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下人煮姜茶,又几步走过去,拿出帕子给他擦拭脖颈上的水。
女子低眸,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分外娇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过渡章好难写
憋不出来(该打)
第52章 粘蝉
帕子上似是熏了香,味道不断从脖颈处飘来。
女子的指尖有意无意般地擦过他的皮肤,目光缠绵,赵序满含兴味地看着她,随即一把抓住蹭在下颌处的手,缓缓凑近:夫人歇着吧,哪能劳烦您呢。
话必,臂上一用力,女子的手便被狠狠甩开。
赵序,你做什么。她胸口快速起伏,一上一下,似是气急。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爹还在呢。
向来只有别人捧着她的份儿,怎受得了这份气,当下便口不择言起来。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女人她走近了一步,目光傲气地看着他:没错,是我先放的钩,可也是你自己咬的饵。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那天跳进水里救她的是你,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姜纯韵仰着头,毫不退让地道:你既娶了我,那这辈子你的眼里就只能是我。
赵序冷眼看着她,心下嗤笑。
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再来一辈子,她还是那样的性子。
极度自傲
行啊,我眼里只有你,行了吧。他随口道。俊郎的面容上依旧挂着笑意,只是多少透着些漫不经心和满不在乎。
说完,他便随意拿了身衣裳往书房走去,衣裳甩在肩上,手钩上门环,拉开,带上,一气呵成。
他一离开,姜纯韵心口仿佛有一团火,指哪儿烧哪儿。
春兰端了姜茶进来,正好与赵序打了个照面,立时便道不好,忙进去劝他主子。
入了夏,这日子就难熬了些。
李家是老宅,树木栽种都有些年头了,根深叶茂的,最容易招虫子,再加上这拼了老命嘶鸣的蝉,府里的主子连个觉都歇不好。
璨如经过园中的时候,见几个仆妇拿着一根长长的杆子,直往树梢上够,不时变换个方向。
絮儿,这是在粘蝉吗?她回头问道。
因为这一行人到过的地方,蝉鸣声都比别处小了许多。
那为首的妇人见主子来,忙挂起笑意,先一步说道:正是呢,老太太前儿个午觉都歇不好,如今正好趁她老人家不在,都给粘了去,这叫声恁地恼人。
璨如点了点头,目光中有些趣味,跃跃欲试道:我能试试吗?
那妇人顿了一下 ,没想到她会对这个感兴趣,却也不好推辞,唤人将杆子递给了她,又仔细教她用。
您循着声儿过去,动作轻些
一番言语过后,便让她上了手。
这事儿看着简单,实则不好操作。她人小,那杆子又长,总找不准力道,用力戳了几下,倒把自己的手折腾红了一块儿。一个不注意,那杆上的毛刺刺进了手心,疼的她龇牙咧嘴。
絮儿心疼地上前用帕子捂住:主子,咱们走吧,您看您给自己弄的。
不用她说,璨如跑的比那园中的猫还快,再也不打算粘什么劳什子蝉了。
她自个儿捂着手,絮絮叨叨地去了松陵那里。
这孩子畏热,房氏又不许他多用冰,便给他另迁了个配阴的小院子,做他读书用。一进去,璨如便感觉到了一种自然的凉意,不像冰鉴堆出来的那种透骨的凉,很是清爽。
她正继续朝前走,忽然听到前方凉台处传来说话的声音。
那是房氏特意给小儿子砌的一方凉台,正对着一处引来的泉眼,有很好的降温作用。
她又走近了些
一道声音稍显稚嫩,正努力地与身侧之人解释着什么。另一道声音则显得温和稳重许多,不时给这孩子一声回应,耐心地听着。
女子就天生受人轻贱的吗那个姐姐被他骂哭了,我气不过,就动了手,母亲说我不要去管这么多事。他声音中含着一丝委屈之意。
另一人嗯了一声,摸了摸孩子的头,温声道:你觉得你做错了吗?
当然没有,我也有母亲,有姐妹,怎能容别人这么说。他气急了,砰一声,桌上的砚台给他碰了下来。
璨如突然就挪不动步子了,毕竟就连她自己那日,都没有耐下心来听听这孩子的话。
你没有做错。姑母也不是在责怪你,她也只是无能为力罢了,所以只求你平安顺遂便好。至于那个被父母强力许嫁的女子,她也没有办法。
璨如顿了一会儿,那凉台中守着的侍女注意到了她,忙躬身行礼。
嫂嫂
松陵回头,见是她,开心地跑了过来。璨如摸了摸他的头,惊觉男孩子的个子真是窜的快,一天一个样儿,都快赶上自己了。只是她又往石台旁看了看,那人早已站了起来,松陵和他站一块儿倒是还差许多。
他拱手:夫人
璨如愣了一下,忙向他回礼。只是手上的血不知有没有止住,她没敢拿开,这礼行的便有些别扭。
松陵低头,看她手上的帕子渗出丝丝血迹,惊道:嫂嫂,你怎么了?
房嘉言这才看到,她的掌心红了一块儿,被帕子捂住的地方有零星血迹。你的手他往前走了两步,想要替她查看一番,又惊觉不合适,退了回去。
松陵好奇的问她是怎么弄的,又吩咐侍女去拿药,自己去给她端了茶。
不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走了。这孩子过分热情,她的推却都显得有些无力。
待帕子拿开,她自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道半指长的刮痕正往外渗着血,那根刺还留在皮肉处,掌心处红了一片,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道伤刮得这样重。我刚刚弄到的时候不疼的,我以为就一个尖刺罢了,而且扎进去的时候也不太疼。
她心虚地解释道,都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好奇跑去粘蝉伤的手。
松陵是男孩子,平日里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所以他在的地方,房氏都会备着一些常用药。絮儿给她清理了周围的小刺,然而在拔那根长些的时候,手忽的一抖,只折下了半根,还有半根留在了皮肉里。
她疼的咬紧唇畔,眼睛都闭上了。
接着,她感觉絮儿动作轻柔了许多,一手托在她手背上,一手去处理剩下那半根倒刺。它被挑出的那一刻,璨如还是疼的抓紧了絮儿的手臂。
她唇畔泛白,不过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好了一道清润的声音传至耳边
她心里咯噔一下,忙睁开眼,惊觉自己的手还抓着人家,那人甚至都没有出声提醒,只抿着嘴温和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消失的一章
看别的咕咕的文上头了,把我自己的文给忘了(深刻反省)
今天这章有丢丢短,痛失小红花。
第53章 玉簪
她转眸望去,蝶羽般的眼睫轻轻颤抖,两人视线相撞,他先一步转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
我稳当些,应没那般疼。嘉言收了托在她腕上的手,换絮儿给她包上。
男子穿着一身青色直襟长袍,因是半蹲着的姿势,一侧的衣角垂落在地上,腰间束着月白云纹的腰带,头戴玉冠,乌发利落的束起。他抬眸,抿着唇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像那个尚在云州的人。
多谢她道。
两人前后出门,她突然想起方才松陵的话,心念一动,转头问他:你觉得,世道对女子是否过于苛刻。
她问的那个被强迫许嫁的女孩儿。
嘉言没有料到她会转过身来,刚刚也只是安静地跟在她身后。闻言,他垂眸思索了片刻,道:或许,这就是世俗为了维护部分人的利益而做出的选择。
他的回答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