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难做啊。
铺子里备的有白水，他进来先灌了一碗，才拉着司梨将去逛街的见闻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出门前只是有些发愁的神色已经变成了双眉紧锁，跟天快塌下来似的。
关知珍只提了关外楼在卖奶茶，却没说像五味楼这样的以茶水茶点为主业的老店也抢起了往来居生意。唐掌柜拎回来的两杯奶茶，一个是五味楼的翠色烟云，一个是三珍斋的红玉，说白了，一个是模仿的茉莉奶绿，一个是在奶茶里加了红豆沙准备做个新花样。
然而两杯的味道尝下来，虽然都比关外楼的好得多，但五味楼的失之模仿，三珍斋的努力方向则有问题，论味道好，哪个都比不上糖水铺子的味道。
再一问价格，起码是往来居的双倍，司梨摩挲着五味楼精致的瓷杯，心中咂舌。之前她不是没想过烧一炉瓷器拿来当奶茶筒，但是瓷器昂贵易碎，若是按王庭之前打听回来的价格，就这样普普通通一个白胎，五味楼的成本一大半怕是都付给了瓷窑。
司梨笑他杞人忧天，唐掌柜摇了摇头，好又如何，他们店名气大，买得人多，像你我这样的小店对上他们，哪还有活路?
唉，我都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这些人看在眼里!人家那么多人琢磨这事，奶茶本就简单，一来二去哪还有秘方能留下?
司梨劝了两句，唐掌柜反倒越发沮丧起来，眼看着已经开始了埋怨自己不该做这门生意挡别人的路，听得司梨满头大汗，不至于，唐叔，明明是他们抢别人路走，怎么你先泄了气?
装完一筒薯条，细细撒上调料，孟陶陶将大堂里的哀叹声尽收耳中，从她的角度偏头恰好能看到唐掌柜捂住额头的手下骨碌碌转个不停的眼睛，精光内敛，怎么看都不是个会自怨自艾的生意人。
清了清嗓子，她向下一个等着拿吃食的食客问道，听说街上有别家也卖起了奶茶，这位公子，您有尝过吗?
比你们家贵，还不好喝，喝一次就不想去第二次。青年撇撇嘴，四下望望，疑惑道，怎么今天没见那个壮叔叔?
孟陶陶继续和青年闲聊几句，司梨拿食客的反馈鼓励唐掌柜，你看，大家的眼睛都亮着呢，知道什么好。唐叔好好做就是。
要是我家铺子也跟你似的一天一个新吃食，我也不担心这个。唐掌柜继续叹气。
这几乎是明示了。司梨哭笑不得，她还以为唐掌柜真被打击到一蹶不振了，谁晓得却是想靠这事来拿好处?
冬天喝姜茶或者红枣奶茶也不错，红豆和奶茶一起煮，有豆子味可能更香甜。司梨小小地提了几个建议，原本是想提名各类奶茶加料，但是到现在除了巧夺天工且昂贵的木管和瓷管外，她还没找到合适的吸管材料，只能遗憾选择放弃。
唐掌柜若有所思，嘿嘿一笑，这我琢磨出来了可不分你帐啊。
司梨懒得管他，有基础的合作在，怎么也跳不出这个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