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点点头,凯恩呢,让他下去开车,我带林卡过去一下。
莫尼有些犹豫,那青麦怎么办?他很吵,早上特意叮嘱我,如果你今天要出门的话,他要跟着。
傅泽问她:你怎么知道我要出门?
莫尼说,是的,我不知道。
凯恩开车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后座上的傅泽和林卡两个人像是被冰冻了一般。
身为一个吸血鬼,凯恩第一次感觉到冰封的尴尬,他把空调逐渐从二十六度调到三十二度。
林卡实在不行了,恨不得连底.裤都要脱掉了,林卡小声说,凯恩哥可以了,把温度调回来吧,真的非常热,人都化了。
凯恩耸肩,默默把温度调回二十七度,我还以为你觉得冷。
没有。林卡转头看向窗外。
凯恩紧张的烟瘾都要犯了,可是在傅泽面前又不敢抽,这一路路程太长,沉默会使人崩溃,他问林卡,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话这么少?
林卡很难受的把自己往窗户边上怼,他说,昨天晚上没睡好,不想说。
傅泽看他抱着胳膊,双腿也无处安放的样子,还有很久才能到,你枕着我的腿睡一会儿吧。
林卡突然警觉起来,不了不了。
然后林卡紧绷着一夜未眠的神经断了,他睡着了,睡得特别香,口水都要流出来,直到有人擦了一下他的嘴角。
林卡微微张着嘴巴,看到傅泽的脸。
傅泽说,到了,下车。
林卡猛地坐起来,他怎么还是枕到傅泽大腿上去了?
早知道坐副驾驶了。
可莫尼说她想要一个纯粹的座位,被林卡坐过的位子会让她心神不宁,无法控制自己,林卡只能坐后面。
双碉区附近有一座非常有名的桥,就叫双碉桥,下了雪后路面冰冻,导致路很滑,很多人都上不去这座桥,但是上去之后,就可以一路从上面滑下来。
每次下完雪,就有很多人在这玩,拍视频,林卡只是在附近的视频上刷到过,倒是自己从来没来玩过。
亲眼所见,还真挺欢乐。
附近的学生和孩子很多,傅泽和凯恩这样的大个子本来就显眼,自己还给傅泽打着大黑伞,逼格简直要溢出来,就差把凶神恶煞写在脸上。
真像是找茬儿的,几个玩的正开心的小孩被吓哭了。
林卡:
傅泽盯着林卡冻红的手,别打了,把伞收起来吧。
林卡一愣,嗯?
傅泽:没有下雪,不打也行。
凯恩惊呆了,我以前跟着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林卡也疑惑,是啊,为什么不打了?
以前怕晒黑,傅泽往前走,把伞从林卡手里接过去合上,说完他又顿了顿,以前。
他以前怕晒黑。
竟然不知不觉间在延续更久之前的习惯,傅泽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怕晒黑,他甚至都不惧怕阳光。
可你不黑啊,已经太白了,再白就过分了,林卡下意识道,虽然我就特别喜欢白的,不过你已经白到发光了,再黑一点点,才有人情味。
傅泽说,好,以后不打伞了。
凯恩:???
不是?
明明打伞就是你活着的唯一执念啊,你不是说不打伞是绝对不可能出门的吗?你超级在意自己肤色的啊,怎么林卡说了一句,以后就再也不打伞了?
把林卡招来,就是让他给你打伞的,傅总,你疯了?
林卡跟着他们往前走,看着那座桥,心痒的不得了,我们来这干嘛啊,滑滑梯吗?
桥下是一个巨大的旱冰场,夏天很多人在这里滑旱冰,冬天,这儿就是天然的滑雪场,一些卖烤肠,烤冷面的小摊儿都在桥下面。
附近电影院散场后的情侣很喜欢过来逛。
林卡早上只顾着和傅总生气,也没给他买早餐。
傅泽是吸血鬼,倒不会饿,反而是林卡,这会儿肚子咕咕叫。
烤冷面的面皮在铁板上翻滚,打碎的鸡蛋液把面饼煎至两面金黄,夹着烤肠,再来一包美味的辣条,辣椒油白和糖醋往案板上浇下的瞬间,发出刺啦的响声,伴随着空气中迸发出的酸甜香气,林卡要昏厥了。
林卡沿着口水对摊主说,老板,我要
要几份?
林卡回头看着凯恩和傅泽。
凯恩摇了摇头,吸血鬼很多时候都会消化不良,贪吃就会难受,他们不像傅总,不仅能好好品尝垃圾的味道,吃完也不会有不适感。
凯恩说,你买自己吃的就行,这种我们傅总可不吃,街头吃东西一点都不体面。
傅泽没说话,林卡想到那次傅泽大早上就要吃,自己到现在都没买,最后还是要了一料特别足的超大份儿。
林卡边吃边走。
凯恩走在最前面,四处看了半天,终于在桥那头儿看见塞尔玛的身影了。
看凯恩不在,林卡走在傅泽前面,小碗里还剩下好多,他转身随手递给傅泽,你不是最讨厌浪费吗?
傅泽勾着嘴角,接过来那碗烤冷面,优雅的扎起来一截烤肠就要吃,林卡急道,那不是有两根叉子吗!你干嘛要用我的?
傅泽像是没听见,已经吃完了。
一群摆地摊的家伙,有卖手套卖袜子,还有卖年画的,热闹的不得了。
这些摊贩中间有一个写着算命的小板板儿,旁边坐在小马扎上的年轻人,穿的特厚。
给人算命的年轻人戴着帽子,围着围巾,还戴着熊脑袋印花的厚口罩,他手上的手套就像是一个大钳子似的十分臃肿,脚边放着小碗儿,里面全是钢镚儿。
要不是有算命那俩字儿,林卡还以为他是来乞讨的。
傅泽看着那年轻人说,你给他算算。
林卡惊呆了,心说吸血鬼还信算卦的呢?
塞尔玛是个二十岁露头的年轻人,小寸头,不抗冻,只能戴帽子,看到林卡,就把他的黑色圆片小墨镜往鼻尖儿那儿一拉,炯炯有神盯着林卡说,小伙长得真帅,预备役吗?
林卡被浇了一头冷水,只是一个普通的清纯男大学生。
生辰八字拿来。塞尔玛脱掉厚重的手套,哆哆嗦嗦拿出了几枚铜钱。
看起来业务能力不太行的样子。
林卡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给他,塞尔玛撒了几次铜钱,哆嗦的不成样子,林卡很想给他捂捂手。
孩子真可怜。
傅泽问他,看出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