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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澍时拿了一个空杯子,倒满了酒,然后递给江晞:“能喝吗?”
江晞很礼貌地点头示意,非常客气地接过酒杯:“嗯,可以。”
陆澍时看着他,面前这个礼貌,克制,又保持距离的江晞让他心痛难忍:“喝吧。”
江晞一愣,就……就这麽让他喝酒?
还没等他想要喝,陆澍时伸手过来又端走了酒杯:“不用勉强。”
“不勉强!”江晞赶紧握住酒杯,触碰到陆澍时手的时候,指尖颤了颤,“我可以喝,现在,酒量挺好的,明天不开车就好了。”
江晞也不知道自己讲了些什麽,只清楚这杯酒要喝,不能让陆澍时误会他这是自视清高。
拿过来喝完以后,陆澍时又倒了一杯给他,江晞接过来,虽然疑惑但没再犹豫,一口干了。
接着第三杯。
酒杯很大,一杯大概就要容量多半瓶,啤酒也是鲜啤酒,度数要比普通啤酒高,江晞两杯下肚,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最后一杯……”陆澍时手中酒瓶倒完最后一滴,重重地把酒瓶放在桌上,端起那杯酒,看向江晞,双唇颤抖,眼尾通红,“喝完这杯……”
江晞下意识握紧了双手,短短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念想,但没有一个是好的结局。
喝完这杯是不是就要分道扬镳了?
是不是,陆澍时準备要和唐雅芙结婚了?
陆澍时依旧望着他,他这辈子遇上江晞,什麽都愿意让步,哪怕被伤得遍体鳞伤,他也不愿意放手。
如果当年江晞不要走,问他一句“我和街舞,你选谁”这样的话,陆澍时可以毫无顾忌告诉他“我选你。”
可惜江晞没有问他,也不曾想过。
江晞放下酒杯,他不想听接下来的话,他想逃避,他承认自己没有那麽大度,他无措道:“我……我想去个……”
“我就原谅你。”
陆澍时说,喝完三杯酒,我就原谅你,这是对你最大的惩罚,也是我唯一能狠下心对你做的事情。
江晞已经起身了,他被陆澍时拒绝了无数次,所以他怕了,唯一贪恋的那些美好如果都消失了,那他就真的失去了所有。
可他没想到陆澍时会说这麽一句,“我原谅你了。”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这一刻他愣了好久,从清晰地看到陆澍时的脸庞到视线模糊,江晞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可是大腿能感受到痛,面前的人是真实的,他说的话,永远都可以相信!
“我喝……三十杯我都愿意。”
江晞生怕他反悔一样,端起酒杯仰头一口气喝完,连一滴都没掉,眼泪,啤酒都已经混合在了一起。
口中酸甜苦辣全部一时间融合在了一起,说不出的苦,道不明的涩。
陆澍时望着他喝完才起身一把将人拉过来抱在了怀里。江晞就是他的命劫,这辈子他都要为了他活着,放不下,推不开,忘不掉。
“陆澍时,你,你真的,愿意要我了吗?”江晞挂满泪珠的脸依旧很茫然,牙关也在发抖,连一句利索的话都说不出来。
陆澍时抱紧他,低声道:“嗯,原谅你了。”
“我不明白,陆澍时,你说清楚,你告诉我。”江晞垂在身侧的手掌几次滑下去,一点力都使不出,涕泗滂沱,“要了我,就不能再不要了,陆澍时你说清楚,你要保证不能不要我,也不能,不能推开我的……”
江晞此刻全身都在发抖,如果不是陆澍时抱着他,可能就要跌倒在地上。他就像大雨中被风吹起的落叶一样,没有吸引力支撑,脑袋一片空白,僵硬的四肢如同扎根在了那里,半步移动不得,整个人陷入一种难以置信的空间。
陆澍时的一句“我原谅你了”让他失了方寸,信念理智全被扔掉。他反複重複着问陆澍时,让他说清楚,讲明白。
“我说,我原谅你了江晞。”陆澍时嗓子沙哑道,“以后你要好好爱我,我也会好好爱你,我会对你比以前更好。”
江晞再也忍不住把头埋在陆澍时怀里,泪洒当场。
“嗯……嗯,我听到了!”
“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要告诉我,我可以改,想去哪里记得告诉我一声,你也……你也不许再不要我了。”
江晞六年前离开给他带来了无法承受的痛苦,陆澍时至今想起还痛得无法呼吸,那种被抛弃的痛,这辈子都刻在了他心里。
“我也是个凡胎□□,我和你一样有鲜活的心髒,我也会疼,会委屈,凭什麽你回头我就得原谅你?”
陆澍时也会累,有时候肩上的责任让他忘记了自己那年也才十几岁,那时候的他们,本该放肆享受这个世界一切最好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