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梨刚想再解释自己不会控马,就被一股大力夺去了手中缰绳, 红马人立而起, 嘶鸣一声,随即沉沉坠落。
吾命休矣!
司梨瞪大了眼睛, 却只能看到马背上飘飞的鬃毛。剑光斩下, 冰凉剑锋离脖颈只有毫厘。
坠落感没有随即到来,过了一会,压在肩上的剑锋挪开, 司梨才听到耳畔忍笑的熟悉声音, 司掌柜,放松些,这马要被你勒死了。
司梨松开了一点抱着马的手,一抬头,的确是个熟人。钟柳儒换了一身文士袍, 立在马前。她贴着马背,勉强拱了拱手, 钟先生,多谢你救我。
某随主人出行,路过而已。要谢,司掌柜当谢太子殿下才是。
殿下?司梨这才起身,迟钝地往不远处看去。
红马的缰绳在马前一侧的持剑侍卫手中,马前是一堵人墙,而越过人墙,端坐马上的青年眉目俊秀冷淡,若冷寂寒泉,山巅游云。那双眼睛格外熟悉,暗若沉潭。不管是前世还是如今,司梨都不曾看到过相貌如此出尘之人。
越王是当今胞弟,江朗和太子也有亲戚关系,但除了一双眼睛,司梨从这位太子殿下脸上看不到和江朗的半点相似之处。
人都说太子勤于国事,深居简出,但対面这人看起来没有丝毫关心子民的样子,司梨只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拒人于千里之外。
钟柳儒看着小姑娘盯着殿下开始发呆,气氛陷入僵持,不少拱卫太子的侍卫视线都飘了过来,惊讶着怎么还有人敢在殿下面前这样失礼。他咳嗽了一声,司掌柜受到惊吓可还好?
司梨回过神,有些尴尬,我还没学会下马。
没学会你骑马跑这么快?司梨从钟柳儒瞬间失控的表情管理里清楚地读到了这一点,无奈地摊了摊手,真不会。要不,我跳下来?
一直响着的哒哒马蹄声离近了,孟陶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跳!
钟柳儒的脸她也是认得的,孟陶陶上前下马,看看不远处堵在官道上的一行人,被保护在中间的玄衣青年显然有权有势,她対人群中的青年行了一礼,转向司梨急促道,方才事出突然,我没拦住马。掌柜的先卸了一边马镫,侧坐着然后跳下来,我接着你。马已经停了,不会有事的。
我、我还是自己跳下来吧,你让开点。
司梨侧坐在马上,马鞍硌得要命,低头看看地面,她又开始眼晕了。她対自己的体重还有心里有数的,让孟陶陶接住怕不是想员工数量-1。
记得屈膝!
孟陶陶没跟她争辩,稍往后让了让,一、二、三,跳!
司梨咬牙一闭眼跳了下去,屈膝卸去了大半反震,但脚踝还是隐隐作痛,往前斜着趔趄一步,撞进孟陶陶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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