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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23)(2 / 2)

其实那一晚发到他身上的火气,当晚就发完了,心中对他的怨也早就散了。

毕竟是她自己先说的相忘于江湖。

她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冷静之后,心里也逐渐明白为何会反常地迁怒他。

大抵对一个人有了情,才会生怨。

她也很清楚,像他那样的人,不知见过多少趋之若鹜的女子。

实在没有期望,他能有所动容。

所以令她意外的是,他居然会承了她的怒火,又设法来平息她的怒。

耐心又有诚意。

这玉佩也就显得格外珍贵了。

虞冷月唇边绽开一抹笑,爱不释手地把玩玉佩。

马车停在三必茶铺门口,巧得很,天上又开始下雨。

虞冷月撑伞进去,收了伞,同雪书说:吃了几顿的锅盖面跟大萝卜了,今儿早些关门,做顿好的吃。

雪书笑应一声,数了钱说:那我去买肉。

虞冷月爬上阁楼,将玉佩用红绳穿起来,戴在脖子上。

周临渊拿到秦二的口供之后,上衙门的功夫里,去户部衙门关押人犯的地方,见了秦大。

这案子压了有段日子,还没定数。

秦大心里有谱儿外头有阻力,把周临渊给拦住了。

也就是说,他的处境很安全。

如此环境下,纵是吃些牢狱里的苦头,却不致命,肚子里埋藏的秘密,他便一个字也未曾吐露。

因此再见到周临渊的时候,他的态度,比从前可轻松了许多。

赖在了地上,不肯起来。

周临渊站在牢狱里,居高临下看着秦大,眉眼漠然。

他穿着官袍,身姿挺拔,补子上鹭鸶栩栩如生,年轻又有威仪。

秦大抬眼看过去,想起被抓时候,膝盖跪在地上的痛感。

不自觉从地上坐了起来,神色也正经了些,问道:大人,小人能出去了?

周临渊将袖子里的供词摸出来,念了一遍,声音平静而徐缓,冷漠平静。

脸色始终疏冷,不近人情。

再将供词扔到地上,淡声说:徐家和你弟弟的命,现在都在你的手里。

秦大脸色已经变了,供词上写的事情的确都是真的!

若不是他亲弟弟口述,旁人绝不会知道。

他又捡起供词,看了画押的地方,签的字歪歪扭扭,他却认得出来,是他弟弟的字。

他亲弟弟,在周临渊手上。

徐家连他在外面的弟弟都保不住,还说要保他!

秦大的姿势不自觉变成了跪着,他捧着供词,脸色铁青地仰头问:我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周临渊目光低下去,平平淡淡地落到秦大脸上,忽而淡勾唇角,低声说:你真该庆幸,你在里面,不在外面。

他脸上是没有笑意的,只有不近人情的冷冰。

秦大终于感觉到害怕。

他脖子上这时候才真正架着一把刀,执刀的人,手法凌厉娴熟。

他的态度顿时好了很多,脸上的刀疤都显得温顺了。

半个时辰后,周临渊从大牢出来,拟了封奏本。

奏本就压在公案上,没有带走,也没有上交。

胡侍郎自从周临渊进衙门,就知道了周临渊的一举一动。

下属过来说,周临渊见了犯人、写了奏本后就走了,还道:奏疏就在公案上,没有带走。

胡侍郎惊讶道:没带走?

绝不会是遗忘了,那就是他不怕人看,也不怕人动手脚。

下属委婉问道:可要下官拿过来

胡侍郎点了头。

半刻钟后,那封奏本,就到了胡侍郎手里。

他看完半晌没说话,脸色十分复杂,不是恼怒周临渊不知分寸,也没有嘲笑周临渊以卵击石。

下属不解,小心翼翼试探:侍郎,周翰林可是言辞太过激了?

胡侍郎饶有深意地笑了:你抄录一份给我,再拿回去放着。其余的,不用管了。

下属不解,这奏本,难道原封不动地让周临渊交上去么?

直到抄录的时候,他才明白了,原来周临渊根本就没节外生枝,连秦大的名字都隐去不提了。

但他又更加不明白,周临渊怎么忽然又彻底撒手不管了?

胡侍郎约了周文怀见面。

还是在上次的私院里。

胡侍郎将周临渊的奏本给了周文怀看。

周文怀皱住了眉,儿子的字,他当然认得。

可周临渊怎么会心甘情愿就放过徐家了?

还真让胡侍郎给治住了?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可能。

合上奏本,便笑问道:这回辛苦胡兄了。

胡侍郎呵呵地笑,说:我其实什么都没做,是令郎自己的选择。

这倒把周文怀说的一头雾水了。

他纳闷道:胡兄果真没有插手?

胡侍郎用食指点了点奏本,意味深长地道:这奏本你知道我是怎么得来的?

周文怀摇头。

胡侍郎叹道:是你儿子放到公案上,由得我找人抄录来看的。

周文怀一脸的惊讶。

他略沉吟片刻,才明白了中间的复杂曲折。

周家和徐家是姻亲,徐家出事,周家声誉、利益都要受损。

所以周临渊查到秦大的事情,周文怀当然想让儿子放人一马,对大家都好。

偏偏周临渊跟徐氏不和。

还将两个兄长离家的事情,归咎到徐氏头上。

周文怀还以为,周临渊不会放过这样的继母,抓住机会肯定会下重手报复。

但周临渊不也姓周吗,周家不好,于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不光如此,在官场行事若无分寸,不守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必会遭受到无形的排挤。

这才是周文怀最替周临渊担心的地方。

若周临渊真因为一己之私,不计后果闹个翻天覆地,一定要把事情捅到朝堂或者皇帝跟前,完全就是在自毁前途。

不若让他在胡侍郎手中吃点苦头,知难而退,好歹保全住声誉。

但是周临渊居然没有闹。

还完全按照所有人期望的结果,写了份让大家都满意的奏折。

整件事平静到仿佛没有发生任何波折。

因为从头到尾,周临渊都根本就没打算用自毁前途的方式报复徐家。

不光如此,周临渊还将奏折公然丢在公案上。

他至始至终都知道,有人在盯着他。

不论情况如何,最后都会有人阻止他。

他更明白,周文怀一定会看到他写的折子。

这奏折,不是要给胡侍郎看,而是给周文怀看。

说是向自己的父亲示威,也不为过。

胡侍郎笑道:真是虎父无犬子。

周文怀并不生气儿子示威之举,他高声朗笑,惊起树上一群飞鸟。

胡侍郎也跟着笑了两声,叹自己老了。

他们以为自己在教训不成熟的幼兽。

却不料,幼兽早洞悉了一切,还陪着他们玩耍了一阵子。

甚至他们猜不透周临渊想干什么。

他既然不打算闹,为何要摆出要闹的姿态?既不肯放秦大,还抓了秦二。

直到今天才松口。

他到底想干什么?

胡侍郎问周文怀。

周文怀无奈一笑:不是我有意瞒你,我实在也不知道。

周临渊拿了秦大和秦二两兄弟的口供,也就知道了徐家私运货物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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