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掩耳盗铃(1 / 2)

('顾执安在白沙岛逗留了几天,再次回到公司时,瞬间被堆积如山的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文件、会议、邮件排山倒海地涌来,让他几乎没有时间回过神。因为新的工作也一直进来,他是连着加班了好几周才追上进度。

他原本是去白沙岛放松的,然而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一点都没有轻松多少。裴衍那天的莫名其妙的话还萦绕在耳边,他只能装作听不懂,含糊带过;秦越对他的态度更是让他捉摸不透,那种若即若离的暧昧感,仿佛时刻都在试探着他的底线。而他,也只能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想起了古代掩耳盗铃的故事——明知道那些事情存在,却偏偏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看不见,好像这样问题就能消失。他如今的状态,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顾执安打开文件,目光扫过助理周元草拟的赔偿方案。这份文件是关于工厂化学爆炸事故的赔偿细则,也是林素然和顾延之硬塞给他的工作。大部分受伤的员工已经同意和解,唯独一位因事故而被截肢的员工,至今仍处于时醒时昏的状态,情况复杂。事主的家人强硬地拒绝了所有的和解条件,坚持要给个公道。

他合上文件,打开电脑上的软件,发了条消息给周元。

很快,敲门声响起,周元走了进来。

“这份方案还不够完善,”他将文件推向周元,“赔偿金额再提高一些,截肢的员工不仅是身体伤害,后续生活的安排也要有所体现。给他们家人提供心理咨询资源,同时,医疗费用和康复支持必须覆盖到位。”

周元迅速点头,飞快地做着笔记,随即犹豫着开口:“顾经理,可是事主的家人态度很强硬,似乎不单单是为了赔偿……”

“他们要的不是钱,而是一个态度。”顾执安淡淡地说道,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目光微沉,“他们觉得我们的善后措施只是在敷衍。生产线的主管和工厂负责人有没有去探访过?和他们家人谈过吗?”

“去过了,但没什么进展。”

顾执安摘下眼镜,略作沉思,语气坚定道:“联系公关部,让他们拟一份正式声明,表达诚恳的歉意,同时将事故的调查进展透明化,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顿了顿,他继续道:“还有,把我的行程表拿出来,和生产线的经理、工厂管理负责人协调时间,尽快约上事主的家人,正式道歉,面对面地谈一谈。”

周元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明白了,我马上去安排。”

待周元离开后,办公室重新恢复了安静。顾执安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闭目停顿了片刻,又伸手打开另一份文件——那是明天与朗纳集团开会的资料。想到又要与柯恩虚与委蛇,他便觉一阵疲惫和恶心。

那天之后,他曾让人私下了解过。果然,柯恩并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还传出过性骚扰下属的举报。只是不知为何,最后都被压了下来,不了了之。顾执安想到这里,眉头微皱,心底浮起一丝烦躁。要不是他实在抽不出时间,他真想把被害人找出来,让这个所谓的金牌负责人直接被法律制裁。

他撇了撇嘴,将文件合上,心情略显烦闷。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顺手接通,周元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顾经理,明天与朗纳集团的会议取消了,他们说过后再安排时间。”

顾执安微微一愣:“原因呢?”

“对方没具体说明,只说柯恩先生将不再负责这次合作,他们会派新的负责人过来。”周元补充道。

“行吧,你再让我知道。”

挂断电话后,顾执安忍不住笑了声。他这是什么运气,刚许的愿瞬间就心想事成。他摇了摇头,将文件随手放到一旁,原本压在心口的一团郁结顿时散去不少。

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秦越的名字。顾执安接通,耳边立刻传来秦越带着些许懊恼的声音:“哥哥,我好像把钱包落在家里了,里面还有身份证。你下班回家能不能帮我去房间看看,是不是在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说29楼那个房间?”顾执安一边问着,一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明天的会议取消后他也没什么理由继续留在公司加班。

“嗯,对,就是那间房。”秦越应道,语气里透着些许撒娇般的依赖。

顾执安叹了口气,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顺手将电脑放进包里,边戴上耳机边问道:“钱包什么颜色?放在哪儿了?”

“黑色的,在桌子上,哥哥一看就知道。”秦越声音带笑,随后自然地问道:“今天晚上吃什么?我不想又去融舍吃了。”

顾执安嘴角微微扬起:“那你挑个地方。”

“最近家里附近开了家牛排馆,感觉可以试试看。”秦越的声音带着理所当然的愉悦。

“随你。”

顾执安提起公文包便往外走。自从秦越回来后,他们几乎每晚都一起吃饭,日子变得规律而自然,仿佛那几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隔阂和空白再也不存在了。顾执安其实有时会想,秦越那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是什么让他突然变得这样乖巧懂事,但转念一想,青春期的少年心思复杂难测,他便也没有多问。

夕阳逐渐西沉,暮色染红了天际。顾执安走出公司大楼,温暖的余晖洒在他的侧脸上,他微微眯起眼,心头浮现出一丝久违的放松。

回到小区停车场时,秦越打来电话说路上堵车,让他先上楼找钱包。顾执安应了一声,随即上了29楼,打开房门。

屋内干净整洁,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桌上,几本书整齐地摞放在桌面中央。他走过去翻了翻,很快便找到了秦越那只黑色的钱包,就压在书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准备拍张照片发给秦越看时,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书下露出的几页文件上,文件封面印着朗纳集团的标志。他微微一怔,伸手将那份文件抽了出来。

他皱起眉头,翻开第一页,赫然看到几个关键的词汇——柯恩·布莱迪、性骚扰下属、调查记录。内容显示,受害者因为无法承受公司的冷处理,选择辞职,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顾执安的眉心微微拧起,目光定在文件上的字句,神色逐渐变得复杂。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纸张被捏出几道褶皱。

秦越怎么会有这样的文件?

他一时间怔住,脑海里回想着几天前自己对秦越随口抱怨柯恩的事情。难道……是因为他说不喜欢柯恩,秦越才去调查的?

顾执安垂眸看着手里的文件,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情绪。自己不喜的人被秦越暗中处理,这种被人记挂在心上的感觉,自然让他觉得温暖——甚至带着一点不合时宜的愉悦。

如果秦越不是他弟弟就好了,那样他们就——

这个念头像是一道细细的电流,猝不及防地划过他的心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捂住眉心,试图将那突如其来的念头抹去。然而,越是想压下去,那股异样的情绪反而愈发清晰。他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些画面:秦越站在他身后,跟他贴得级近得给他吹头发;秦越的手掌覆盖在他手上,温热的触感仿佛仍残留在皮肤上;那次在沙滩上,他们喝同一杯鸡尾酒时的气氛,以及梦中那些虚实难辨的画面……

这些片段交织缠绕,将他所有刻意忽略的细节一点点串联起来,形成一张难以挣脱的网。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猛地将文件拍在桌上,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笔微微晃动。他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飞快地整理好桌面,将文件归位,动作显得刻意而僵硬。

他拿起钱包拍了张照片,发给秦越,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最后尽量若无其事地附上一句:【找到了。】

手机屏幕很快暗下去,房间里恢复安静。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指尖冰凉得没有温度。

他缓缓坐下,手肘抵在膝上,双手扶着额头,眉心深锁,心中警铃大作——

那是他的弟弟。

有些事情,有些界限,是绝不能逾越的。

他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试图用理智将那股隐秘的情绪彻底压下去。然而,压抑得越久,那微弱却固执的悸动,反而变得愈发难以忽视。

秦越坐在车里,车内一片静谧,只有手机屏幕微微亮起,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他看着顾执安发来的消息,唇角微微扬起,打字回复道:【谢谢哥哥,我还有五分钟到家,一会见。】

发完消息,他指尖轻轻一点,切换到监控画面——屏幕上,是自己房间内的实时影像。画面中,顾执安正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似乎陷入了沉思。他的手微微捏着眉心,神色隐约透着一丝疲惫与挣扎。

秦越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屏幕上,安静地看着镜头里的那个人。从顾执安推门进入,到翻找钱包,再到看见那份文件时的动作,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个下意识的反应,都被他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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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执安睁开眼,体感上他似乎睡了几个小时。屋里的窗帘拉得严实,看不到外面是否已经天亮,昏暗的光线让时间变得模糊。他下意识想伸手去取手机看时间,却在下一秒僵住了——

一只温热的手正搭在他的腰间,而他和秦越赤裸地搂在一起,肌肤相贴,彼此的温度清晰可感。更要命的是,清晨自然的反应,更让他们的下身暧昧地紧贴着。

顾执安僵硬地躺着,连呼吸都刻意放缓。昨晚的冲动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疯狂过后的现实,却像一记重锤,敲得他头疼欲裂。

冲动的时候有多快意,醒来后就有多难收拾。

他甚至荒唐地想,企图给秦越找补——或许是他换了发型,秦越一时没认出来,才会对他做出这种事。然而这个借口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很快就被自己否定——昨晚喝醉的是他,不是秦越。秦越从头到尾都清醒着,一口一个“哥哥”叫得自然乖顺,可做出来的事却离经叛道。

也就是说,秦越这个弟弟一直都想对他做这种事。掩耳盗铃的人,终究还是再也掩不住耳朵。顾执安闭了闭眼,指尖微微蜷缩,感受到身后秦越平稳的呼吸,带着一丝温热的安宁。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秦越搭在他腰间的手臂,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只手忽然收紧,秦越的呼吸拂在他脖颈间,带着点黏着的气息,轻声唤道:“哥……”

秦越醒了。

顾执安的伪装彻底崩不住了,他索性掀开秦越的手臂,坐起身,动作利落地下了床,蹲在地上翻找昨晚乱扔的衣服。两人的衣物混乱地堆叠在一起,他一件一件地分开,把秦越的衣服随手丢回秦越脸上,而自己那一堆则放在一旁。

秦越坐起身,微微愣了一下,衣服滑落到被褥上,而顾执安已然站起身,拿着自己的毛巾,准备去洗澡。

整个过程里,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秦越一眼,动作冷静得近乎刻意。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哥……”秦越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委屈,带着一丝失落与无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执安脚步一顿,手里拽着毛巾停在浴室门前,终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秦越坐在床上,赤裸着身体,眼眶微微泛红,目光里透着控诉与委屈,活像个被人侵犯后又被抛弃的小可怜。

这一眼,让顾执安彻底败下阵来。他垂下眼睫,视线再也不敢与秦越对上,胸口堵得慌。说到底,昨晚的主动是他——是他先亲了秦越,是他邀请秦越进了房间,是他先脱了秦越的衣服,甚至是他主动握住了秦越的……

一想到这里,顾执安的心里一阵混乱。自责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他泄了气,走到浴室旁的梳妆台前坐下,抬手撑住额头,声音低沉而疲惫地叹了口气:“……对不起。”

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顾执安抬起头,看见秦越抱着被单走了过来,蹲坐在他脚边。秦越伸手拉住他的手,抬头看他,眼中似有雾气:“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顾执安低头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明知道秦越装模作样的成分居多,却还是有些受不了。他抽出一只手,泄愤似地把秦越的头发揉得一团乱,依旧没有说话。

秦越却顺势将头枕在他的腿上,姿态亲昵得像小时候撒娇似的。顾执安顿时有些尴尬——毕竟他身上什么都没穿,两腿间不过一条毛巾遮掩。但他没有推开秦越,手依旧放在秦越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像是在安慰。

“没有不要你,”他低声道,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你是我弟弟,我只有你一个弟弟。”

“哥……”秦越刚要开口,却被顾执安打断。

“我喝醉了,我们做了错事。”顾执安的声音很低,眼眸垂下,语气里满是自责,“不过最错的还是我。小时候我带着你走丢,现在我还要带着你走上错误的路,毁了你的人生。”

“哥,不是那样的!”秦越的手紧紧握住顾执安的手,生怕他会推开自己。

“是我一直想要你。”秦越的声音带着急切,语速有些快,仿佛积压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出口,“哥,是我从以前就喜欢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执安愣在原地,手指微微颤了颤,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秦越继续道,语气里掺杂着懊恼、执拗和深情。

“读书那会儿,同学们喜欢讨论哪个女生好看,我却觉得她们都没有你好看。后来有同学偷偷分享A片给我,我看了之后满脑子都是你……也是从那时候起,我才刻意减少跟你联络的。因为我知道,我不应该对你有这种想法,但我就是忍不住。”

他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情绪愈发激动:“后来我去玩极限运动,只是想用那些刺激麻痹自己,想把你从脑子里放下,可是根本没用。我总会想起你,什么都能让我想到你。我发朋友圈,就是想等你给我点赞评论,可是你每次都只是点个赞,从来不评论。”

秦越吸了口气,眼眶微微泛红,泪水悄然滑落,他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和哀求:“今年过年,我就在星河湾楼下看着你,你发消息问我在哪,我没敢回,是因为我怕我忍不住会冲上去见你。”

“哥,不是你带我走错路。”秦越的声音哽咽,带着一丝沙哑,他红着眼眶,情绪终于失控般地涌出,“这次回来找你,是因为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想待在你身边,想看着你,哪怕你什么都不说,我也满足了。”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紧紧攥着顾执安的手,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哥,不是你的错。就像小时候我们走丢那次,不是你带我乱跑,是我贪吃糖葫芦,拉着你去对面街道,我们才会迷路的……你总喜欢把所有的事都怪在自己身上,可那都不是你的错。”

秦越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难以掩饰的眷恋与渴望,他的声音低下来,带着一丝轻颤:“昨天……你那样对我,我真的很开心。”

他的语调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那种既柔软又执拗的情绪,让顾执安一时无言,连反驳都变得迟疑。

顾执安看着秦越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叹了口气:“几岁了,还说哭就哭……”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也不忍心责备秦越。

“哥,我不想离开你。”秦越哑声说道,握着顾执安的手,把那只手贴在自己脸上,目光泛红,脸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泪痕,看起来格外委屈。

顾执安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将手抽了回来,避开那种让他无法直视的目光,轻声说道:“我也没让你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摸了摸自己微凉的手臂,屋里的暖气虽然足,但他赤裸着坐了这么久,还是觉得有些冷。他看向秦越身上裹着的被单,习惯性地压榨着秦越:“把被单给我。”

秦越乖顺地将被单递过来,顾执安将被单裹在自己身上,感受到其中残留的暖意,他微微侧过头,正巧瞥见秦越两腿间挺立的巨物,顿时眉头一跳,忍不住道:“你真情告白的时候要是没硬得这么明显,看起来会更有诚意。”

秦越微微一怔,随即垂眸,露出几分委屈和辩解:“哥,我是真的没忍住……谁让你没穿衣服,还坐在我面前……”

说着,他连着被子一起轻轻搂住了顾执安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腹侧,声音闷闷的:“可不管怎么样,我说的都是真心的。”

被单包裹着两个人的温度,空气中暧昧与沉默交织,像一张无形的网,逐渐收紧,让顾执安连呼吸都觉得有些不自然。他僵硬着身体,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最终只是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停在秦越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动作温柔却又透着一丝无措。

“反正昨天那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刻意的冷静,却掩饰不了内心的慌乱。

秦越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语调带着不甘:“哥,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

“因为我是你哥,你是我弟弟。”顾执安打断他,声音略微有些急促,像是在试图说服秦越,也是在说服自己,“我们是亲兄弟,这件事不可能。”

秦越却不依不饶,声音低而坚定:“可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可以……只是我们两个人。”

“不可以。”顾执安的语气坚决,连眼神都带着一丝逃避的冷淡,仿佛只要说得够绝情,就能斩断那些无法言说的牵扯。

秦越依旧抱着他不放,手臂收得更紧了些,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恳求:“哥,就一周时间,人一辈子这么长,你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好不好?一周时间,我们把手机关掉,忘掉国内的一切,就我们两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声音低而温柔,像是一道无法抗拒的蛊惑,直钻入顾执安的耳中,让他心底的防线松动。他的理智告诉他必须拒绝,可是在秦越的怀抱中,面对这份赤裸裸的渴望与依赖,他竟然无言以对。

顾执安闭上眼睛,试图压下心底的混乱。

可秦越靠得越来越近了。

温热的气息拂在脸上,灼热却轻得像一根羽毛,挑动着他心底那根紧绷的弦。秦越的呼吸就在他耳边,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意,呢喃道:“哥,我只是想要你……哪怕只有一周,我也满足了。”

秦越的唇轻轻试探着,像是在寻找某种允许。他的舌尖缓慢地掠过顾执安的唇瓣,带着温热的湿润,一下一下地舔着,极尽耐心,却又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渴求。

顾执安的手死死攥着被单,指节微微泛白。他闭着眼,呼吸有些紊乱,心脏像是被那微妙的触感拨弄着,迟迟无法平静下来。他想推开秦越,却终究没有抬起手——他不敢睁开眼,他害怕看到秦越那双眼睛,里面一定藏着无法忽视的占有与深情。

秦越没有停下,他的吻细致而克制,从嘴角到脸颊,一路温柔地印下,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宣告。唇瓣轻轻触碰着顾执安的眼睛,带着微凉的湿意,然后一路滑下,停在了脖颈处。

温热的呼吸洒落在肌肤上,顾执安下意识地颤了颤,喉结轻轻滚动,像是强忍着什么,最终还是开了口,声音低哑而无力:“不行。”

他喜欢秦越,喜欢自己的弟弟。这个认知让他痛苦不堪,却又不舍得放手。有些事情,一旦尝试了,就再也无法回头。他太清楚自己,也太了解秦越——他们一旦踏上这条危险的红线,便绝无可能停下来。这种关系,要么从未开始,要么一旦开始,便是一辈子的牵扯。

什么七天、十天的游戏,不过是哄骗小孩子的措辞,放在他们之间,只会让现实更加残酷。

他可以不顾一切,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秦越被拖入深渊。秦越就算喜欢男人,也该是其他男人,那个人不应该是他,也绝对不可以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可以。”

顾执安重复了一次,声音更轻了些,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试图说服自己。秦越的动作停了下来,而他依旧闭着眼睛,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封锁一切不安的情绪。但每说一次,那股从心脏处挤压而来的酸楚就越发清晰,疼痛像是涨满了整个胸腔。眼眶逐渐泛酸,鼻腔也湿润了。

他几次抬手,又几次落下,最终还是推开秦越,踉跄着站了起来,转身走向浴室。

“喀”地一声,浴室的门关上了。顾执安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指尖微微颤抖,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泪水从眼角滑落,洒在脸颊上,温热的触感一闪而过,转瞬间便被空气带走,只余下一丝微凉。他抬起手,捂住脸庞,压抑着一切无法控制的情绪,身体随着泣声轻轻颤动。

门外的秦越背靠着浴室的门坐在地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隐约啜泣声。他们之间隔着一道薄薄的门,却仿佛横亘了一辈子那么漫长的距离。他知道,自己操之过急,搞砸了一切。

明明之前的气氛那么好,顾执安被他的眼泪软化,甚至几乎要妥协——可偏偏是他太心急了,不懂得见好就收,将一切推向了崩溃的边缘。

秦越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划破了皮肤,却毫不在意。下一刻,他抬手狠狠一拳砸在地上,闷响回荡在静谧的房间里。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不能再弄出任何动静让顾执安担心他。他知道,这一刻他必须冷静下来。

睁开眼时,他看向紧闭的浴室门,执念与占有欲在他灰暗的瞳孔中悄然蔓延,像是一种被压抑已久的狂热。他从未天真地以为,哥哥会轻易接受他,这条路注定坎坷而漫长。但他也从未想过要放弃。

他需要更耐心一点,一步步走进顾执安的心里,彻底占据那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顾执安和秦越手牵着手,从酒吧一路小跑回到度假村的小木屋时,寒风扑面而来,他的意识已经清醒了几分,却停不下脚步。前所未有的放纵与亢奋,让他精神紧绷的理智彻底崩塌。他这辈子从未如此叛逆过,甚至连这份失控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意。

门一关上,屋内灯也没开,秦越便将他抵在门上,唇舌疯狂地纠缠着,亲吻里带着压抑已久的炽烈与占有。他们一边吻着,一边笨拙地帮彼此脱衣服。冬天衣物层层叠叠,直到最后一件被丢在地上,顾执安的后背贴着门板,两人终于坦诚相对。

小木屋里暖气开得很足,屋里不冷,只余一盏昏黄的小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顾执安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秦越,借着那微光,将他的轮廓看得清清楚楚。秦越的身体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张力,肌肉线条流畅而分明,轮廓却不显得过于夸张。

他伸手抚过秦越的手臂,随后滑向胸膛与腹肌,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滚烫的肌肤,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欣赏。秦越的喘息逐渐变得急促,眼神越发深沉,带着一种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热烈。

就在这一刻,秦越忽然低声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闷:“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执安的手微微一顿,抬眼对上秦越那双被情欲晕染得微红的眼睛。他的脑袋因为酒精和方才的亢奋有些晕乎,神情间透着几分恍惚。

他低声笑了一下,语调带着微微的沙哑:“废话,你是秦越。”

“哥……”

“别叫我哥哥。”顾执安冷冷地打断,声音里透着几分压抑与自嘲。

这个称呼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遍遍割开他仅剩的理智,让他深感可耻——他明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弟弟,却还在堕落地放任自己,将他们推向一条不该走的路。

更可笑的是,他甚至没有想要停下来。

秦越怔了片刻,随即垂下眼,俯身靠近。他的手掌撑在顾执安身侧,影子笼罩下来,沉默间,他低头重新找到顾执安的唇,吻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吻并不轻柔,带着一丝急切与压抑的疯狂,像是要将所有无法言说的情绪都倾泻出来。唇齿交缠间,顾执安感到秦越的不安分,那份侵略与渴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闭上眼,伸手搂住秦越的背,另一只手却顺着秦越的腰线下滑,触碰到那处早已灼热挺立的部位。秦越身体一僵,呼吸顿时乱了,随即却迎合着顾执安的动作,愈发靠近他。

顾执安轻轻地嗤笑一声,带着些许自嘲。他将两人的性器放在一起,缓缓抚摸套弄着,那滚烫的温度与跳动混合在一起,让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暧昧而危险的氛围。秦越的呼吸愈发紊乱,额前的碎发垂落,挡住了他微红的眼尾。

“哥……”秦越低低地唤了一声,嗓音沙哑而克制,像是将所有情欲都封存在了那声呼唤里。他的手也不甘示弱地伸过去,包裹住两人纠缠的炙热,随着手掌的动作,湿润的液体逐渐溢出,混着燥热的空气黏腻不堪。

两人的吻愈发激烈,仿佛要将彼此吞没,齿间的唾液顺着唇角滑落,模糊了唇线,暧昧而缠绵。房间里只剩下喘息声与细碎的水声,像是某种隐秘情事的奏鸣,将他们一起拖入深渊。

顾执安微微偏过头,微微喘着气。

“别叫我哥……”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似乎是说给秦越听,又似乎是说给他自己听。

秦越俯身贴近,温热的唇沿着顾执安的脖颈缓缓下移,唇齿轻轻吮吸着那片脆弱的皮肤,留下若隐若现的痕迹。他们的性器紧紧抵在一起,灼热的前端摩挲着彼此,那种直接而黏腻的触感仿佛将理智一点点蚕食殆尽。

“唔……快一点……”顾执安仰起头,喉间不自觉地发出一声低哼,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呼吸更多的氧气,却依旧无法缓解从身体深处席卷而来的刺激。他的双眼染上了一层水汽,眼尾微微泛红,看起来既脆弱又诱人。

秦越抬起头,眼神深邃而执着,低声说道:“你是我哥哥,我唯一的哥哥。”

他舔上了顾执安微微凸起的喉结,那湿润的触感令顾执安微微一颤,指尖发软。随着快感的层层叠加,他们手中的动作也不由得加快,炙热的摩擦和彼此温度的交融将两人推向了临界点。

“啊……”顾执安的呼吸终于凌乱成破碎的喘息,身体猛地绷紧,随即便泄了身。而秦越也在同一瞬间达到了顶点,低低地喘息着,将滚烫的液体洒在彼此的腹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身下的肌肤已是一片泥泞,交错的痕迹混着薄汗,黏腻不堪。顾执安缓缓靠在秦越的肩膀上,剧烈喘息着,整个人都贴在秦越怀里,仿佛被抽去了力气。

秦越抱住他,掌心紧贴着顾执安的背脊,似乎想要将他整个揉进骨血里。他的额头抵着顾执安的颈窝,呼吸浅而急促。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和暧昧的温度,高潮后的余韵还未散尽,顾执安的眼皮已经沉了下来。他微微动了动,身体被秦越禁锢得几乎动弹不得,意识也渐渐模糊。

秦越低声呢喃着:“哥……”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却带着一种溺水般的依赖与眷恋。他看着怀里的人,睡颜平静,似乎完全无视了他心中的翻涌。

轻轻将人放在柔软的床褥上,秦越俯下身,忍不住继续亲吻顾执安的唇,唇瓣柔软而带着温热。

然而,当他尝试探入更深,唇齿间的亲吻愈发急切时,顾执安微微侧过头,避开了他的靠近。秦越动作一顿,目光有些失落,只好去亲吻他唇角、下颌,然后顺着锁骨一路往下,掌心也随着触碰慢慢滑动,企图挑起身下人的欲望,他不想今晚就这么结束。

“嗯……”顾执安眉心微皱,似乎被扰得不耐烦了。他抬起手,摸索着从床边扯过一个枕头,直接捂在秦越脸上,声音沙哑而困倦地吐出两个字:“睡了。”

秦越怔了片刻,最终无奈地拿下枕头,眼底闪过一丝挫败和无奈。他看了看熟睡的顾执安,再低头看向自己被压抑得难受的欲望,终究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翻身躺在顾执安身旁,伸手将人揽进怀里,抱得很紧,像是要借此平复心中的翻腾。顾执安微微动了动,下意识往温暖的怀抱里靠了靠,呼吸平稳而安宁。

秦越低头看着他的睡颜,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发,低声呢喃:“晚安,哥……”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夜色将两人的身影笼罩,似乎也将那些无法言说的情感掩埋在这一刻的平静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执安做到了他所说的,他没有赶走秦越——当然,他也舍不得。

芬兰的这一周,他走马观花般地看过极光、雪景,秦越始终陪在他身边。他们都默契地当作那天晚上的事从未发生过,表面相处如常,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比如,曾经的顾执安不会在意与秦越共处一室,而现在的他却会强硬地要求秦越多订一个房间,甚至不容反驳。他必须杜绝任何擦枪走火的可能性。

那天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是他亲手推开了秦越。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哭到极致时会耳鸣,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空荡起来——也许是情绪过于激烈,也许是因为换气过度。但无论如何,这份痛苦他一个人尝过便已足够。他不能也不愿让秦越经历一次。

秦越是他的弟弟,是他必须守护的人。秦越值得最好的一切——他会成为秦家的继承人,掌控秦瀚集团,成为雁城商圈里众人崇拜的存在,而绝不该是一个被千夫所指、背德乱伦的无知少爷。

这一条错误的路,顾执安早已替他截断,再也不会有下一步。

今天是回程的日子,顾执安和秦越坐在头等舱的候机室里。室内安静而温暖,柔和的灯光洒在宽敞的座位间,窗外的天色淡得发白。顾执安坐在沙发上,手中搅拌着咖啡,瓷勺与杯壁碰撞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这几天并未喝酒,清醒得有些刻意。他觉得他需要一个冷静的脑袋,去思考清楚眼前这纠缠不清的局面。

秦越捧着一盘食物走回来,牛角面包和些许点心安静地躺在托盘里。他将盘子推到顾执安面前,声音温和而小心:“哥哥,你吃点吧?”

顾执安抬头看了他一眼。秦越眼里透着试探,带着一种讨好的谨慎——那份情绪过于明显,让他的心底微微一刺。秦越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阳光肆意、鲜活张扬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收敛着锋芒,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情绪。

他本想拒绝,毕竟他没有什么胃口,可当视线触及秦越那双小心期待的眼神时,他忽然什么都说不出口。心里一软,他接过牛角面包,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回给秦越,声音淡淡地开口:“你记得吗?那次我们也是一人一半。”

空气安静了片刻,秦越怔了一下,随即接过那半块面包,笑容里透着一丝柔软的怀念:“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他又轻声说道:“哥哥,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顾执安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秦越,沉默了一瞬,轻轻嗯了一声。

他坐的是一张双人沙发,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一起,空间难免显得逼仄。秦越却毫不在意,自然地靠了过来,身形高大的他微微侧过身体,轻轻调整了坐姿,头倚在顾执安的肩膀上,动作熟稔得仿佛回到了年少时的某一瞬间。

“那次走丢,其实是我的错。”秦越轻声开口,嗓音仿佛也被记忆染上了一层温柔的晕光,“哥哥,你从来没跟爸妈说过。”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很多次。每次我做错了事,哥哥都是替我扛下来。”

顾执安垂眸,视线落在手中剩下的面包,指尖微微收紧。他感受到秦越靠在自己肩头的重量,那份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渗入肌肤,也融化了心底那些早已被他埋藏的情绪。

他想起童年时,和秦越一次被秦绍庭关在别墅仓库的好几次,因为两人都达不到秦绍庭的要求。

那时已是深秋,仓库门一关,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光和温暖。冰冷的空气像是一把把细密的刀子,割在人身上,刺骨又压抑。仓库虽不透风,但墙壁透出的寒意却无法抵挡,他们只能紧紧靠在一起,靠彼此微弱的体温取暖。

秦越蜷缩在他怀里,他也伸手环抱着秦越,试图用自己微弱的体温去温暖彼此。两人一夜未眠,彼此靠得极近,连呼吸都交错在一起,寒冷与恐惧却让他们谁也不敢松开手。

直到第二天早晨,秦绍庭出门前才让家里的佣人打开门。他们几乎冻僵,踉跄着走出仓库,还得站在秦绍庭面前低着头,听他冷漠的训斥。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们就只有彼此了。

他感觉到秦越悄悄用手指勾住了他的尾指。那动作轻巧而小心,带着几分试探和撒娇,正如他们小时候偶尔吵架后,谁都不肯先低头时,秦越总是这样勾着他的手指求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执安的动作微微一顿,忍不住侧过头看秦越。秦越也微微起身,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脸上,眼神里写满了期待和执着,那份灼热得近乎执拗的情绪,似乎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放弃。

顾执安垂下眼眸,指尖微微一动,回应似地勾了回去。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似乎想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话却卡在了喉咙里。他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甚至连自己的心思也摸不透,只觉得此刻胸口闷得厉害,而眼睛也被那份灼热的目光烫得发酸。

“先生,两位,登机时间到了。”

一道轻柔的声音将两人从僵持中拉回现实,空姐微笑着走到他们身旁,礼貌地提醒道。

顾执安回过神,率先站起身,拿起随身的背包,动作看似平静得无波无澜。他抿了抿唇,目光轻扫过秦越,语气淡淡地说道:“走吧。”

秦越应了一声,起身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登机口。

顾执安迈步的瞬间,手指微微蜷起,似乎还能感受到刚才秦越勾着他的温度。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份难以言喻的情绪掩藏在心底,神色如常地向前走去。

秦越脚步轻快地跟在顾执安后面,嘴角悄悄扬起一个弧度,眼底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他知道,哥哥就吃他这套,哪怕嘴上说得再冷硬,心还是会软下来。

他微微低头,视线落在刚刚牵过他尾指的那只手上,心里像是被填满了什么,暖意悄然蔓延开来。他不急,总有一天,哥哥会彻底接受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芬兰回来后,顾执安再次投入了工作,忙碌的节奏让他没时间去细想与秦越之间那微妙而危险的关系。这些天里,秦越偶尔会住在学校宿舍,这多少让他松了口气,也减少了不少尴尬。

柯恩因为性骚扰事件被撤换之后,朗纳集团派来了一位新负责人,菲欧娜。菲欧娜性格冷傲,行事果断高效,除了必要的场合几乎不与人寒暄,这种简洁利落的工作态度让顾执安感到相当满意。

合作细节逐渐敲定后,顾执安的工作量终于有所缓解,偶尔也能早些下班。今天秦越不在,他早上便给顾执安发了消息说江城大学有活动,晚上会住在学校宿舍。虽然秦越没在身边,但他每次都会向顾执安报告自己的行踪,这让顾执安心里既松了口气,又莫名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顾执安坐进车里,刚发动引擎,手机亮起——是裴衍的消息,约他出来喝酒。自从上次裴衍说了那番类似表白的话被他拒绝后,裴衍就没再联系过他。他也不好意思主动去找裴衍,免得给人家传递错误的信息。但说到底,顾执安心里还是不愿意失去裴衍这个朋友的。

裴衍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还是知道他性取向的朋友,能交到这样的朋友,对顾执安来说实属不易。

他看着消息犹豫了片刻,继而想起前阵子听说裴衍似乎又交了新男友,大概已经放弃了对他的那点心思。想到这里,他心底那一丝愧疚也淡了几分,便回了消息答应了下来。

浮世会是一家高级私人会所,会员制的门槛让这里的一切显得愈发低调而奢华。如今已是十二月初,靠近圣诞节,会所内部布置得极具节日氛围,彩灯与松枝装点在角落,柔和的灯光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调。舞台上的歌手低声吟唱着爵士乐,声音慵懒而轻柔,仿佛能将整个夜晚都熨帖得平静下来。

顾执安和裴衍约在卡座里,靠窗的位置视野开阔,能看到外面微凉的冬夜街景。他们对面而坐,桌上摆着刚上的酒,酒液映着灯光泛起淡淡的琥珀色光泽。

裴衍抬手晃了晃杯中的酒,朝顾执安笑了笑,语调轻松:“最近怎么样?好久都没有你的消息了。”

“挺好的,刚从芬兰回来。”顾执安拿起杯子,轻抿一口,酒精在舌尖蔓延开来。他随口问道:“你呢?听说你又谈了个新对象。”

裴衍挑了挑眉,笑意里透着几分调侃:“怎么,对我的恋爱情况这么关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执安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却疏离,显然并不打算接这个话茬。裴衍见状,笑意更深,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放心,这次是真找了个合适的,应该不会再折腾了。”

“嗯。”顾执安淡淡应了一声,喝了口酒,目光飘向舞台上唱歌的歌手。他很少主动参与别人私生活的讨论,裴衍也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倒也没觉得尴尬。

裴衍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笑着摇了摇头:“你是真无情啊。我还以为你多少考虑过我呢,我条件也不差吧?”

顾执安懒得接他的话,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换对象太快了,不适合我。”

“好吧,看来我从一开始就出局了。”裴衍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换上吊儿郎当的笑意,“那你呢?你不打算谈个恋爱?”

顾执安没回答,手指缓缓摩挲着酒杯杯沿,目光低垂,神色有些微妙。脑海里不可避免地浮现出秦越的身影——那个几乎撬动了他全部理智的人。

这些天,每当闲暇下来的时候,他总会想到秦越。他一个人坐着发呆,试图理清自己的心思,却越想越混乱。他始终不知道,若是秦越真的再一次对他说出那些话,他还能不能狠下心拒绝。可他也同样明白,他不应该接受秦越的感情。

裴衍见他沉默,笑容里带了点揶揄:“怎么?有烦恼?跟裴哥哥说说,我给你分析分析。”

顾执安回过神,抬眼瞪了他一眼:“少来,你最不靠谱。”

“别这么不信任我啊。”裴裴衍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端起酒杯轻晃了一下,语调带着几分散漫,“我别的不会,恋爱经验可是比你丰富多了。我这人眼光准,直击要害。”

顾执安犹豫了片刻,低头喝了一口酒,声音淡淡地说道:“……我有个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朋友。”裴衍挑眉,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尾音,笑意里带着几分揶揄。

顾执安懒得理他的调侃,继续道:“我那朋友,他差点跟一个……不该在一起的人上床了。那个人后来跟他告白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什么叫不该在一起?你搞了别人老公?”裴衍差点被酒呛到,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说了,不是我。”顾执安眉头皱了一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反正,就是那种错误的人。”

裴衍毫不收敛地笑出声:“做小三可要不得啊,孩子。”

“我……我朋友不是小三。”顾执安有些烦躁地纠正。

“那还能是什么?让我猜猜——你这个朋友跟他弟弟终于……”

话音未落,顾执安猛地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碰撞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抬眼盯着裴衍,语气低沉而压迫:“你再乱说,我不说了。”

裴衍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带着无辜的笑:“哎,行行行,我闭嘴还不行吗?你继续说,认真听你说。”

顾执安盯了他一会儿,见他不再胡言乱语,这才重新坐下。他端起酒杯,一口饮下半杯,缓缓吐出一口气:“总之,那人告白了,我朋友拒绝了,但那人没放弃,还是继续纠缠。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裴衍挑眉,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拒绝了不就完了吗?你……朋友现在是心疼了,后悔了?要是后悔了,就追回去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执安沉默不语,指腹轻轻摩挲着酒杯的边缘。

裴衍笑了笑,似是有意试探:“不过话说回来,我当初跟你告白也被你拒绝了,怎么没见你心疼我?”

顾执安抬眼冷冷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后半句的挑逗,指腹在杯沿上缓缓摩挲。

“喜欢就追,不喜欢就散,哪需要想那么多。”裴衍语调随意,给自己添了杯酒,唇角挂着一抹轻佻的笑意,“你就是活得太无趣了,瞻前顾后,活在条条框框里,累不累?”

“你说得轻巧,谁都能像你裴家三少那样为所欲为?”顾执安终于开了口,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自嘲。

“你也不差,顾家大少。”裴衍挑眉道。

顾执安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手里的酒杯微微晃了晃,酒液在杯中荡起一道弧线:“我这顾家大少有多少水分,我心里清楚得很。”

“那你也可以是秦家大少啊。”

秦家的名字一出,顾执安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目光沉了下来,语气淡漠:“秦家也没有我的位置。所以你懂了吗,我跟你不一样。你背后有家人,我什么都没有。”

“秦家没你的位置,秦越那边有啊。”裴衍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轻松。

顾执安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许久,他没有反驳,反而沉默了下来。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最终,他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叹息中裹挟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疲倦与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衍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似乎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拿起酒杯,与顾执安轻轻碰了一下,低声道:“别喝太多。”

这时,顾执安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出秦越的名字。他皱了皱眉,接起电话:“喂?”

“哥哥,你在哪?”秦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贯的温柔。

“在外面喝酒。”顾执安随口道,目光瞥了眼时间,手指轻敲着酒杯,“有什么事吗?”

秦越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随即道:“你转头看窗外。”

顾执安微微一怔,抬头朝窗外看去,街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秦越的脸。他坐在车里,冲他微笑,目光透过夜色,落在顾执安身上。

“你怎么在这里?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顾执安蹙眉,语气里透着几分意外。

“刚好在附近忙完,路过的时候看到哥哥了,就让司机停下来。”秦越语气自然,顿了顿后补充道,“哥哥要回家了吗?我在这里,和我一起回去吧。”

顾执安还没来得及答话,对面的裴衍便不紧不慢地插了句:“回去吧,别喝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顾执安抬眼看了裴衍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对着电话淡淡道:“我现在出来。”

挂断电话后,他起身拿起外套,低声对裴衍道:“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衍微微抬起下巴,笑得意味深长:“去吧,错误的人来接你了。你说你背后什么都没有,可秦越不是你的家人吗?他可是把你放在心上的。”

顾执安看了裴衍一眼,眸色深沉而复杂,最终只是淡淡道:“走了,下次见。”

他转身离开,走出会所的时候,寒风扑面而来,混合着微醺的酒意让他的脚步放缓了些。他抬头,看见秦越已经推开车门站在路边,身上裹着黑色的大衣,朝他伸出手,笑容依旧温暖。

“哥哥,走吧。”

顾执安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牵住了那只手。两人上车后,手自然地分开了,但掌心的暖意却像烙印般残留着,令顾执安微微发怔。他目光转向窗外,试图掩饰那一瞬的失神。

秦越坐在他身旁,目光不动声色地透过车窗,淡淡扫了一眼浮世会的大门。

所谓路过,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浮世会的经理是他认识的人,刚刚是对方主动发消息告诉他,顾执安正在这里,和裴衍一起喝酒。秦越看向顾执安的侧脸,心中一股占有欲悄然涌动。

他从来不喜欢裴衍,也不喜欢裴衍出现在顾执安的身边,更不喜欢顾执安和裴衍这样单独喝酒闲聊,尤其是裴衍还对顾执安有过那样的心思。哪怕顾执安表面上再平静,他都无法忍受这种看起来暧昧又亲近的氛围。

不过没关系,至少现在——顾执安坐在他的身旁,刚刚握住的手,是属于他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助理周元终于为顾执安约到了那位因化学爆炸事故而截肢的员工及其家人。

顾执安看着眼前的文件,眉头微蹙。文件上的名字是林建国,他在顾氏工作了二十年,今年四十二岁,算起来是从刚踏入社会就进入了顾氏。因为爆炸事故,右腿截肢,家庭情况也显得尤为沉重:妻子是家庭主妇,上有一个上高中的女儿和一个正读初中的儿子。

“生产线的主管和工厂负责人到了吗?”顾执安头也不抬地问道,语气冷静如常。距离和谈开始还有半小时,林建国和他的家人已经在会议室等候。

周元站在一旁,面露难色:“他们还堵在路上。高速上发生了车祸,暂时过不来。”

顾执安的手指顿了顿,轻轻扣了下文件夹的封面,神情淡然,却透着一丝不耐。他抬眼看向周元,语调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压迫感:“让他们准备开视频参会。道歉和解决问题是我们的态度,不能因为他们的迟到影响任何环节。”

周元连连点头,迅速去安排。

半小时后,顾执安起身走到会议室门口,透过玻璃门看进去。

林建国静静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而憔悴,双手虚弱地搭在膝盖上。他的妻子紧握着他的手,眉宇间满是倦怠与防备,目光不时扫向门口。旁边的女儿背脊挺得笔直,神情愤怒而警惕,似乎随时会冲出来将一切质问到底。最角落的小儿子低垂着头,沉默地盯着地板,稚嫩的肩膀微微颤抖。

顾执安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西装袖口,推门而入。

门打开的刹那,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他面色平静,步伐从容地走到对面的位置坐下。目光扫过一家人,最终停留在林建国身上,声音稳而不失诚意:“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林建国的妻子抬起头,目光锐利而防备,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愤怒:“顾先生,我们已经等了很久,这次,你们又打算用什么手段来敷衍我们?”

顾执安神色不变,直视她的眼睛,目光沉稳而坦然:“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敷衍,而是彻底解决这件事。无论你们的诉求是什么,我们都会尽全力满足。这不仅是代表顾氏向你们道歉,更是要给你们一个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建国缓缓抬起头,眼神如刀锋般锐利,低沉开口:“道歉?你觉得一句道歉,就能让我这条被截掉的腿长回来吗?”

顾执安没有回避他的视线,语气依旧平稳而坚定:“我知道道歉无法弥补你的痛苦,也无法让过去改变。但作为事故的责任方,我们必须承担后果,包括你今后的生活安排和医疗康复费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建国的妻子和孩子,继续道:“除此之外,我会亲自监督生产线的整改,确保这类事故不会再发生。我会把调查进展透明化,对社会公开,我们顾氏不会逃避责任。”

林建国的女儿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质疑:“上次来的人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什么都没有做到。”

顾执安缓缓坐直身体,目光坚定地与她对视:“这次不一样。”他语调坚定,字字铿锵,“我会把所有承诺写进协议。如果你们还有任何顾虑,我们都会正视,绝不会让这件事再拖延。”

他示意周元,将会议室的显示屏打开。屏幕上很快出现视频会议的画面,生产线主管与工厂负责人接连出现在画面中,背景是在车上,显然他们还堵在高速,神情透着明显的歉意与愧疚。

生产线主管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沉重:“林先生,林太太,实在非常抱歉,作为生产线的负责人,这次事故发生在我的管理下,是我工作失职的结果。我向您和您的家人真诚道歉,对不起。”

紧接着,工厂负责人也开了口:“林先生,您在工厂兢兢业业二十年,却因为我们的疏忽遭受这样的伤害,您和您的家人所承受的痛苦,我没有任何理由推脱。我已提交了整改方案,并辞去目前的职务,承担我应有的责任。同时,我也会全力配合接下来的工厂整改。”

林建国一家人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沉默不语。林建国的妻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动摇,她看向顾执安:“你们说这些,是不是只为了让我们妥协?”

顾执安摇了摇头:“不,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我们必须做的。工厂的整改不仅是为了您,也是为了其他员工的安全与未来。您受到了伤害,我们无法让一切回到过去,但至少,可以让未来不再重蹈覆辙。”

林建国的女儿看了看屏幕,又看向顾执安,嘴唇微微抿紧,眼中依旧带着防备,但没有再开口。

会议室的气氛逐渐从剑拔弩张中缓和下来,却仍旧带着沉重的压抑感。顾执安收回目光,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诚恳:“我会把这些承诺落到实处,不会再让您们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手示意周元将文件递上来,缓缓推到林建国一家人面前:“这是我们拟定的赔偿方案和后续支持措施,您们可以先看一看。这份文件包括了详细的赔偿金额、医疗康复费用、心理咨询资源,以及孩子的教育保障等内容。如果有任何条款不满意,随时提出来,我们可以进行修改。”

林建国的妻子伸手接过文件,表情虽未完全放松,但也不像之前那般压抑。她和女儿低头仔细翻阅文件,时不时交换几句意见。林建国坐在轮椅上,目光沉默地看着桌上的文件,神情复杂。

“林先生。”顾执安继续说道,语气里透着坚定的耐心,“您可以将这份文件带回去,找您们信任的律师仔细审阅。如果一切都没问题,下周我们可以正式签署协议。我们会请见证人和律师到场,确保整个过程合法透明。”

说着,他示意周元将文件内容投屏到会议室的屏幕上,同时一一解释赔偿条款的细节。从医疗费用的报销标准到后续生活安排,都写得一清二楚。

林建国的妻子翻到最后一页,抬头看了顾执安一眼,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我们会带回去仔细看。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我们再谈。”

“没问题。”顾执安轻轻点头,目光依旧沉稳,语气温和:“我理解您们的担心,这次不会再让您们失望。”

林建国的女儿合上文件,眼神依旧带着几分审视:“希望您说到做到。”

“我保证。”顾执安起身,向他们微微鞠了一躬,以最真诚的态度说道:“谢谢您们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

会议室的沉重气氛缓缓散去,林建国的妻子收好文件,推着轮椅走出会议室,女儿跟在一旁,小儿子仍低着头,脚步轻轻踩着地面。

顾执安目送他们的背影,直到门外的走廊恢复平静,他才回到座位上坐下,抬手按了按眉心,眼底浮现出一丝疲惫,却又夹杂着一丝释然。

周元走过来,小声说道:“顾经理,看起来他们的态度好很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希望如此。”顾执安淡淡应道,目光沉了沉,“接下来,把工厂整改的进度盯紧了,不能再出任何纰漏。”

“明白。”周元点头。

“你安排一下,让司机送他们回家。”顾执安补充道,拿起桌上的文件正要整理,这时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是秦越打过来的。

他微微皱眉,接通电话。

“哥哥,今晚一起吃晚饭吗?”秦越的声音透着熟悉的温软,带着一丝试探。

顾执安沉默了一瞬,现在是下午五点,今天的谈判顺利,他提前离开也并非不可。只是这些天来,他始终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秦越。和裴衍的那番谈话,更让他心中乱成一团麻,像是一脚踩进了无法挣脱的泥沼。

见他没回答,秦越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语调里带着点撒娇似的坚持:“哥,我们都两天没见面了。我现在在顾氏楼下,我上来找你好吗?”

“不用了,你在楼下等我就好。”顾执安最终开口,声音低沉,透着些许无奈。他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手搁在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

周元见状,识趣地收拾好文件,轻声问道:“顾经理,那我现在去安排送人了?”

“去吧。”顾执安应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整了整衣袖,朝着洗手间走去。

洗完手后,他捧起冷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肩膀上。他直起身,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铂金色的短发,水滴沾在发丝上反射出细碎的光。他盯着自己那双带着倦意又复杂的眼睛,神色微微有些恍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记得林素然前几天看到他染发时,那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和奚落的眼神,还有办公室里同事们震惊的目光,仿佛他染这样张扬的颜色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每个人都觉得他应该是循规蹈矩的,应该压抑所有不合常规的冲动和想法,把自己安安分分地锁在一个合适的框架里。

然而,他根本不想活在这样的框架里。所有人都以为他改姓顾,是为了讨好继父顾延之。可实际上,他只是为了彻底摆脱秦家,不想再与秦绍庭有任何瓜葛。

可是讽刺的是,他以为自己挣脱了秦家的牢笼,却又把自己框进了顾家的牢笼里。每一步都走得不偏不倚,看似完美,却又像是陷入了无尽的囚笼。

他低头看着手掌心的水珠滑落,脑海中闪过林建国的模样——那个再普通不过的好员工,二十年如一日地努力工作,不迟到不早退,勤勤恳恳、循规蹈矩。可最终,一场意外就改变了一切。他再也无法回到工作岗位,而顾执安能做的,不过是尽力补偿他的生活,让他和家人稍微好过一些。

命运就是这样,往往不讲道理,也不会因为你规矩老实,就给你多一点宽容。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目光悄然浮起的迷茫与挣扎。他想到秦越,那个总能肆意张扬、随心所欲的人。秦越想做什么就去做,从来不会顾虑那么多,似乎也从来不被困在条条框框里。

而他呢?

倘若他一辈子循规蹈矩,最终又能得到什么?他甚至能预见到那种场景——秦越和别人在一起了,可能是一个男人,或者是一个女人。而他只能站在旁边,笑着祝福秦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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