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去京城时她就错过了吃爆肚的时间,同伴宣扬的是要吃秋、有爆肚,说是当年八旗子弟最爱的一口,春天的肚花在同伴描述的秋天肚花美味下变得一点都不惊艳,让她惦记了很久。本以为来到大宁想吃这一口只能以后自己琢磨着做,没想到正好瞧见炸酱面旁边支着一个小摊卖爆肚。
立秋吃肚是什么习惯?王庭显然不曾听过那套成熟的美食经,嘟嘟囔囔地赶着车去了胡同口。小摊生意不好不坏,只有两条长凳,没有客人坐着,不时有人过来要一碗回去吃,王庭看了一圈就皱了眉,不吃炸酱面可以吃别的,换一家吧?
卖爆肚的摊主年岁介于中青之间,缩着脖子坐在锅后面,木头似的,完全没注意有人来。煮着羊汤的大锅锅架在小炉子上,有几分滑稽,砧板前的桌面摆着一溜调料,光闻着蒜汁和芝麻酱的味道司梨就咽了咽口水。
吃的就是这一口,你没吃过就来一起吃个新鲜。司梨探出身子,扬声道,掌柜的,两盘羊肚仁,加上牛羊肚仁一盘,再来四碗羊杂汤!
来了!摊主应一声,再没刚刚那副木讷模样,拎着刀切丝下锅,刀光闪亮若雪,落进锅里的肚花转瞬捞起,摊主声音粗犷带笑,小丫头会吃,再送你个烤烧饼,蘸料自己下来调啊!
好嘞!司梨笑了一声,看来不用给小雀再加一碗了。
车上三人小雀没进过京城,王庭和孟陶陶在城里从不留下吃饭,只司梨一个假京城人调着蘸料摆足了东道主的样子。
刚出锅的肚丝脆嫩弹牙,咬起来带着咯吱咯吱的响声,要不是旁边还有三个人在看,司梨简直要化在这一□□肚里。
调好的葱蒜麻酱蘸料将一筷子肚丝裹满,微膻的牛羊肉味道便浅淡许多。难怪说秋天吃肚,进了秋天,剥了皮的肚肉上还带着一点说不清来处的肥油口感,牙齿过了瘾,又温柔地抚上舌尖,不知梁实秋先生写的口北绵阳肥嫩肚花滋味是否便是如此。
都说吃爆肚最好的是吃出咬脆黄瓜的声音,司梨却觉得这脆中带韧,韧中带肥的口感最是美味。
掌柜的手艺一绝啊。司梨过了嘴瘾,再喝一口热烫的羊杂汤,挑起里面焯软的白萝卜和白菜蘸着蘸料吃,快冬天了,一口羊汤下去,跑出汗有些发凉的后背顿时感觉暖烘烘的。
摊主一乐,没练几年,以前做羊肉锅子老是有下水煮不完,正好一起烫了。谁知道羊肉锅子不好做了,反倒是这爆肚常有人来吃。姑娘坐着,烧饼马上给你切了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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