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又期待他们成为现代人,又怕他们成为现代人以后——自由。”
他说我心里去了。
用我能懂的话语,把我说不出来的话都说了出来。
他用他的人生在弥补着与我之间的文化差,这也是为什么古时候人有了问题都愿意找岁数大的问,因为你经历过的,他也经历过,他知道怎么告诉你,你能懂。
“当年,在我还不成熟的时候,我也遇见过这样的一个人,不过我们那个时代,这种人一般都浑身通红……红的呀,晃得我天天上火,一到晚上牙花子就疼。”
“可惜,当年我不懂,也不会,一股火上来,把人弄死了。”
“一晃这么多年来,这样的人,我再也没碰到过。”
“直到输给了你,我才想明白,这是老天爷给我的一次成王的机会,让我亲手给砸了。”
我看出了大佬彭脸上的惋惜,他对当初的自己有多痛恨,怕死只有我们俩能懂。
“后来人死了,我也没了类似的麻烦,就开始考虑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件事,小子,我现在能告诉你三种办法,你听好了再做选择。”
“第一种,和我一样,直接干掉他,然后就再也没得任何麻烦喽。”
我抬头看了大佬朋友:“你这是打算让我奔着你这条路,一条道走到黑吧?”
他说的,是我最熟悉的,也是我正在做的,这种事只有站在这条路上的我们才能看到结果,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存在一个拥有长久统治期的‘黑暗’属性团体,哪怕是那些搞歪门邪道的,也得给自己画上‘伪信仰’和‘伪理想’的标签。
大佬彭瞟了我一眼,不做评论。
“第二种,她想干什么你就让她干,让她带着你们这群憨儿去寻找光明。”
这就更扯淡了!
我觉着自己好像问错人了,有点不屑的回应道:“咱们先不说好钢易折的问题,就先说这站在阳光底下的人,那股子烦人的骄傲就不允许他们眼睛里存在黑和灰两种颜色。”
“到时候,她还不得直接冲我身边这些人下手啊?”
“那你让我怎么办?是帮明知道是对的,最终结果伤了自己;还是去帮明知道是错的,毁灭了这最后一丝光明?”
“这也能放一边,万一她们在权力的熏陶下变质了,开始觉着我碍事了,在我还没察觉的时候已经开始动用一切力量要干掉我了呢?”
“你个老王八蛋怎么老想着让我去给别人做嫁衣呢?”
我瞪了大佬彭一眼。
他却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像在夸我。
“还有第三种……”
我摇了摇头,有点不太想听了,他说的并没有我想要的答案。
两种我都不太满意。
大佬彭笑的越来越阴冷:“第三种办法是,让她明白明白,自己只是种子,想要从地里长出来,得需要无数个艰辛的过程。”
“你是让我亲手规划她的成长路线?”
“对喽!”
大佬彭接着说道:“给她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使其精神头饱满,斗志昂扬,但,就是一点机会都别给。”
“官僚,懂不?”
“让她就算是给你小子写情书,也得个把月才能得到一个‘嗯’的答复。”
我好像察觉出危险了:“你等一会儿吧。”
“这种事向来都是向上不通就会转而向下,一旦向下就会野蛮生长……老王八蛋,你害我啊?!”
大佬彭笑道:“我这是在教你怎么把这种人牢牢掌控在手心里,教你怎么磨练她,不然,让你回复个‘嗯’做撒子?在不停给她希望的时候,往死里拖。”
“然后呢?”我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大佬彭。
“然后?”
“她如果成长的和你预期一样,懂得了坚韧和不容易,再给与她一点点权力。”
“她不是希望这片土地上有法律么?那就让她去做。”
“能当老师的,起码得有一帮知识分子的同学吧?这群人拉过来,就能凑个雏形出来,还不用你费心思,他们扛着‘理想’的目标就傻乎乎冲上去了,多好?”
我再问:“不会持宠而娇、适得其反么?”
“一定会!”
大佬彭在地上捡起了几片树叶,又捡了一块小石子塞进去用树叶盖住,递到了我手里。
“啥?”
“法律撒!”
我愣住了。
“有法依、有法可执,就得允许有冤案吧?”
“你弄几个可以将人砸到谷底又不至死的冤案,就像藏在这树叶里的石子一样,别让他们发现。”
“这是你的杀手锏,只要这个雏形开始‘护食’了,抬手直接就是一巴掌。”
我明白这意思,可我这一巴掌……
“那不打散了么?”
“谁让你动手了?”
“你手底下那么多人都是干嘛的?愚蠢如猪的民意都是干嘛的?老百姓见着冤案会不要命的宣传,这不都是你的舆论小工兵么?”
少了个角色!
我!
“你能不能不这么聪明?”
大佬彭从我的目光中已经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他竟然还说我聪明?
“这个时候你才可以出场。”
大佬彭挽着我的手臂,慢慢走向了矿坑边缘,指着被浓雾锁住的矿坑说道:“朕曾寄希望于你,希望你创万国来朝的盛世。”大佬彭突然没有乡音了。
“朕给你安稳的生活;”
“别人无法冒犯的权力……”
“你就如此回报朕?”
大佬彭演的真像,他真入戏了,我都有点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现在外面所有人都想让朕杀你,朕恨不得立马就剮了你!”
“可朕心疼自己的用心良苦!”
“结果呢?结果你被人打的垂头丧气,连抬起头来看朕一眼都不敢!!”
我刚要抬起头……
大佬彭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往哪看?关键点在这儿呢!”
扶!
我看见了大佬彭扶着我的那只手。
“许诺最好的生活条件这种事,本该是天使应该干的,可当这种人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都无法控制的时候,那就得在给与她最好的生活条件时,往饭菜里下点慢性毒药,这叫天魔。”
“待其反噬那一刻彻底毒发,你要告诉她这个世界的本质,在专属于恶魔的地狱里,绽放出原本属于天使的光辉,替其恢复自信,这叫恶使。”
大佬彭缓缓将双手背到了背后:“皇权从来都不是左边站着天使、右边站着恶魔……”
“自古皇权都是一手天魔、一手恶使。”
“学吧。”他还故意学着我说了一句东北话:“你啊,差老远了!”
我艹……
第340章 活阎王
什么叫冤案?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觉着他冤。
古代,万民血书,抵不上皇帝一句‘这个案子有问题吧?’,就是这个意思。
现代,就连说出‘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那位,铁到极限的铁案,不是也有人给翻么,也不知道脑瓜子是让门挤了多少下。
所以,这关键的关键在于这件事谁来办,而不是办什么事。
“走了。”
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扔给大佬彭一句‘走了’坐车离开了黑狱,这一路,迷雾成了美景,阳光仿佛都在欢腾。
人啊,只要心情变好了,眼前的一切都会变好。
嘀、嘀、嘀。
车上,我接到了布热阿打来的电话,心情愉悦的接通:“喂?”
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许先生,是我。”
女老师。
“布热阿的电话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女老师才说出的那句:“我能不能提个要求……”的话,才说了半句,就让我直接截断了。
她这才解释道:“是这样的,布热阿在您离开之后并没有走,听我们上课来着,而我想借着休息时间和您借几台车,带孩子门去勐能县周边的山丘上看看,想让孩子们更接近大自然,也更了解勐能的疆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