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1 / 2)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清早,一出酒店房间,江逾燃和封澜这对死对头就撞了个对脸,惊愕一瞬,立刻明白是被自家父母算计了,同时别开脸,直呼晦气。

“倒霉。”

“真倒霉。”

江逾燃又转回脸瞪封澜:“大清早看见你我才倒霉!要知道你在我妈我姐哭倒长城我也不来这次旅游!”

封澜不甘示弱:“要知道你在我爸我妈联合双打我也不来!还爬什么山,净伺候你这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就够够的了。”

“你说谁娇滴滴!”江逾燃脸皮薄,皮肤又白,一气,脸上就泛红晕,“你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被僵尸啃过的脑子都比你聪明!”

“那也比某些跑个一千米都能晕倒的矮冬瓜菜鸡好。”封澜把外套拉链一拉到底,里面贴身的登山服隐隐勾出的结实健美的肌肉轮廓一闪而过,又被迅速拉上,冲江逾燃极其欠揍地一扬下巴,“小矮人公主,等会儿爬山用脑子爬?”

他一句话踩了江逾燃五六个雷区,地雷噼里啪啦连环炸,江逾燃气得不轻,比封澜矮是他一生之痛。

“我怎么可能和蠢货一个路线。”江逾燃咬牙切齿,“我也会劝叔叔阿姨不要去爬山,小心山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澜:“啥?”

“想到要被你这种人攀登,我要是山我也宁愿先自杀。”江逾燃擦肩而过,狠狠踩了封澜一脚,还碾了碾。

“卧槽!这我新鞋!”

下到酒店的一楼自助餐厅,封家父母和江家父母还有江逾燃的姐姐果然已经坐在一起了,笑声时不时传来,显然聊得格外开心,其乐融融。

封家和江家本就是世交,封澜的外公还娶了江逾燃奶奶的妹妹,牵出了一线血缘关系,更是亲上加亲,关系比一家人还要好,可到了江逾燃和封澜这一代事情就奇了,这对只差十个月的表兄弟打小不对付,一见面必吵嘴掐架,跟前生是仇敌似的,也不知道什么缘由,怎么调解都没用,就是互相看不顺眼,久而久之,双方长辈也习惯了,放任自流,甚至笑呵呵当乐子看,反正也掐不出个什么名堂。

“青姨,方叔。”江逾燃乖巧礼貌,他和封澜掐归掐,但掐得界线分明,是他们俩的事,不祸及他人,长辈该怎么叫还怎么叫,而且双方父母对对方都很好,当另一个儿子对待,叫也叫得真心实意。

“小鱼,见到封澜那小子了吗,他没欺负你吧。”封青露是个女强人,在职场上向来不苟言笑,身为上位者的领导气势比很多男性还足,也只有在面对自家人时才会流露出几分隐秘的温柔。

打小报告为人所不耻,向长辈告状亦然,江逾燃皮笑肉不笑:“没有的,青姨。”然后瞪向自己爹妈和姐姐——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也来!

陈姝颜坑儿子不手软,笑眯眯地歪着头靠在丈夫肩上冲儿子做鬼脸,她被宠了半辈子,四十出头了,还是一副古灵精怪的少女模样。

——你没问呀。这次旅游是你青姨发起的,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江逾燃横眼——我知道什么!你说的是我们一家出来旅游!我们一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姝颜无辜眨眼——是我们一家啊,和你青姨方叔不是一家么。

江逾燃气结,他爸江淮庭插入打断了他对他妈的讨伐——好了,你妈妈是好意,多出来玩一玩,或许你和封澜的关系就好了。

江逾燃十分呕得慌,别开脸——谁要和那头野蛮狗熊关系好!

长辈又聊起自己的话题,江逾燃去拿早餐,不是旅游旺季,早餐厅的人不多,江逾燃选得悠闲,看中一份草莓蛋糕正要端,旁边有人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哎呀,公主殿下,要不要再给你来一份产自喜马拉雅山脉的大吉岭红茶呢?”

——封澜擦完鞋下来了,一脸贱相在对面夹包子。

江逾燃捏紧拳头,很想把蛋糕砸他脸上,又舍不得草莓。

“你有病!”

这句话不痛不痒,封澜大获全胜,乐得直哼曲儿,夹完几个大包子趾高气昂地端过去了。

“爸,妈,舅舅,舅妈,稚姐。”

一顿表面和谐的早餐之后,两家人整装上山。

越浪山不高也不险,九百九十九阶长石梯直接从山脚修到了山顶的古寺庙,才开发出来没几年,风物景观还保持着自然原生态的模样,沿路花草树木丛生,品类繁多,层出不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逾燃在长长长得一眼望不到头的石梯前望而却步,他不擅长运动,在学校体育课上体测一千米都晕倒过,虽然他本人坚称是因为他那天发烧了。但封澜这混蛋嘲讽在前,江逾燃打死也不肯在他面前露怯。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会儿上不去下不来,可别求我背你。”封澜挨着他的肩膀,压低的声音都能听出他的幸灾乐祸。

江逾燃一拐子肘在他胸口,竖了根中指扬长而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草。”封澜揉着胸口骂了一句,江稚月走了过来,身为江逾燃的姐姐,她比江逾燃和封澜都要大几岁,已经成年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俩小子幼稚,“你俩还真是什么时候都能怼起来,要不干脆点儿,直接干一架吧。”

“就他?”封澜怪叫,充满对江逾燃武力值的轻蔑,看向前方冲上石梯细胳膊细腿儿的“小公主”,哼笑,“我这是不跟他一般见识,真动手,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放倒他。”

幼稚,真幼稚。江稚月直摇头,一脸对幼稚男高的嫌弃。

真爬起山来,冲得最快的就是封澜,没长脑子的幼稚男高中生把这当成了比赛,没人和他比,他就和自己比,掐着表,一眨眼就冲到最前面没了影儿,只留下一句:“我到最前面等你们!”

江逾燃很无语,白眼儿快翻上天:“傻逼。”

不过这也有好处,给他腾出了光明正大地半途而废的机会。

“真的走不动了吗?崽,你好逊哦,你看我。”陈姝颜站在自己儿子面前,雄赳赳气昂昂地叉着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逾燃坐在台阶上,毫不留情地戳穿:“那你别喘。”

“……哼,我又不累。”接过江淮庭递来的水,陈姝颜喝了一口,江淮庭说:“那你自己休息,想去哪儿玩儿去哪儿,我们先上去,天黑之前记得下山。”

江逾燃说:“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封青露蹲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也嘱咐:“小鱼,别跑得偏离山道太远,有些地方还没有人工开发出来,会有危险。”

“我知道,青姨。”江逾燃无奈,“你们放心去玩儿吧,真不用管我。”

左叮咛右嘱咐,几个大人终于继续向山顶的古寺庙进发,江逾燃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气喘平了,才掏出自己的手机四处拍照,这时候他才有旅游的悠闲自得感。本来就是,旅游又不是受罪,干嘛非得爬这破山,四处走走看看不好吗。江逾燃一边欣赏自己完美的构图一边骂封澜傻逼。他走走停停,拍得入迷,不知不觉偏离了山道,面前出现一条羊肠小径。

嗯?

一行成年人到达山顶寺庙时,封澜已经坐在寺庙门口等好久了,活力四射的未成年发出了来自青春期的嘲笑:“你们也太慢了。”扫一眼,没看见江逾燃,乐了:“江逾燃呢?他撅在半道上了吗?我就说他爬不上来。”

“瞎说什么。”封青露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

陈姝颜笑眯眯:“小鱼没有撅哦,他只是太逊啦,很有自知之明退出了战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澜和她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他太逊了!”

又挨了来自亲妈的一记捶。

大人们要进寺庙跪拜,封澜不感兴趣,坐在庙门外等,拍了一张“一览众山小”的照片发给江逾燃,贱兮兮道:山顶的风景真不错,某些人这辈子都没资格看到啰。

然而鲜红的感叹号把他的得意尽数弹了回来,打得封澜几乎内伤,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半个月前他在宴会上伸腿绊了江逾燃一脚,害他的酒全洒人女孩子身上了,他们又掐一架,江逾燃气得拉黑了他。

“小心眼儿。”封澜不以为意,对着手机屏幕戳啊戳,“都泼回来了还想怎么样。”

消息最终也没发出去,封澜在寺庙外百无聊赖地等,半个小时之后,烧了香拜完佛的大人们出来了。

“靓仔,过来。”陈姝颜招手把封澜叫到面前,在他手腕上系了一根红绳,封澜一脸懵逼:“姨,这是什么?”

“姨给你求的姻缘红绳哦。”陈姝颜晃了晃手里另一根一模一样的红绳,笑眯眯:“月月有,小鱼也有。”

江稚月立刻把手往身后藏。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间,封澜不知道该从何吐槽起,是质疑这批发的廉价红绳能不能有用,还是告诉他姨他和江逾燃还在上高中就算有姻缘来也算早恋。

“给你的就戴着。”封青露说,作为好友,她对陈姝颜有非同一般的纵容。

封澜忍着吐槽戴上了那根轻飘飘的红绳,陈姝颜还顺手系了个蝴蝶结,不过想到也不止他一个人要戴,江逾燃同样要遭受此等丑物的折磨,他心情就好了许多。

准备下山的时候是下午四点过,他们给单独行动的江逾燃打了个电话,江逾燃让他们不要等,他自己回酒店。回到酒店已经六点,天快黑了,江逾燃还没有回来,江稚月又给他去了一个电话,不知道江逾燃手机出了什么问题,他的声音呲呲啦啦,断断续续,听不清楚,江稚月只听到一句“好,很快”,通话就中断了。

“搞什么。”江稚月拧着眉头,再打过去,江逾燃的手机却关机了,江稚月心里一紧,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姝颜歪着头问:“月月,怎么了?”

“江逾燃……”看着亲妈单纯的表情,江稚月忽然一顿,转了话头,“没事,妈,他说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让我们先吃饭,不用等他。”

陈姝颜不疑有他:“好吧。”

江稚月成功把几人忽悠去了餐厅,但封澜却敏锐感觉到不对,落在最后问江稚月,江稚月说:“他手机关机了。”

“什么情况?”封澜掏出手机拨江逾燃的号,果然关机,他猜测:“手机没电了?他刚说他走到哪儿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江稚月说:“不过我听见他说很快,应该是快到了。那么大个人了,应该不至于有事。走吧,先去吃饭,别让爸妈还有青姨他们担心。”

封澜揣回手机,心却没有揣回去,隐隐不安。

这种不安在大雨落下之后达到了顶点,此时是晚上九点过,江逾燃仍然没有回来,手机关机。

江稚月瞒不过了,把刚才的事跟长辈都说了,不安的气氛蔓延开,陈姝颜不笑了,一双秀眉愁在一处似要哭,好在江淮庭冷静,立刻打电话派人来找,然而雨大路远,他的人要半个小时之后才能到;封青露倒比他好一些,越浪山这一片是她做的开发,算是封家的范围内,她叫人赶过来只用二十分钟。

但就这二十分钟也叫人难熬。

夜色浓重,惊雷滚滚,大雨如瓢泼。

“鱼崽最怕打雷了。”陈姝颜泫然欲泣,偎进丈夫怀里。

“别怕,小鱼不会有事……”

“封澜!”江稚月的惊喊打断了江淮庭的话,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封澜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件连帽雨衣穿上身,帽子一扣,酒店外庭下不甚明亮的灯光勾出他锋利俊朗的下颌线条,一张脸半明半暗,吊儿郎当的不靠谱气质荡然无存。

江稚月:“这么大的雨,你要干什么!别添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澜充耳不闻:“我去找他。”说完便冲进了雷雨交加的黑夜里。

酒店就在越浪山山脚下,十多分钟的车程,如果江逾燃下了山,从下午六点到晚上九点,就算手机关机他打不了车,用两条腿走也该走回来了,但他没有,说明他很有可能还在山上,要么是他那颗聪明脑袋关键时刻掉链子在山里迷了路下不来,要么就是他某种原因导致他没法下山。

封澜冷静分析,直奔山上。

越浪山没开发完,树茂林深,惊雷滚滚的雨夜显得极其可怖。

景区大门已关,封澜在第一步就遭到了阻拦,他打电话叫醒了管理员,说跟自己一起来的人丢了,还在山上,要去找,景区管理员吓得一激灵,但看封澜也不过十七八的模样,不准他进去,说要汇报上级让专业的搜救人员来,封澜等不及专业的搜救人员,趁管理员打电话汇报的机会,摸了他钥匙把门开了,沿着石梯冲上山。

封澜了解江逾燃,那个身娇体弱的小公主既然要歇,就肯定不会再费劲儿往上爬,否则早爬上山打他脸了,江稚月说他在第一个了望平台停下,封澜就在第一个了望平台附近找,以下为主,上不超过二十级台阶。

“江逾燃!”封澜打着手电筒往山道两边看,一边找一边喊江逾燃的名字,但是雨声太大了,淹没了他的声音,手电筒的灯光也射不出多远。

“草。”雨衣作用有限,封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骂了一声接着喊:“江逾燃!!江逾燃!!!”

手电筒忽然扫到一条羊肠小道,丛生的野草有很明显被人踩过的痕迹,封澜直骂江逾燃缺心眼儿,义无反顾走上那条幽长深黑,通向未知的小路。

“江逾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逾燃!!”

“你要是还有气儿,听到了就给我吱一声!”

“江逾燃!!!”

“江……卧槽!”

脚下一滑,封澜连忙抓住旁边一棵树稳住了脚,他用手电筒往地上一扫,这才发现那条小路竟然连通的是一个崖坡,陡峭的斜坡上花草繁多,争奇斗艳,而坡顶只有不到半米宽,一脚踩滑就能滚下去,封澜这一脚踩落了一溜石子儿往下滚,坡底……有人。

是江逾燃!

“江逾燃!”封澜大喊,用手电筒的光使劲儿晃他,“江逾燃!你还活着吗!江逾燃!!!”

感受到光亮的江逾燃猛然抬头,背着光他看不见来人的脸,但穿透大雨声传来的隐约的声音让他知道是他熟悉的人,几近崩溃的情绪终于决堤,大哭出声。

“封澜!你这个傻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寂寂黑夜,莽莽山林,瓢泼大雨。

“你是不是有病!”封澜扯着嗓子大骂,兜帽浇下的雨水把他整张脸洗透了,格外狼狈,气急的样子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显得尤为可怕,像是要吃人,“山没塌,你倒先跑这儿来自杀了!”

“你才自杀!”江逾燃在雨里淋了大半天,浑身湿透了,又冷又怕,瑟瑟发抖,眼泪混合雨水,样子比封澜更凄惨,但不甘示弱硬着回嘴的功夫一点不耽误,“我不小心掉下来的!”

“好好的朝天大路不走,非要往歪门邪道钻,你不是自杀是什么!要是我没来找你,你今晚上就冻死在这山沟里了!”

他凶得要命,江逾燃哭得更大声了:“我没求你来找!”

封澜气笑了:“是我多管闲事了,行啊,那我现在就回去,你自己待在这儿慢慢等搜救队吧。我看你腿也折了,不知道这山里的晚上有没有什么狼啊鬼的出来找东西吃,你细皮嫩肉的,又跑不掉,我看正合适。拜拜了您叻。”

“别走!”景区的山里再没开发完全,也不至于有狼有鬼,封澜纯属胡扯,但江逾燃就怕这些,惊雷雨夜里树影幢幢,他丰富的想象力都能把自己吓死,仓皇拽住封澜的雨衣下摆,湿透的小脸惊慌惨白,又一声沉闷的炸雷在天边滚过,他惊叫一声,下意识缩进了封澜的两条腿之间瑟瑟发抖,哭声凄惨。

他怕打雷,小时候一听到雷声就要缩进父母的怀里埋着头,可他刚才却在惊雷滚滚的雨夜,在人迹罕至的山沟里独自待了几个小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喂,你往哪儿钻呢。”江逾燃倔得像只牛,最不肯在封澜面前落了下风,要不是真的害怕到崩溃,他硬咬着牙打肿脸充胖子也不会做出这样怂的举动,封澜的语气缓和很多,膝盖轻轻撞了他一下。

江逾燃哭得伤心欲绝,充耳不闻。

封澜叹气,脱下身上的雨衣披到江逾燃身上:“行了,别哭了,咱们先得上去,我已经通知了你爸妈和我爸妈,搜救的人应该很快就到了。你腿还能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逾燃还是哭,哭到抽噎打嗝:“你……你……”

封澜被他哭得头疼:“我什么?”

兜帽下,江逾燃张着一双泪眼:“你是傻逼吗,我已经湿透了,你把雨衣给我干什么。”

封澜:“……”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弱鸡一般见识。“还能动就站起来,我们上去。”

“我要是能站起来还会待在这儿吗?我自己就爬上去了。”江逾燃抽泣,用“你果然是傻逼”的眼神看他,两只手搬动自己扭伤的右腿,声音里带着湿漉漉的哭腔,“疼死了,站不起来。”

封澜下意识想回一句活该,怕江逾燃又哭,咽回去了:“所以你为什么会摔下来?”

江逾燃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从怀里捧出一朵黄色的重瓣花,用衣服挡住不让它淋到雨:“摘花。我想送给我妈,她最近沉迷插花。很漂亮对不对?我一眼就被迷住了。”

封澜:“……”

这朵花确实很漂亮,漂亮得近乎妖异,繁复的重瓣很像牡丹,但没有牡丹大朵,而且花瓣更舒展,黄色鲜活明亮,花瓣的瓣缘似乎还有金线一样的奇异光泽,像有魔力一般诱人,让人不禁想象它在晴日下迎风舒展的美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花再美也只是一朵花,毫无美学修养的封澜难以理解为了摘一朵花而置自己于险境的行为,白眼儿快翻上天,“是是是,很漂亮。别磨蹭了,我们得上去。快上来。”他把手电筒塞江逾燃手里,在他面前蹲下,衣服被大雨湿透,贴在身上,勾出紧实宽阔的背脊。

意识到他要背自己,江逾燃踌躇两秒,吸了吸鼻子,双手勾上封澜的脖子趴上他的背,小心地把花保护在胸前衣襟里,避免雨打风吹。

“把光打好。”封澜背起江逾燃,望向湿滑的陡坡。

江逾燃趴在他背上,向上打着手电筒,“你行吗?”

“你好好搂紧我就行,摔了我可不管。”封澜自信一笑,满身的雨水也浇不透他的张狂臭屁,俊挺硬朗的眉眼被洗得越发飞扬。

“……”自大狂。江逾燃在心里小声嘟囔,安静地趴在他背上,雷雨和黑夜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封澜?封澜!封澜!”一截粉笔头精准砸到封澜头上,正趴在桌子上睡得天昏地暗的某人慢悠悠转醒,先被窗外的阳光晃了下眼睛,揉了揉,伸了个懒腰,才看向讲台。

班主任微笑着询问:“睡得好吗,封少爷。”

封澜像是完全不会看人脸色,大咧咧道:“还行,就是做了个烦人的梦。”

班上一阵低低的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班主任勃然大怒,变了脸色:“学校是让你来睡觉的地方吗!你想睡就回家去睡,没人管你!看看你自己的成绩,以后除了继承家业,你还能干什么!下星期给我把家长叫来!”

封澜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地趴在桌上,自觉很冤枉,他又不是主观意愿想睡觉的,瞌睡来了挡不住阿。

班主任气上了头,课也不讲了,借题发挥,训了全班整半节课,直到下课铃响了,才意犹未尽地气愤离去。

谭思念转过来,冲封澜竖了个大拇指:“澜哥,还得是你,能在武太师的威压下面不改色,稳如老狗,岿然不动,此等脸皮,浑然有死猪不怕开水烫之大义凛然之气,实在是我辈之楷模,江湖之……卧槽!”

封澜一脚踹在他凳子上,差点儿把人抖地上去,“会不会说人话。”

谭思念扒着桌子直咧嘴。

骆骏分析:“武太师这两天脾气忒大,是不是没看见他的心头宝江学霸闹的?”

教室前排的风水宝地空着一个位置,是江逾燃的,他住院,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来学校了。

“那谁知道呢。”封澜打了个哈欠,又趴回了桌子上,拿书盖着脑袋,“上课了叫我。”

放学之后,封澜拒绝了来接他的司机,骑上他的杜卡迪回了家,到家刚摘下头盔,正好他爸从家里出来准备出门,“爸,去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医院看看逾燃。”方珩说:“正好你回来了,和我一起去。”

那天晚上,封澜背着江逾燃,被赶来的搜救人员救了,江逾燃直接送去了医院,脚就是扭伤,没伤到骨头,没什么大碍,但他身体不比封澜皮糙肉厚,淋了雨,在山沟里冻了几个小时,第二天就发起高烧,到现在还住在医院里。

封澜撇嘴:“那个小弱鸡,一场雨就趴了,就说他娇滴滴的还不乐意。”

方珩无奈:“你妈妈要求的,你去不去?”

“去呗。”封澜又重新戴上头盔,“这么好的机会,我嘲笑不死他。”

医院里,江逾燃无精打采,像霜打的茄子,连日的高烧抽干了他的精气神,他整个人都像瘦了一圈,原本就宽松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更加空荡,嘴唇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妈,我吃饱了,不想吃了。”江逾燃放下碗,声音又哑又虚,“我想洗澡。”

“真的吃饱了吗?可是你连一半都没有吃完。”陈姝颜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这几天一直是她在照顾江逾燃,儿子为了摘花送她才流落困境,遭此大罪,虽然花碎了没送成,但把她这个当妈的心疼坏了,被宠着鲜少照顾人的母亲自告奋勇在医院陪着儿子,江淮庭怎么说都没用。

“吃饱了。”舌头寡淡得压根儿没胃口,江逾燃睁眼说瞎话骗他妈,“让我洗个澡吧妈,我感觉自己身上都要臭了。”

“不臭的。”为提高可信度,陈姝颜凑近闻了闻,“真的不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逾燃哭丧着苍白的小脸。

陈姝颜也叹气:“我也没办法呀鱼崽,医生说不行的,你才退烧,贸然洗澡很容易又烧起来的。”

“我又不洗冷水澡。”

“也不行啊。”陈姝颜捏了捏他瘦了一圈的脸颊,爱莫能助,“谁让你这么逊呢,一场雨就蔫了,你看澜澜,照样活蹦乱跳。说起澜澜,你还没有和他好好道谢对不对?他这个弟弟可是义无反顾冲进大雨里去找你的,你都不知道当时他看起来有多着急,多担心你……”

“颜姨!”封澜一进来,就听见他亲姨在造谣,赶紧送上鲜花和水果打断,“颜姨,好久不见,最近身体怎么样?你真是越变越漂亮了,这束花都没有你美。”

陈姝颜笑眯眯:“澜澜真会说话。”她接过花,点头和方珩打招呼:“珩哥。”

方珩回以颔首:“青露让我和封澜来看看,逾燃怎么样了?”

“好多了,现在已经退烧了。”陈姝颜把花放在床头柜上,“鱼崽,叫人呀。”

“方叔。”江逾燃哑着嗓子,喊完人就别开了眼,不愿看封澜那张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

但他妈妈显然没有这个眼力见,不仅没看出来他和封澜之间的暗潮涌动,还留他和封澜共处一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澜澜,你陪鱼崽玩一会儿吧,我们刚才正巧说到你,鱼崽说他欠一句谢谢没和你说呢。”

江逾燃大惊:“妈,我什么时候……”

然而陈姝颜并不给他机会,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和方珩一起出去了,只留下一句“鱼崽,要好好说谢谢哦”便关上了门。

江逾燃:“……”

他和封澜从来没有和平共处的时候,见面不是吵就是掐架,之前他不欠封澜人情,吵得理直气壮,掐也掐得理直气壮,现在封澜救了他,他连骂人都显得理亏心虚,忘而负义。

气氛一时变得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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