在意,今天跟甘遂打了招呼,洗了照片,心情好得可以原谅所有人。
这天温郁金照例去找甘遂请教问题,廖远闻见温郁金专注得很,于是假装无意经过,用脚勾住了温郁金坐得悬空的椅子,想要捉弄他一番。
甘遂眼疾手快,起身一把捞住了往下摔的温郁金。
“你这是干什么?”
甘遂忘记松开手,仍旧紧紧拉着温郁金,“你再这么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开个玩笑而已啦。”
廖远闻不以为意,“温郁金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怎么总是维护他?甘遂,你别跟我说你想跟他交朋友吧?他可是……”
甘遂拉着温郁金,把他拉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冷冷看着廖远闻说:“不关你的事。”
廖远闻低声咒骂了几句,怏怏离开。
“你怎么回事?反应总是慢半拍,笨死了。”
温郁金伸手捏着自己发烫的耳尖,转头望着甘遂说:“啊?你说什么?”
从甘遂拉住他,他的心脏就跳个不停,他们在说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
甘遂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抹平了试卷上的褶皱,凑近了些,继续给温郁金讲题。
温郁金没有听进去一个字,他的目光随着甘遂的手指动,甘遂也发现他没在认真听,手指敲了敲桌子,温郁金啊了一声,害羞地把头埋到了桌子上,最后嗖地起身说:“我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今天就到这吧,谢谢你甘遂!”
说完他就逃命似地跑回座位上去了。本来是为了帮马缨丹跟甘遂套近乎的,可是他好像对甘遂生了别样情愫,从小时候的感激,变成了喜欢。
甘遂总觉得温郁金笨。
这让他辗转难眠,笨蛋太容易受欺负了,他得帮帮他,一个笨蛋而已,不会浪费他多少聪明才智的。
温郁金抱着书坐到甘遂旁边时,整个人都像是蒸笼上的包子,从里到外,汗津津的。
他们的座位是按成绩排的,第一名有挑选同桌的权利,温郁金听到甘遂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心脏跳动幅度范围应当有珠穆朗玛峰的高度那么大。
原先甘遂坐靠窗,考虑到各种因素,甘遂让温郁金坐里面。
“这不好吧……我这样可学不好……”
温郁金小声嘟囔道。
甘遂不明所以,问:“为什么学不好?”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温郁金一本书一本书地在他和甘遂间垒起高墙,“我是说我要认真学习了,你别打扰我了。”
他放一本,甘遂拿一本,温郁金脑子里想着东西,两人这么循环往复了几个回合,甘遂终于忍不住了:“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温郁金老实解释:“我怕我影响你,这是在保护你。”
甘遂很快就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即使垒起了高墙,温郁金留了小心思,在中间留了缝,透过缝偷看甘遂。
因此甘遂给他定了两条同桌守则——
第一条,不可以跟除了同桌以外的人说话,尤其女生;
第二条,收掉三八线,认真上课,严禁偷看。
第一条定得莫名其妙,第二条定得让温郁金想找地缝钻。
“第一条是什么……?我和马缨丹……”
是朋友的话还没讲出口,甘遂划拉一下,把字涂掉,直接改成严禁跟马缨丹讲话交流。
“……”
“我可以问问是为什么吗?”
温郁金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甘遂把横在他们之间的大山搬走,说:“对你不好。你听我的话,可以吗?”
很无理的要求,但从甘遂的解释里,他竟然觉得有些道理,道理在哪?甘遂就是他的道理!
温郁金打算阴奉阳违,但甘遂将他看得牢牢的,他旁边是窗,右边是甘遂,下课马缨丹叫他,甘遂就开始装睡觉,不理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