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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梅林分手了[综] 作者:路人小透明

第17节

嗓音软了几分,像是在劝说,又像是在撒娇。

“我不想看到你不高兴,更不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你的身边,已经有我们啦……中午吃甜的东西好不好?”

“不对……西里尔,你不知道……我不能忘记的仇恨……”

女人似醒非醒,只隐约感觉到弟弟在身边,就探出手把他抱住,而与此同时,意识不清的话语也不禁从口边漏出。

“我知道。姐姐,我知道。”

“仇恨,不是一定要你忘记,我只是想让你发现,还有更重要的……”

姐弟两人依偎在一起。

逐渐高高攀升而起的明亮光线终是得到机会越过窗沿,突破纱幕的限制,让带着温暖温度的数道光柱投落到床边,投落到他们的身旁。

岁月静好,真想让时间停滞在这一刻。

而眼中所见的这一幕,以及幕画中人,都无比美好,美好得可以让旁观之人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哎,这的确是我喜欢的,不过……”

摸了摸翘起来的嘴角,魔术师为自己居然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感到神奇。毕竟,没猜错的话……嗯,应该不会猜错,那对姐弟所说的“仇恨”,多半跟在这儿悄悄感叹的魔术师本人脱不了干系。

但是,魔术师随后又释然,他的心情确实因为美好的画面而变得舒畅,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

送完礼物,静观到第二日清晨的发展,之后没什么可以再看的,梅林就离开了。

走之时,笑意还没有完全地从魔术师的嘴角消失。

今后他应该还会再来,但要不要现身,这个说不定。有摩根在的地方,危险系数还是很高的。

不过,如果那位小小的公爵阁下搞出了大的动作,影响到他守望的结局,他就必须要现身。

此后的某一天,梅林偶尔想起自己上次得到的小小礼物,甜点咬在口中的滋味果真很甜,他虽然不是很喜欢,但也觉得这感觉并不讨厌。

——下次再去的时候,还能有这个待遇,就差不多满足了……

魔术师想。

从现实的角度,不太想出现必须现身的情况。但是,真要见面的话,他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小丝期待。

于是,时间慢慢地向前挪动脚步,只要活在世上的所有生命,都一起迈开了步伐,各自走向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然而……

不知该说意外,还是说,这其实早在预料之中。

又过了几年,梅林到底还是现身了。

见面的地点还是那座古堡,周围的环境仿佛不受时间侵蚀,乍眼看上去,没有半点变化。

是的,这些外景不曾改变。只有一样变了。

鸟儿落在窗台,活泼地蹦跳着,发出的声响就像敲门声一样响亮。

可书房的窗户却没有像曾经那样打开。

原本坐在书桌后,有时在静静阅读,有时在提笔书写的那个金发的青年没有动。

羽毛笔从指缝间滑落,悄无声息地掉到地上,在地毯间留下了极深的印迹。

而它的主人,趴俯在书桌表面,手肘压住了还未写完的信件。

信纸上未干的墨迹花了大片,和更早之前滴落下来的干涸血迹混在一起,同样玷污了绣着ji,ng致花纹的袖口。

打破了美好画布的血色,实在是刺眼。

第三十七章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金发青年沐浴在阳光中笑着的模样仿佛就在昨日, 这一幕,曾让远远观望的魔术师情不自禁也微笑起来,印象自然尤为深刻。

所以, 今日, 再度回到这里。

梅林才会在颇为感慨的心情伴随下想:

只是几年的时间而已啊。

美好的事物无一例外都本质脆弱,即使它自身尚在努力,渴望绽放, 但是,往往在绽放之前, 就会因为娇柔的花瓣支撑不住雨水的浇打, 而遗憾地凋零。

梅林正是感到遗憾。

“西里尔·康沃尔……”

悄无声息出现在书房中的白发魔术师轻声念出了这个名字,话中蕴含的感情除了惋惜,似乎还有难以辨明的另一番情绪。

“你所做的努力, 对亚瑟王的辅佐,的确让这个国家崩溃的速度再次减缓, 这是即使是我也不能回避的事实。”

“然而, 你——做得太多了。”

标志性的动听嗓音, 在任何时候都是温和而平稳的,此刻也不例外。

可不知是不是错觉, 魔术师进行着平白地叙述, 话音却像是从极高的高处传来。

是感慨,是叹惋, 更是怜悯。带着居高临下的观察, 又有旁观者对局中人的另类的冷漠。

“……”

匍匐下去的人类青年没有回应。

盖因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有一个魔术师来到了自己身旁,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于是,魔术师继续说着:“如果提前知道代价是你的生命,还会愿意这么做吗?”

青年还是无法回答。

被留下干涸血迹的信纸从他的臂膀下滑出,梅林把它重新展平,去除掉污迹,再放回到桌面的一觉。

他没有把安静得似是连呼吸都快失去的青年扶起来,只是在短暂的垂眼注视后,他的手抚摸了一下在青年仿佛光芒也跟着黯淡下来的金发。

“我总是会忘记,你明明也不是人类。”

由魔术制造而出的人造人,拥有人类的外表,却不是真正的人类,本来应该是作为替代品而存在的“工具”。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就和一半是梦魇一半是人类的魔术师情况有一点相似。

只不过,相似之处也就仅限于此了。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人类,因为他的表现无法让人怀疑,并且,连他自己都这么认定。”

“把原本就不该存在的的生命带到这世间,又让他学着做一个人类,从此脱离你的掌控,真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啊。”

“你后悔了吗?”

魔术师自言自语般地询问。

在不知不觉间,他直叙的对象发生了改变。从脸色苍白、衣衫遮挡下的身形消瘦之极的金发青年,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是第二个出现在这颜色灰暗的房间中的人。

仿若被浓厚得看不出原本身形的黑暗覆盖的女人。

女人也将更加晦涩的y影带到这里,面纱下的面庞不知浮现着如何惨淡的神情。

只能看见,她露出的那双冰蓝眼眸瞳色淡得惊人,仿佛随时都会淌下冰凉的泪痕,这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悲痛扩散后的结果。

“——后悔了么,摩根?”

“是的。”摩根用沙哑的嗓音缓缓接道:“我非常后悔。”

此时此刻,魔女与执着想要抓住的魔术师避无可避地碰上了面,可场面却如此平静。

不止是没有表现出怒不可遏,摩根甚至连正眼都没看向厌恶的魔术师。

她将昏迷不醒的金发青年的身子扶起,不再多等,仿佛也不敢多看弟弟脆弱得像是碰触一下就会破碎的面庞,颤抖的手臂就把他死死地抱在怀中。

只抱了短暂的一瞬,还是前面的那个理由。

摩根很快就再将弟弟抱起。

由于青年实在是太瘦了,被矮自己一些的女人紧抱着,画面竟然一点也不显得怪异。

说完前面那句僵硬的话,摩根失魂落魄,彻底将书房内多出来的梦魇视作无物。

她不打算理他,也没心思理他。

可这边不欲搭理,魔术师却像是还在惋惜,颇为遗憾地又开口了:“摩根,你继承了不列颠的所有神秘,论实力我不及你,但我总是能够和你拉开差距的原因,就在于你没有千里眼。”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你都看不到。或者说,你其实可以看见,却不愿去看?好吧,我只能说,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你或许能听得进我的劝……”

“住口!!!”

“……”

魔术师被吓了一跳,闭嘴,哑然地望了过去,就见之前还安静得近乎死寂的女人猛地驻足,她那永远燃烧不曾断绝的怒火,终于再度熊熊升腾至表面。

摩根没有回头,但冰冷的、似有掺杂了悲痛的声音,又以难免激动的形式响起。

“我后悔——我真是后悔啊,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我应该陪在西里尔的身边才对啊!”

“他说得对,是我自己没有听。梅林……梅林!没错,固执不放地把矛头对准可恶的你,还有亚·瑟,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咦?”魔术师很惊讶摩根居然说得出这样讲道理的话,前后态度着实有些矛盾。不过,他也就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嗯,对呀,你既然知道,那就更应该早点放下仇恨,你和亚瑟是同母的亲……”

好吧。

他的话又没能说得完。

这番言辞不知怎么又把摩根激怒,而且,愤怒的程度堪称暴怒。

魔术师突然被心脏破碎、脖颈被人掐紧的剧痛和窒息感灭顶般覆盖。

幻觉,是魔术的效果,而非真实。最擅长玩这一套的魔术师立即就惊醒了。

摩根大概真的想要干掉他,但却被怒火冲淡了理智,以至于让魔术师轻易就逃脱了出来。

逃脱了的魔术师还是留在书房里,只是,比刚才更加惊讶了。

因为,摩根说:“为了我的父母,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和尤瑟。梅林,我对你的厌恶和憎恨尤甚。如果早知道会有今日,我不会放弃,我永远不会!我只会换一种方式来复仇。”

“你设计了那么多,利用了尤瑟,我的父母,还有也是被你‘制造’出来的亚瑟,为的就是维护这个国家。既然如此,我就绝不会让你如愿。我会把不列颠毁掉,让流有尤瑟之血的他的后代,亲手把他的国家推向毁灭!”

抛下这刻骨铭心的誓言,摩根就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同时带走了昏迷的公爵。

魔术师:“……”

被正大光明无视了的魔术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可能永远也理解不了摩根这女人的脑回路。本意是劝她放下仇恨,结果仇恨反而加深,几乎要被弟弟的遭遇刺激疯了的女人要颠覆这个国家。

换个角度,在摩根看来,魔术师的想法恐怕也是一样的莫名其妙。

他们两人注定无法互相理解。

魔术师随后就想起了他在最初之时就看到了的一小段未来,也只能感叹,绕了这么大一圈,“未来”还是要走到那一步。

前面的某一段时间,他还以为,放任那个“变故”自由发展的结果,就是要出差池……

——不过。真的不能理解。

不被主人招待,更不被主人喜欢的不速之客怀着探望的心来到这里,却没能与想探望的人说上话,本来是应该灰溜溜离去的。

但是,在没有人搭理的情况下,魔术师居然没有立即离开。

稍稍地迟疑了一会儿,他拿起了之前被自己随手压在桌角的那张信纸。

字迹被魔术恢复,呈现出了其未被污染时的面貌。

信的末尾,最后一个字没能写完,下拉的比划随着手的滑动,笔尖漏下的墨迹长长地滑过纸面,留下了贯穿的长痕。

而看得清楚的那一段话,则是:

“……我帮助您,并不是因为您与我的关系。”

“正如你最初对我说的,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和愿望,我从您身上看到了实现这一冀望的希望,所以,我会竭尽全力。”

“他人会误解您,怀疑您,我却知晓您做出了最佳的决断,只有这一个办法。我会尽力为您分忧,请收下我的祝福……”

就停在了这里。

魔术师可以想象出,金发青年坐在这里,认真书写下这些诚挚字句时的专注模样。

想来,假如收到了这封信,正在前线率领骑士军队誓死拼搏的王,一定会非常欣慰,非常高兴。

西里尔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一开始并没能发现,因为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身处在格外熟悉的地方,就是他的书房。

书房中的摆设与现实没有区别,只是物体的边缘透着朦胧的淡光。而被深色的书架与书丛填充的房间里,也飞舞着点点类似的光晕。

他坐在书桌后,桌上摊开了一封信件,显然,他此时应该是在阅读这封信。

而让西里尔从迷糊中惊觉,自己身处于梦中的线索,就在缓缓垂眼看到的信件的内容之中。

“阁下,我无法忍耐下去了。”

——就是这个开头。

只看了开始一句,便因为实在是印象深刻,才在第一时间醒悟。

时间……怎么回到了五年前?

不知为何沉入了梦中,西里尔回想了起来,他收到这封信的时间,就是五年前没错。

由于重要,才会留下多年后也能立即想起的深刻印象。

西里尔即使不再把信件重新看一遍,也能把其中的内容完整无损地复述一遍。

他在收到它之后的几个月里,反反复复地看了不知多少遍,那上面写了什么,早已经烂熟于心。

果然,在短暂的迟疑后,西里尔把铺在桌面的薄薄信纸拿起,比平时暗沉的目光落了上去,读到的内容与记忆没有半分差别。

“我不能忍受了,阁下!所有的大臣都告诉我,现在不是开战的时候,可我不知道,到底何时才是他们口中的‘时候’?”

开始,便是如此激昂的话语。

“他们说,现在物资缺乏,支撑不起军队的补给,况且最大的敌人勾结外敌,非誓死不可抵抗,一旦主动开展,会加重人民的负担。他们却看不见,不被王都庇护的人民早已经不堪重负,再等下去,再拖下去,国家只有在对饥饿和死亡的恐惧中覆灭。”

“阁下,只有您能理解我。我看着饥荒的前兆在全国范围开始出现,不用说,这时一定陷入了相当两难的境地。可是,我无论怎么思考,都只能得出,能够拯救不列颠的方法,就只有——”

“战争。”

是了,是那个时候。

西里尔和不列颠的新王维持了一年多的通信,随着时间流逝,还不知道他们的姐弟关系的国王越来越信任他,将他引作知己。

作为王,就应当克制自己的私欲,喜怒不形于色。阿尔托莉雅褪去了少女时的天真散漫,严格地用王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王的心声不再倾吐给他人,或许只有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义兄能够猜出她的想法。不过,背着其他人,阿尔托莉雅会在与康沃尔公爵的通信中透露一点自己的困恼。

她最大的困扰,就是“这个”了。

如何度过危难。

如何尽最大努力保全民众。

如何在无论内外都堪称绝境的环境下——拯救国家。

这些问题,在之前的信中他们就曾讨论过多次,但得出的结论,还是只有那一个。

就是难以被打破的绝境。

好像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到突破这漆黑夜幕的遥远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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