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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以后万一出点什么事,人家把这茬口提起来,你能遭得住么?
这才是半布拉张嘴痛骂的原因,这是傻子都不会干的事,更何况如今的佤邦风雨飘摇。
“真死了?”
办公室内,半布拉见报信儿的人站在门口愣着不敢动,这才又问了一句。
我冲着那人挥了挥手,他才如逢大赦,关上了房门。
房门关闭后,整个房间内气氛诡异的没法说,假如这个消息是真的,几乎每一个人都已经看到了佤邦的结局。
当、当、当。
我们还没开口,敲门声又响了。
“进!”
我喊完这一句,另外一个工作人员推门进入了办公室,递过来一张文书,上面写着‘417师师长重病,住进了邦康医院’。
我把文书递了过去,率先接过文书的央荣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是躲了啊。”
能不躲么?
这时候率军去边境线参加演习,那不等于直接面对曲虎?
曲虎是谁?
当年林闵贤手底下的干将,林闵贤让他把亲爹牙拔了,这小子都不带说个‘不’字的,属于家臣,最让林家放心的人,他手里那只军队被林闵贤称为‘吾之虎贲’。
最关键的是,谁打得过他啊?
大包总活着的那会儿,佤邦在边境线上与东掸邦发生过冲突,老乔亲自率领佤邦军近一千人和曲虎激战了三天两宿,最终打了个平手,曲虎多少人?一个营!
就一个营!
这一仗下来,老乔的一千人剩下了二百八十人,东掸邦那边没有任何消息,后来是人家开了庆功宴才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曲虎的一个营,损失不超过一半。
大包总为了给老乔撑面子,强行对外宣称这场仗打了个平手。
报信儿的人都没出屋,下一波已经进来了:“许爷,邦康最新消息。”
“包少爷去邦康医院亲自探望了赵师长,在媒体关注下对其进行了亲切的慰问……”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像听见了有人在针锋相对的席面上说了一句‘我不针对谁’。
“随后,将417师副师长提拔为师长,率领417师,奔赴前线。”
我一闭眼。
央荣将:“完了”俩字脱口而出!
这局面要是在我手里操控,哪怕下出了‘发布演习公告’的臭棋,下一步也是聚集众将议事,眼看着东掸邦的曲虎在边境线上耀武扬威后,利用对方的威势,强行把要分崩离析的佤邦拧成一股绳。
人家都要打过来了,你们总不能继续争权夺利了吧?
这时候,要把该许诺出去的全许诺出去,该分配出去的利益全分配出去,手里要留一个子儿,我他妈都是孙子。
东掸邦就算是拿下佤邦,也给不了你们这么多吧?现在全是你们的,你们自己的,你们能不用命保护自己的利益么?
再看看他是怎么干的?
赵文广装病,他给人兵权下了。
整个佤邦瞬间人人自危,这回你就算给龙肝凤髓人家吃着都不香了,你指望谁帮你打仗?
谁傻啊?!
我看着半布拉回应了一句:“他可能脑子里真有泔水。”
我找不着其他理由了。
难怪我们这一屋子人都精的就差粘上毛直接变猴了,也猜不透这位大爷想什么呢,这不是我们根本不上啊,是他真上不来台面啊。
怨不得老百姓嘴里有一句话流传了千百年还经久不衰,这句话就是‘别在乎外貌,事上见’,不管这个人什么样,只要办上了事,马上原形毕露。
“许爷,那咱们?”
我冲着门口那两个人挥了挥手,他们打办公室退了出去,我才张嘴说道:“等。”
央荣有点坐不住了:“又等?”
我解释道:“边境线的佤邦军一定会和东掸邦发生冲突,到时候包少爷会让人打的根本找不着北,满世界发‘求援’信号……”
半布拉眼睛亮了:“爷,您要假借支援的名义浑水摸鱼,拿下邦康!”
……
又下雨了。
今天好不容易才晴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天儿,又下上雨了。
我趁着看雨的光景,脸上才会不自觉的在玻璃反光中露出愁容。
我在担心,担心边境线上的绞肉机,担心勐能到底有没有能力承担下这场冲突,担心会不会引火烧身。
这一切我都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只会将巨大的利益摆在所有人面前,像个魔鬼一样催促他们:“去吧,只要端着枪冲过去,一切都是你们的了!”
我不会告诉他们:“冲过去就是枪林弹雨;”
“冲过去面对的每一个人都是要找你们玩命的凶悍之徒;”
“只要冲过去,你们所有人的一只脚已经踩进了棺材里,如果幸运,另外一只脚会踩在医院的手术室。”
因为,我和他们站在一起。
第324章 最难测是帝王心
“好!”
“好啊!”
“哈哈哈哈哈……这个臭棋篓子!”
小勐拉院落里,林闵贤望着沙盘乐得合不拢嘴了!
可看完沙盘,他仰起头问了一句:“姑娘,阿德对佤邦南部有什么规划?”
林曼妙回应了一句:“从大其力出兵,压制住南部那些兵痞。”
“对,那群兵痞没有战斗力,不需要投入太多,只需要压制住他们,等吃下了佤邦再调转过头来吞下这块肥肉。”
“我啊,现在就怕南掸邦那群王八蛋耍鸡贼,咱们这边和邦康打成了一片时,南掸邦趁机拿下了佤邦南部。”
“阿德做的对,只要南掸邦敢有任何动作,在他们正热闹的时候,一口将他们全咬死!”
林闵贤盯着沙盘摩拳擦掌,心中是隐忍不住的兴奋。
“姑娘啊,你知不知道我和大包总斗了多久?”
“知不知道为什么东掸邦一直卡在邦康外,寸步不得入内?”
他脸上全是鸿鹄之志!
“因为当年我的一次错误判断,就一次错误,让我遗憾道今天!”
他用力挥动了一下手臂。
“那时佤邦军对抗坤沙,我觉着他们输定了,所以没有参与战局,最危难时,大包总是给我发过‘求援书’的,可我置之不理。”
“谁曾想那一战佤邦大获全胜,继承了坤沙的遗产,瞬间成为了缅北最强,拥兵几万!”
“后来我到了东掸邦,东山再起,那真是一间房子一间屋子的往起盖,好不容易有了点规模,还得担心会不会被佤邦惦记。”
“要不是那时候咱们和缅红的关系好到了极致,好几次都差点被吞下去,哪有今天的小勐拉、景栋、大其力?”
说到这儿,林闵贤脸上出现了洋洋得意的神采。
“后来我终于有了和佤邦叫板的实力,你虎叔边境一战立下了赫赫声威,我刚意气风发,大包总又不打了。他开始捅咕南掸邦边境挑衅,和我玩拉一帮打一帮的外交。”
“我见招拆招,开始在缅军那儿给他制造麻烦,在果敢给他制造麻烦,又利用在南掸邦的熟人化解危机,整天都在脑子里动用人际关系,一天都消停不下来。”
“他妈的!”
“最终我把和大包总要好的关系从南掸邦给搞了下去才明白,这个王八蛋玩的不是权谋,是君主制衡之术,我他妈竟然以封疆大吏的臣子之心和一个帝王之心的拥有者斗了这么多年,全白费劲了。”
“人家呢?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水、看着新闻,轻轻松松算计好了每一步,坐山观虎斗。”
他扭头看向了林曼妙:“你说,我能不恨么?”
“这老王八打不过你也拥有让你不得好的能力,多他妈气人!”
话说到这儿,林闵贤啪一拍胸口:“可老子命比你长!”他望向窗外的天空,冲着一个并不存在的人耀武扬威。
“谋略不如你,我他妈比你活得久总成了吧?”
“我儿子比你儿子更强,总行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