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他说,一定是他那个漂亮的总裁男朋友。顾老爷子叹口气,你知道,今天白天,我亲自给阿阔打电话要说法的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吗?
怎么回答的?
我要求阿阔把他姥姥接走,他很勉强地说,顾仲鸿,实在不行,就让姥姥落叶归根吧,至少燕林还有舅舅,姥姥的亲儿子在身边照顾,总比外人放心。你听着觉得怎么样?
管家:合情合理。
是啊,如果我不知道内情,肯定认为这事儿尽情尽理,又是他的无奈之举,我从没想到他的心机这样深。
忠伯斟酌道:阿阔少爷一直不简单。
顾仲鸿抬眼看向忠伯,片刻后,才说:让我不安的是,他为什么要处心积虑把那老太太弄走。
忠伯:老爷,那还让他接走吗?
当然。顾仲鸿断然道,又苦笑: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如此,顾旻他哎,阿阔是算准了,即便我知道一切,也不得不按他的法子去办,这小子算是掐住我的七寸了罢了罢了,我还真不至于拿一个老年痴呆的老太太当筹码,走就走吧。
忠伯倒是不甘心似的,劝道:老爷,真让他这么得意吗?
怎么?他得罪过你?
忠伯不说话了。
顾仲鸿不置可否地摇摇头,一下下地摸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阿阔是我的良药,决不能放走他,但养在身边的小狗,不能把爪牙伸向主人,得把利齿一颗颗拔除才行,得让他知道,给他的,就是他的,但不想给的,他也抢不走。
您的意思是?
简单。顾老爷子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仿佛久违的雄心壮志回光返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鬼蜮伎俩都不值一提。阿忠,明早备车,去公司,再通知陈之故那些老伙计,召开董事会。
姜总时间宝贵,办完事两三天就得回来,所以搭了最早的航班,可惜昨晚顾江阔又不小心过了火,凌晨一点多才睡,以至于一上飞机,姜糯就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一路上,顾江阔都在怨念头等舱的设计太不合理,座椅之间的距离这么宽,想让糯糯靠着他睡都不成。
抵达南洋之后,姜糯还迷迷糊糊的,脸上还有睡出来的印子,打着呵欠说:太邋遢了,这样去见姥姥,姥姥说不定都认不出我,一会儿先去酒店,等我洗漱好了,再去顾宅接人吧。
不,这形象正好。顾江阔却说,千万别洗漱。
姜糯:?
顾江阔懊恼道:来得太匆忙,还有个行程忘了跟你说。
姜糯心道:匆忙还不是怪你,昨晚自打回到家,就马不停蹄地他根本连一分钟休息的时候都没有,忘了说什么事,岂不是很正常?
姜糯揉了把自己酸疼的腰,没精打采地问:什么行程?
之前跟你提过的,去看望我亲奶奶那一支的亲戚,顾江阔说,现在的方家家主,是我奶奶的亲妹妹。
我记得。姜糯打起精神。
因为顾仲鸿最开始是入赘方家,帮岳丈打理产业,所以,即便他后来负心薄幸,恩将仇报,培植自己的势力,也没办法把方家人从这些产业里根除,虽然方家人一直被边缘化,但手里的股权加起来还是不容小觑的。
姜糯问:你当时说,让我去接姥姥的时候,顺便见见你的家人,就是指她老人家?
顾江阔:其实是她指名想见你。
姜糯:?
顾江阔老实道:当时我去拜见姨奶奶,聊了很多生意上的事、资源互换的可能性,但她最后突然问我,有没有对象打算白头到老的那种我就老实交代了。
姜少爷捕捉到白头到老几个字,心中一动,涌上一阵丝丝的甜意,但还是有些紧张,问:姨奶奶就指名要见我?
该不会是老人家突然见到失散已久的晚辈,催婚血脉觉醒吧?毕竟很多人到了一定年纪,就疯狂想抱孙子,但自己是个男的,催婚也是白催。姜糯忽然有点忐忑。
是的,顾江阔也有些疑惑,我跟她请求的几件事,姨奶奶没拒绝,但也没正面答应,只说想见见你,再做决定。
姜糯:
姜少爷感到压力更大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他实在说不出就算你跟我滚一万遍床单,我也生不出孩子、你家长辈肯定看不上我这种话,转而道:要不,你跟姨奶奶说,没打算跟我过一辈子,把这事儿推掉吧。
那怎么行!顾江阔粗声道,就算放弃跟方家的联系,我也不能说出这种话,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得说这辈子就是糯糯了!
可是,姨奶奶看不上我怎么办?
我悄悄打听过她的喜好,她喜欢不修边幅又精明灵透的,你肯定没问题。顾江阔补充,所以不要洗脸。
姜糯:不修边幅是这意思么!
第146章
姜糯到底还是简单洗漱了一下, 却按着顾江阔的建议,穿得相当低调,没logo的白T恤配牛仔裤虽说这一套也价值五位数, 但清清爽爽, 跟平时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相去甚远,倒像个朝气蓬勃的大学生。
跟学生似的。姜糯对着镜子吐槽, 压不住人。
你本来就是学生。顾江阔按着他的肩膀, 一边哄一边把人给推出去,你才20, 本来就是大学生,何况,这次是去见长辈, 又不是见员工, 用不着压人。
那倒也是。姜糯深以为然,既然是去见长辈, 气势非但不能太强,还要刻意示弱, 毕竟长辈都喜欢乖孩子。
姜总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为了见家长而紧张, 会为了对方家中长辈的认可而忐忑。要知道,上一世,他去丁家的时候, 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跟丁凭舟的老爹丁燕生,也不过维持表面客气, 除非有生意往来, 否则一年都见不上一次。
参加一次老丁董事长的家宴都嫌麻烦, 更别提惴惴不安地担心对方是否喜欢自己了。
也许,姜糯想,顾江阔对我来说,总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爱屋及乌嘛。
姜少爷便这样踏上了去看望姨奶奶的路,顾江阔开着那辆他送的拉风跑车,在路上疾驰,还真把车开出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速度,不怪他高兴,顾江阔是胸有成竹的他笃定地认为,糯糯那么完美,谁能不喜欢呢?
姨奶奶家是独栋西式别墅,没有顾家庄园那么奢华宏大,却奢侈到细枝末节,处处彰显着老派豪门的讲究和精贵。
佣人开门后,第一个来迎接他们的是位中年妇人,妇人相貌普通,气质却相当好,是那种骨子里透出的优雅华贵,却也带着久居上流社会的疏离和冷淡,自我介绍说是姨奶奶的女儿,随母姓,也姓方,叫姑姑就好。
姑姑,姜糯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笑道,您也喜欢克罗耶尔?
方姑姑眸色一亮,有些惊喜的样子,但又克制住,微微挑眉:你也喜欢画?克罗耶尔不像莫奈、伦布朗那样出名
真正懂画的人,不会根据画家的名气来评判,也不会根据拍下画作的价钱粗暴地评定其艺术价值,恕我直言,画作的卖价和其艺术价值根本毫不相关,只是资本的游戏而已,姜糯指着客厅里那副,澄澈的月光,静谧的水面,克罗耶尔尤其擅长用色彩表达情绪,这一副深深浅浅的蓝,就有几种,挑中这一幅,可见姑姑是懂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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