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咱们既然比人家富裕,就该厚道一些。就算是他们全责,毕竟死的是个大肚婆,人家一下没了老婆和孩子,家破人亡的,要点赔偿也是应该的。你们当初给点钱把人安抚好了,现在哪会有这么多事。对别人那么狠,到头来还不是反噬自己。”
“奶奶想知道原委应该来问我们,从别人嘴里听说的只言片语,怎么就信了。”蒋明诚插嘴,“大哥当时给了一笔安置费,对方也签了和解书,承诺了结。过了这么久,突然又翻出来闹事,是被人利用。”
毕竟不是亲奶奶,大奶奶又不如二奶奶会做人,对他们到底没多少感情。她儿子风光时她跟着得意,蒋叔信被离婚官司缠身,没了宋家支持前途无望,她心里早就憋了一股气,这会子看其他人的热闹,她当然不嫌事大。
从前家里发生什么争执,二奶奶必定是出来调停的,今天却始终未作声,任由气氛僵硬下去。
郑庭庭从前在蒋家礼数都维持得很好,现在却是烦透顶了,大约也懒得再装样子,扔下一句“这乌烟瘴气的饭也没什么好吃”便走了。
这些机锋宁思音没听着,她当时在楼上练琴,后来从佣人那里听来的。
她想蒋措大概早就料到这种尴尬气氛,所以才不慌不忙拖着她,直到开饭前佣人来叫,才姗姗下楼。
蒋乾州三人终于从书房出来,见郑庭庭不在,问了一句,大奶奶趁机往郑庭庭头上扣了顶“脾气大”的帽子。
女人之间的斗嘴吵闹,蒋乾州没闲心过问,皱着眉,宣布重要决定。
“这两天把人约出来谈谈赔偿的事情,他要钱,给他就是。把人处理完,让公关部那些人拟个声明出来,曜征从公司离职。”话是对蒋伯尧吩咐的,“其余的你看着办,赶紧把这件事给我解决干净。”
蒋曜征沉默不言,看样子在书房的时候已经接受这个决定。蒋明诚却有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并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被处罚?”
蒋乾州眉毛一抬,眼神冷厉。
“一句没做错就行了?事情闹成这样,影响已经造成了,这些后果他不来承担谁承担?现在网络上舆论对他很不利,在事态进一步扩大之前,处罚他才能把损失降到最小。”
过多的澄清和解释无济于事,只有对他做出处罚,看到他付出代价,才能消解民众聚集的怒意。
他看一眼蒋曜征:“非洲市场正是缺人的时候,你过去吧。”
蒋氏的业务集中在东南亚地区,其次是北美、欧洲,非洲市场还在起步阶段,让蒋曜征过去,贬谪都算不上,应该叫作“流放”。
蒋明诚深深皱眉,还欲替蒋曜征争辩。
直到这时蒋伯尧才出声,他的表现完全是一个舅舅该有的样子,语重心长。
“曜征啊,这个决定也是为你好,这几天举报信都送到纪检委了,要是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再闹下去,恐怕会把你妈也牵扯进去。你出去一段时间,避过这一阵风头再说。非洲市场是我们接下来几年的重点,交给别人,我和你爷爷也不放心,只有你能当这个重任。就当是历练了。”
宁思音慢条斯理地喝汤,扫了眼蒋曜征。
她和这位大孙子交集不多,只知道是个很稳重的人,也很能干,否则也不能对蒋伯尧构成如此大威胁,让他破釜沉舟,用这种方法把他赶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明白,辛苦舅舅帮我善后。”
蒋曜征没多少表情,面前的饭菜一口未动,起身朝蒋乾州蒋伯尧微微欠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拿上外套离开,估计是追老婆去了。
宁思音瞅着他背影,一面唏嘘,一面有几分惋惜。
“好看吗?”
耳边响起轻飘飘的声音,宁思音的视线被唤回,瞧见蒋措轻轻挑眉看着她。
宁思音摇头:“不好看不好看。”
随着蒋曜征远赴北美,闹事的丈夫拿到巨额赔偿销声匿迹,网上热度来得快退得也快。蒋乾州却为此上了火,说是心脏有些不舒服,没过多久便动身去美国做了场小手术。
就在这他离国的这段时日,蒋氏发生了大动荡。
几乎是蒋伯尧刚刚把蒋曜征弄去非洲,踢走这个最具威胁性的外甥,还未来得及整理脉络稳固自己的地位,一封停职调查的通知,便送到他手中。
蒋伯尧震怒,董事会上,一堆资料堆到他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持会议的正是高董,高志宏。
“这是我们上周收到的匿名举报材料。里面有你通过空壳公司和慈善基金会洗钱的证据,你这种做法,严重违反了公司制度。我们已经成立调查组,准备开启对你的调查,从现在开始你立刻停职,等到调查结果出来。”
蒋伯尧翻了翻那些相当详实、显然有备而来的材料,神色十分阴沉。
能查到这些东西,拿到这些材料,瞒着他递交给董事会的,绝不是一般人。
恐怕,还是自家人。
他料蒋曜征跟蒋明诚那两个外甥还没能耐扒下他的底裤,要是有,在蒋曜征去非洲之前就该拿出来了。
细思一番,目标还是锁定在二房。
据他所知,最近二奶奶私底下与高志宏有接触。
蒋坤宇入狱的事,彻底让大房二房之间的小隔阂变成鸿沟,二奶奶这段时间按兵不动,原来是筹谋已久。
到底混了这么多年,蒋伯尧没那么容易被吓到,合上材料。
“现在爸不在国内,我代他管理集团,你们用这点子虚乌有的材料就想让我停职,可说服不了我。你们要调查,我全力配合,等你们真拿到了证据,再来定我的罪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董事面面相觑,低头接耳几句。
高志宏却不动如山,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我抽根烟。”顾自点上,抽了几口,才用一种长者的姿态开口。
“伯尧,我跟你爸认识几十年了,老爷子对我有恩,说心里话,我不想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他把烟在烟灰缸里掸了掸,“我这里还收到一份材料,指控很严重,没给各位董事看过。你要是配合接受调查,我本来是不打算拿出来的。”
高志宏跟蒋乾州之间分歧由来已久,蒋伯尧信他这番话才有鬼。
他不知道这个姓高的手里有什么筹码,一时目光变幻。
“12年,我们在富阳区的城郡花园楼盘,出过一桩命案,当时很轰动,受到了很大关注,各位应该都记得。”
蒋伯尧的脸色微微变了。
这桩旧闻是蒋氏的大事件,各位董事都有印象,不明就里地问:“不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男人发病,持刀砍人,误杀了几个路人吗。我还记得,当时城郡花园的安保受到了很多质疑,对我们其他楼盘的销售也造成了影响。后来杀人犯被抓,经过调查,证实有精神病史,并且是城郡花园的住户,我们的安保并没有问题,才缓解了当时的困局。高董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当时确实是这么结案的。但是——”高志宏手指在文件夹上敲了敲,“根据我收到的材料,杀人犯没有精神病,他也不是城郡花园的住户,是从人少的西门翻墙进去的。”
其余董事大惊:“什么?!那警方的调查结果是怎么回事?”
“是我们这位蒋总为了掩盖小区安保漏洞,为了降低损失,和相关部门串通,伪造病历,收买了杀人犯的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杀人犯故意闯进小区故意杀了几个人,如此大的谋杀案,试问之后楼盘如何还卖得出去?政府的官员也免不了吃上级挂落。
不论对于蒋氏地产,还是政府部门,用“一个精神病人发病砍人”来定论——对大家都好。
虽说蒋伯尧的做法为蒋氏避免了极大的名誉损失,但性质恶劣,一时间董事们面面相觑,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高董,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手上可有确切证据?”半晌,一位董事沉声问道。
高志宏看着蒋伯尧,话有些耐人寻味:“老刘,你可能不懂,有时候,大家看的不是证据,是噱头。”
这件事倘若泄露出去,会造成怎样的后果,难以估计。
真相如何,很多时候并不重要,一个猎奇的故事,足以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这一招,蒋伯尧刚刚玩过。
瞬间,他对自己的判断有所怀疑。难道真是那两个小子,以牙还牙,用同样的方式报复他?
他静坐在椅子上,眼底风云涌动,面上却不显露几分。
半晌,虚虚地一笑:“高董这次,果然是有备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支烟燃到尽头,高志宏将滤嘴碾在烟灰缸里。
蒋伯尧的目光紧紧锁着他:“这件案子,我为什么这么做,各位心如明镜。要是被翻出来重新立案侦查,损害的是公司的利益。既然高董坚持要我停职,我无话可说。不过公司需要有人主持大局,等爸回来,我会主动停职,接受公司对我的调查。”
他还有时间来解决,等蒋乾州回来,自然会尽一切方法护他。
高志宏却在这时露出神秘的笑容,蒋伯尧眼皮轻轻跳了下,他似乎预见,下句话就是高志宏的最终目的。
果不其然。
“这你不用担心,你停职之后,自有人接替你的位置。”
宁思音以前没发现汤总监情报工作做得这么好,蒋家的事,总是比她更早得到消息。
下午去了百货巡视,回到办公室发现他也在这一层,跟严秉坚两人站在一起,一个表情夸张精彩,一个面沉如水,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余光发现她,汤总监立刻住嘴,眼睛上上下下x射线仪似的扫视她,脸上肌肉错位,每一根汗毛都透着古怪。
宁思音低头看看自己,因为是微服私访性质的巡视,她穿了便服,鲜草绿的毛衣和橘棕格裙,没什么问题啊。
“你中风了?这是什么表情。”她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汤总监难得没有回嘴,古怪又演变成兼具匪夷所思与甘拜下风的表情。
“我发现你这个人很神,年会来晚了随便一抽就是特等奖,招标定的数字刚好比人家小一点,上回说那个叫什么华的明星帅,最近就爆红了。你是不是学过算命?”
宁思音真懒得理他:“你算命能算出来别人的招标金额?”
“那你是怎么看中你老公这个潜力股的。”汤总监两只眼里盛满求知欲,“整个苏城没一个人看好他,就你剑走偏锋选了他,还真被你选对了。”
“他长得好看啊。”宁思音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有些奇怪,“什么潜力股?”
汤总监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你买股票难道看那只股票长得好看?长得好看就能踢走蒋伯尧上位?你还真当我是傻子啊……”
“你说什么?”宁思音的大脑好像突然失去思考能力,不能分析出那短短一句话的意思。
汤总监并不知道宁思音并非眼光好,选对了万里挑一的潜力股,她专买跌停板多年、无人问津的股票,这只股票突然一下蹿红了。
严秉坚看着她发懵的样子,低声解释:“蒋伯尧被停职调查,蒋氏集团的新任总裁,是蒋措。”
作者有话说:
宁思音:我那个小废物老公突然发达了,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6章我爱你[vip]
开会的时候宁思音明显心不在焉,严秉坚看她数次,散会后叫住她:“你一直在走神。还好吗?”
“好得很。”嘴上这么搭着,眼睛却不知看了哪里,一头撞到玻璃上。严秉坚伸手想拉她,她已经自己起来,捂着额头绕开,走了。
回到办公室,什么材料都看不进去,不知不觉就跑神发起呆。
王秘书在外面张望好几次,最后鼓起勇气敲门,提醒她:“董事长,已经七点半了,您要加班的话,需不需要我帮您订个餐?”
宁思音这才发现天都黑了,她发呆发得有点过头。胡乱把文件一合,拿起包。
她自己开车,半路心血来潮,掉头去了蒋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车停在蒋氏楼下,她下车走了几步,忽然又疑惑自己去了要做什么。这个点,蒋措说不定已经走了。
她仰起头,仰望蒋氏恢弘气派的大厦。
虽算是半个蒋家人,她来这里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大厦的根基是蒋氏百年庞大基业,多少人争破头皮想要拥有一席之地,一大帮子家人明谋、暗算,就是为了这座江山。
给宁思音十次机会下注,恐怕她都不会把蒋措往那个位置放。
他不是在家里享受退休生活吗?怎么突然一下子,就爬到这栋楼顶端去了。
胡思乱想间,大堂玻璃门内走出一行人,蒋措那张脸、那身气质,在人群中总是鹤立鸡群。宁思音远远瞧见他,手臂上搭着西服外套,从容有度,与一个老头模样的人边走边谈,不时点头。
是她朝夕相处的老公。
一样。
又不一样。
从下午开始一直萦绕在心里的古怪,此时更为显著。宁思音本能不想在这时跟他相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身欲走,蒋措却似有所觉,目光微转,准确在路旁槐树下看住她。
宁思音脚步不由得顿住。走好像有点奇怪,不走更奇怪。
蒋措不知说了什么,其余人一齐看过来。宁思音只好把欲抬不抬的脚按住,站在原地,看着蒋措提步朝她走来。
走到她面前,蒋措停下低头看她。树影遮在上头,不远处路灯融融照过来,他面庞柔和,眼眸也柔和。
宁思音又觉得,这不就是她所熟悉的蒋措吗。
蒋措没问她为何来,也不提今日蒋氏发生的人事变动,将外套披到她肩上。像是许多次去接她下班时一样,自然而然地说:“走吧。”
宁思音朝那边看了眼,几人又说几句,正各自散去。
“不用我过去打个招呼吗?”
“你想去吗?”
宁思音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只是忽然意识到,她先入为主地认为蒋措孤僻离群,以致从未了解过他的交际圈。
那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有些脸熟,细想似乎在年节蒋家门庭若市时见过。方才几人的神态分明与蒋措十分熟识,而她根本不清楚他们何时有过往来。
只有偶尔几次,蒋措坐过她开的车,每次都会坐在她的副驾。
这人话少,但他们两在一块,宁思音提起什么话题,他都会接上,有聊无聊的,从不叫她的话落在地上。
今天车上格外沉默,偶尔在红灯前停车,宁思音不由自主转头去看他,眼里有她自己都没发觉的端量。
可当蒋措转头,她又会早一步移开。
“前面路口右转。”蒋措忽然出声指挥。
宁思音手比脑子听话,切换车道转过弯,才想起询问:“去哪里?”
“吃饭。”
福记餐厅,宁思音最钟爱他家的糖藕。这时间点早就无位可订,但福记常年空置一间包房,转为他们这种一时兴起的贵宾预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了菜,蒋措先给她夹了一块清甜的糯米糖藕,宁思音埋头吃,到底没忍住问了他。
“你怎么突然当上总裁了?”
蒋措给她夹菜,慢条斯理地回:“伯尧触犯了公司红线,停职调查,公司需要有个人坐镇,稳住股价。”
蒋乾州在国外,蒋坤宇在狱中,论辈分,确实轮到他。
但蒋家那一众侄子孙子也不是吃干饭的,蒋伯尧出事,正是其他人最好的机会;何况蒋伯尧还有个能干的女儿蒋芙昀……
这一年宁思音可长了不少见识,怎么会相信事情如他所说的这么简单。
“你觉得不好?”蒋措看着她。
宁思音说不清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
“挺好。”
老公发达了,理论上做老婆的应该高兴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蒋家,刚上几层台阶便看到旺仔冲下来迎接的身影,在他们脚边绕8字来回地蹭。这时背后响起二奶奶的声音,她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难测的目光先在她身上停留几秒,才移向蒋措。
“老三,你来,有几句话跟你聊聊。”
旺仔仿佛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寻常,挨着蒋措小腿,看看二奶奶。
蒋措让她先上楼,转身朝下走去。
宁思音抱起狗回房,铁蛋在扶手上蹦蹦跳跳跟上来。
二奶奶走进一楼书房,待蒋措缓步进入,她转过身。自从二爷出事,她便有些郁郁寡欢,前几日小孩感冒高烧,六太太不成器,还要靠她前前后后安排,看着精神有些疲倦。
她立在桌案前,进来时忘记开灯,走廊的射灯与窗外路灯相映成辉,照着屋里这片昏暗。
“二嫂有话要说?”
可能这阵子太累,她立在桌案前,望着蒋措的神情十分平静。
“你从小性子就安静,不争不抢,身体又不好,你二哥我们都小心翼翼,什么都不敢让你做,怕你受伤,怕你劳累,想着,你在家里养养花、逗逗鸟,这样安安稳稳的也很好,家里外面有什么事,有我们在,也不用叫你操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年,思音当着老爷子的面选了你,我们起初都以为你不会答应,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对哪个女孩有心。不过难得你喜欢思音,你的终身大事,我和你二哥都放在心上,一力替你张罗。先前你二哥撞见你和高志宏私下见面,我们都没当回事,想来,你从那时候就在谋划了吧。”
蒋措身影背着光,黑瞳隐匿于阴影,不像平时在光下看得那么清楚。
二奶奶絮絮叨叨论起感情,他静静听着,并不打断。
“公司的事,我听说了。”铺垫许多,终于说到正题,二奶奶的语气像是自嘲。
“大哥对坤宇见死不救,我心里过不去,也不想叫他们好过,那段时间伯尧和曜征关系紧张,我挑唆过,伯尧逼走曜征,里面有我的份。伯尧通过空壳公司洗钱的证据,也是我交给高志宏。只是我现在想来,竟是给你做了嫁衣。”
“二嫂确实帮了我很多。”
坦然爽快的承认。
蒋措立在光影分界的地方,头一次,二奶奶觉得他身上那股沉静的气息,不再那么无害,如同深渊。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直直盯着蒋措,半晌:“老三,是我们小看你了。你比你二哥心狠,所以他会输给你。”
“心狠?”蒋措笑了下,眼底却是一片凉意。他身上悠淡平和的气息好像忽然间多出锋芒,又消失太快,没留下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嫂不是小看我,是小看二哥了。”
蒋措回到卧室,宁思音洗完澡正要休息,回头看了他一眼。白衬衣松了两颗口子,他眼睛浓黑幽暗,像是刚从茫茫夜色中走出来。
他脚步停住,站在那里望着她。
宁思音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上床躺下。蒋措进了浴室,她拿起床头的书,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想找人聊聊,念头刚起便作罢。
辗转反侧时,听见浴室水声停了,她立刻放下书,刺溜一下滑进去。
不大会,蒋措出来了。
宁思音再次用上闭眼装睡的招数,听见脚步声在床畔停下,半天没了动静。她怀疑蒋措在看她,想睁眼看看,又忽然不敢,现在的蒋措莫名让她难以面对。
好在很快蒋措就关了灯,窸窸窣窣上床。
宁思音等了一阵,自以为自然地翻身,从慢慢适应的黑暗里看着蒋措。
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理不清楚,也搞不懂自己。她老公当上了大集团的总裁,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
她究竟在在意什么呢?
瞎琢磨着,没注意蒋措什么时候转过来的,感觉到他靠近,她陡然惊醒,下意识偏头躲开了他的吻。
躲完自己先愣住,不知道为什么要躲。蒋措停在那,太暗,宁思音看不清他的眼睛。
蒋措退了回去,轻声说:“睡吧。”
连续几天,她和蒋措之间的氛围都有些古怪。
两人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即便见面,也很少说话。蒋措这几日应该很忙,他突然上位,反对排斥与逢迎讨好一样不少。
他在蒋氏的处境,宁思音无从得知,但从蒋芙昀对充满敌意的眼神,可见她对蒋措的意见恐怕很大。
两三天之后她才见到蒋昭野,他胡子拉碴仿佛好几天没修理过,脸上多了几分沉郁,见到她,沉默地看了她片刻,什么也没说从她身旁越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太太什么都写在脸上,一看见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蒋家人对她的态度变得微妙起来,佣人也好似一下子有了些忌惮。
至于蒋听月——
宁思音在二奶奶身边看见她几次,她们远远对上视线,没有说话。过了几天早上在餐厅碰见,蒋听月拿着饼正要走,宁思音以为这次她也不会跟自己说话,自己坐下来喝粥。蒋听月又折回来,拍了把她肩。
“嗳,一码归一码,蒋措干的坏事我没算你头上。”
宁思音心里松了松,她朋友不多,就这两个。
“把你的油手拿走,我衣服很贵的。还有,我老公没干坏事,别乱说话。”
蒋听月嘁了一声,翻她一个白眼:“现在就你相信我三叔是个单纯善良的好人。”叼着饼走了。
宁思音忽然就明白自己这几天在别扭什么了。
她在意蒋措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世无争、岁月静好都是虚假的表面,其实他深不可测,她从一开始就看走眼了。
早上到公司,严秉坚在她的办公室外等她。
宁思音看出他有话要说,把包递给王秘书,和他一起走到空中走廊。
严秉坚看门见山:“这几天蒋氏管理层大换血,蒋措在扶植自己的人,等他完成部署,蒋氏就变天了。”
古怪敢又漫上来,宁思音忽然有点明白男人为什么爱抽烟,因为此刻她都想来一根解解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心不在焉地应了句:“那多好,有我一半呢。”
严秉坚看她一眼,对她这个不好笑的玩笑无动于衷。
“蒋乾州应该快回来了。这么大的动作,瞒不了他。”严秉坚的神色很严肃,“他不是好对付的,蒋措这次出手虽然快准狠,最后谁输谁赢很难说。蒋家的情势很复杂,你再继续待着不安全,我担心他跟蒋乾州的争斗牵连到你。”
“你觉得我应该跟他离婚?”
停了几秒,严秉坚说:“嗯。”
宁思音脑子有点乱。
似乎,现在已经到了她一直在等的那个“时机”。
蒋措都不是她认识的蒋措了,还留恋什么呢?
离婚两个字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拖离,蒋措接手蒋氏已有一周,宁思音第一次静坐下来,将这段时间以来蒋家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捋顺。
往上溯源,蒋家人虽然各怀心思,但一直维系表面和平,现在发展到这步田地,始于蒋叔信为死于意外的儿子报仇。
从蒋叔信亲手将蒋坤宇送去坐牢,到他的婚外情被揭穿、离婚失势;蒋曜征拉拢人心遭蒋伯尧忌惮,被逼远赴非洲;紧接着,蒋伯尧停职调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串借刀杀人、挑拨离间、瓮中捉鳖——细想才发觉原来环环相扣。
宁思音心惊于蒋措的心机之深,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寒。
救命,她千挑万选嫁的哪是蒋家最好欺负的“软柿子”,分明是最阴险的大boss。
离婚协议是宁思音口述,律师代为拟定。
财产倒是很好划分,她的还是她的,蒋措的还是蒋措的。他筹谋的是整个蒋氏,想必也看不上她这一半的资产。
律师提醒她,蒋措刚刚就任,现在传出离婚的消息,对他不利,所以他很有可能不会同意。
宁思音想了想,如果蒋措需要,可以先办手续,等到时机合适再公开。
确认好细节,她带着协议书去了蒋氏。
心里说不上轻松,反而像压着石头。宁思音不知道蒋措会同意还是拒绝,他一直是一个很绅士的人,但她其实并没看透过他。
她一路心事重重,越靠近蒋氏,胸口越说不出的闷。
电梯上行时她甚至觉得有些缺氧,数字跳到23,她的心脏跟着一蹦,当下就想扭头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吸一口气,攥着协议书硬着头皮走出去。
心跳如擂鼓,走到总裁办向秘书说明来意。
男秘书恭恭敬敬地回答:“三爷正在开会,应该还要半个小时结束。太太先进去等吧。”
蹦得七上八下的心跳刺溜一下滑倒,躺平不动了。
宁思音进了办公室,坐在门口沙发上,秘书问她喝咖啡还是茶,宁思音莫名答了咖啡。现磨的咖啡送进来,秘书带上门又走了。宁思音端起咖啡,开始打量这间办公室。
蒋氏大楼修建已有二十多年,依然窗明几净,只是小叶紫檀木的大班桌与书柜像是上了年头。大班桌左侧有扇门,从格局看应该是休息室。
办公室陈设简洁,蒋措爱干净,办公桌上只放了电脑等必要工具,右手边有一摞贴好标签的文件,宁思音视线正要滑走,瞥见电脑旁边斜放的一只相框。
到底没按住好奇心,她来离婚的又不好意思参观,努力勾着头去瞟上面的照片。
屁股都快离开沙发表面,终于看清。
是她。
宁思音愣了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蒋措该不会真爱上她了吧?
跟律师千算万算,竟然忘了算这茬,宁思音忧心忡忡,她这婚离得成吗?
第57章我爱你[vip]
她坐回去,没留神手里杯子一晃,咖啡泼洒到身上。
赶忙放下杯子,抽出纸巾来擦,但她今天穿的是件白色外套,液体晕开一大片褐色。
宁思音只好找来一位女秘书,帮她就近买了一件衣服应急。一去一回打发许多时间,她进休息室更换,听见外面有声,应该是蒋措回来了。
一边系扣子,一边在心里把来时预备好的说辞温习一遍。
依然紧张,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将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拧开。
然而只来得及打开一道缝,便听哐一声,像是办公室的人被暴力推开,撞到墙上。
紧跟着秘书着急的制止:“蒋董!您等等——”
“滚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蒋乾州的声音。
休息室的门刚好对着办公桌附近区域。蒋措站在桌前,一身蓝灰色西装,端正、笔挺,让他显出几分与平日的闲散不一样的达练。
“你先出去吧。”是对秘书说的。秘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担忧地退出去,把门带上。
多日不见的蒋乾州怒气冲冲走进来,蒋措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转过身。
“大哥回来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我出去不过十天,家里就被你搅得天翻地覆。撤伯尧的职,把集团管理层全换成你的人,你想干什么?我再不回来,这公司就成你的天下了吧。”蒋乾州火冒三丈,不知他的手术做得如何,可能是怒火攻心,说这话时他按了按心口。
宁思音开门的动作不由得顿住。
这个时机显然不适合她突然跳出去给他们一个“惊喜”,躲在里面偷听好像也并不合适。
蒋家内斗,说到底她是个外人,何况今天她是来跟蒋措离婚的,更不应该搅和进去。
她不知该进还是该出,短暂的踟躇,便已错过最佳时机。
外面,蒋乾州开始了清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专等着我去美国,趁我不在动手,老三,你长本事了!你是什么时候背着我跟高志宏搭上线的?你以为搭上他,就能取代我的位置了?只要这公司一天姓蒋,还是我说了算!想夺我的权,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蒋措漫不经心地:“公司现在依然姓蒋,大哥不必担心。”
蒋乾州的消息被人蓄意拦截,“政变”迟了一周才被他知晓。他刚刚完成支架植入手术,来不及休息便当即赶回来。这次离开不过十天功夫,国内迎接他的已是全新局面。积攒一路的怒气,被蒋措云淡风轻的态度点燃。
“你少跟我装腔作势!曜征的事也是你在背后操纵吧,他离开之前跟我交代过,背着伯尧拉拢人的事根本就是空穴来风!还有叔信跟坤宇。我早就怀疑,旭松死了这么多年,毫无证据的事情,叔信怎么会突然怀疑到坤宇身上,现在看来,也是你在背后挑唆离间!坤宇扯进文物官司,到现在都脱不了身,也是你设局陷害的吧。你还做了什么?”
“旭松潜水教练的地址,是我交给叔信的。其余的帽子不必扣到我头上,他们做了什么,大哥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
蒋乾州脸上风云变幻。
如果蒋措说的是真的,这么多事里他只做了一桩——看他坦荡爽快的态度,是他做的想必不会不认——他竟只用一个潜水教练的地址,就引发了一家子的战争。
他算准了每一个人的心思和反应,这些人你方唱罢我登场,他于戏台之下冷眼旁观尔虞我诈、螳螂捕蝉的戏码,到结局来收尾,坐享渔翁之利……这是何等心机?!
明白连自己都在局中,被他算计却浑然不知,蒋乾州很难抑制心里腾升的恼怒与悔恨。
“老三,你当真是好心机。是我掉以轻心了。我早该想到,方荞的儿子,不会是个安分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些的,我们这么多人竟然都被你的演技骗了过去。”
蒋措的脸色在他提到方荞的名字时,不动声色淡漠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栋楼建成之初,这间办公室曾属于方荞,二十年间换过几次主人,几经改造,如今又回到最初简洁沉静的风格。
蒋措静静站在那里,身形虽清瘦,却有白松一般的挺拔和坚韧。
二十多年过去,他不再是那个无力自保的小孩,已能平视这个年长他近五十岁的长兄。
蒋措低头,手顺着桌子边沿缓缓滑过,目光落在一角。“这里以前放着一盆龟背竹。她喜欢种花,种过兰花,种过月季,没时间照料,都养不活,后来就不养了。最后只剩一盆龟背竹,好几次险些枯死,浇盆水又挣扎着活了,她养了好几年。”
“大哥后来顶替她的位置,却换了一间办公室。是因为心里有鬼吗?”
他忽而抬头,直视蒋乾州,眼底像是结着一层霜。
蒋乾州纵横商场数十载,呼风唤雨,在苏城只手遮天,除老爷子之外无人能让他忌惮。蒋措的眼神却令他莫名心惊。
心惊之后,是从心底漫上来的,彻骨的寒意。
他募地醒悟,自己当年一时的犹豫,铸下了大错。
蒋乾州目光变幻几瞬,终于为当时的疑问找到答案,太迟,那答案潜伏二十年,成了今天这一切的根源。
“那天你果然看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看到了。”
蒋措垂了垂眼睑,那一瞬表情并无什么变化,宁思音看着却有些难受。
她尴尬地躲在门后,短短几句话打哑谜似的,似乎蕴藏许多信息,她情不自禁地紧张,不想听也由不得她不听。
哪天?
蒋措到底看到了什么?
跟龟背竹有什么关系?
那个“ta”是谁?
空气沉默地僵持片刻,蒋乾州目光闪了闪,有几分阴沉:“我真不应该对你手下留情。”
“如果大哥的手下留情,是指诱导我的司机彻夜赌牌,好在送我上学的路上因为疲劳发生车祸——原谅我不能感激。”
蒋措轻轻扯了下唇,重新抬起眼,依然保持着风度。
“不过你确实应该感到后悔。因为你的自负,觉得一个虚弱不堪、朝不保夕的孩子不足以对你构成威胁,我才能活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手上沾着她的血,夜里闭上眼,会不会想起她?——我会。我不敢睡觉,因为一闭上眼,就是她倒在地上抽搐挣扎的样子。”
“我告诉你,她的死是个意外,没有人需要对此负责!”蒋乾州的反应可谓激烈,不知是单纯的愤怒,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
蒋措看着他,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顽童,“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承担后果。大哥敢做,至少该有这样的担当。”
那种戏谑的轻蔑让蒋乾州恼羞成怒。活到这把年纪,能教育他的人已经快灭绝了。
“蒋措,你到底想干什么?”
蒋措看着他,语气缓慢幽冷。“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
“她是突发心脏病死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做这些之前,有没有想过对不对得起爸?你把整个家搅得鸡犬不宁四分五裂,陷害自己的亲兄弟,敢让他知道吗?”
“他在休养,那里很清静,这种事不必打扰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蒋乾州一滞。怪不得家里发生这么多事,老爷子都没出面主持大局,原来早就被他封锁了消息。
“枉爸那么疼你,宠你,从小护你到大,竟然养出你这么一个狠毒的白眼狼!”
“狠毒这一点,我还需要向大哥二哥学习。”
他油盐不进,平心定气的样子令蒋乾州怒火中烧,指着他:“你!”
“大哥刚做完支架植入手术,不宜动怒。情绪波动太大,突发心脏病,也很合理。”
蒋措这句话说得意味不明,蒋乾州脸色剧变,下意识捂住胸口,心中大骇:“你做了什么?!”
蒋措很淡地笑了一下,那笑意稀薄得来不及进入眼底:“大哥觉得呢?”
仿佛印证最恐怖的猜测,蒋乾州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绞榨剧痛,心跳过速,后背、额上开始冒汗……他有冠心病史,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征兆。
他脸色发白,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立刻伸手去摸口袋。摸了几下都摸空,他才猛然记起,此次行程太过仓促,没有随身携带药物!
蒋乾州霎时遍体生寒。没找到药更加剧了他的紧张与不安,他募地想起二十多年前,在这间办公室里发生的那一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刻意避免去回想,然而过去那么多年,那一日的情境竟还历历在目。
他心惊胆战地意识到,那天和今天多么的相似,他和方荞因为一些分歧发生争执,方荞也如他此刻一般,突然心脏不适,他来不及反应,她就捂着心口倒了下去。他当时一惊,本能拿起电话想要叫人,某一刹那,一个危险的念头击中了他……
方荞临死前挣扎的样子,困扰了他很多年,现在,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
轰地一声,宁思音被吓了一跳。
蒋乾州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是怎么倒下的。
身体的强烈不适和漫上心头的恐惧,渐渐淹没了他的意识。他感觉到一种清晰的濒死感,那种感觉从未有过,但让他十分清醒地感知到,死亡的逼近。
他夹在一种痛苦的混沌与异样的清醒之间,蒋措的脸清清楚楚倒映进他的瞳孔。
他在那张脸上看到熟悉的、麻木的冷漠。
他想伸手够到他,抓住他,那双腿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都够不到。
自始至终,蒋措的脸上都没出现多大波动。蒋乾州倒下去的刹那,他眼底有什么闪动过,一瞬便又归于幽深的静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是站在那里,低头,无动于衷地看着。
像许多年前,站在这里的那个男人一样。
几米之隔的休息间,宁思音木愣愣地定在原地,手脚都像是僵住,不能动弹。
蒋乾州倒在地上的身体被办公桌遮挡一半,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他憋到酱紫的脸,和挣扎伸出的手。
她看着蒋措,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冷血和漠然,冻得她身上的温度仿佛也迅速流失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又太仓促,等她反应过来,下意识握上门把想要开门。
蒋措冷漠的视线忽然从地上抬起,看向休息室的方向。
宁思音霎时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也不敢动。
她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蒋措看到她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分秒漫长得如锈蚀的刀片切割骨头,每一秒的走动都像有声音,在沉寂的办公室,带着拉锯的钝感。
蒋措望着这里,雕塑一般静止着。
宁思音的大脑完全宕机,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手心里沁出一层汗,那门缝如此之窄,尽管她知道蒋措不可能看得到她,却好似被他看住了。
她僵硬地站在门后,隔着一道狭窄的缝隙,看着他的眼睛。
蒋乾州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微弱了,死亡在他身上逐渐显出真实的形状。
宁思音呼吸都不敢用力,心跳咚——咚——直击耳膜。
黄金抢救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再不施救,他真的会死。
忽然,蒋措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内线。
很快,有人冲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混乱的抢救在宁思音高度紧张之后突然松懈的恍惚中发生,等她再度回过神来,蒋乾州已经被急救人员带走。
蒋措仍旧站在那个地方,看着她——亦或者,是休息室的门。
宁思音好像看到他试图抬脚却又停下的动作,也好像是她的错觉。
因为紧接着,蒋措转身走了出去。
等外面安静下来,宁思音才打开门走出去。拿起沙发上的包,把离婚协议书塞回包里,离开蒋措的办公室。
她整个人都是蒙的,走出蒋氏,被风一吹,才发觉自己背上惊出的一层冷汗。
不知道是为自己、为蒋乾州,还是……为蒋措。
没心情回公司,更不想回家。这个时候见到蒋措,她可能没办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那一幕给她造成的震荡太强烈,宁思音真的有点吓到。
蒋听月还没下班,匆匆把手里紧急的活儿干完,提早下班溜出来。宁思音坐在公司楼下咖啡馆的露天座等她,蒋听月过去拍她肩膀:“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思音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回过头一脸心有余悸:“你干嘛?吓死我了。”
“你也太不经吓了吧。”蒋听月勾住她肩,“走,请我吃饭。”
“没胃口。”
宁思音的表情看起来颇为苦闷,蒋听月歪头瞅她两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怎么了?我三叔出轨了?”
“……”
宁思音对她天马行空的脑子十分无语,竟然又觉得,蒋措出轨可能都比现在这个状况更好。
没搭腔,一脸忧郁地提议:“喝酒去吧。”
蒋听月叫了几个朋友出来,都是能玩能闹的,见到宁思音起初有两分收敛,喝了两杯放开了,八卦之魂也随之燃烧起来。
自己是宁家的当家人,继承了巨额遗产,老公最近又刚刚爆冷上位——整个苏城最牛的女人就数她宁思音,谁能不好奇。
宁思音不想聊这个,留下一句“你们喝,今天我买单”便去了洗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来时没留神撞上一人,她抬头,对上一双颇漂亮的眼睛。是个年轻男人,戴着口罩,高高瘦瘦,打眼一瞧就是帅哥。
他不知哪里跟蒋措竟有几分相似,酒吧昏昧的光一闪,他半卷的头发有些长,脑袋后面扎着一个揪。
宁思音愣了一下。
那男人道了声歉,声音还挺好听。朝身后望了一眼,像是在躲什么人,回过头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跟她说:“待会儿如果有人问,就说没见过我。”
说完没等她反应就匆匆往后门的方向去了,宁思音正莫名其妙,一群人乌泱泱跑过来,神色里掩藏不住的兴奋,四下张望没见着人影,一个化着大卧蚕的女孩子问宁思音:“美女姐姐,你刚才看到易安了吗?他去哪里了?”
“易安是谁?”宁思音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