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横往外看了看:外面风好大。
对啊,彻底入冬了。
去外面洗漱好冷。
嗯,回头我准备在旁边再搭一间浴室。但是现在只能先将就一下了。
清横顿了会儿:能不能
浴桶搬进来是吗?他刚刚不是没想到,只是想及上回在浴桶中的情景,有些不安,便没有提出来。
不必。楼上人慢身道,你帮我洗。
炎烬:!!!
清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在这一瞬震惊中偏偏恢复了理智:我碰不到你啊哦,这样啊。
话还没说完,看清横已幻化为剑,飞到他手中了。
今天你又忘记擦拭了。剑在手中很委屈。
他连忙拿起无尘布,坐在床边,把剑身垫在腿上轻轻擦拭,顺便解释着:我这不是忙着修房子么。
你一忙起来,就把我忘了。
他的手微一顿:你这语气
他莫名想起以前看到一对夫妻吵架,妻子时常说,忙忙忙就知道忙,什么时候想过我,而丈夫反驳,我忙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
然后妻子一哭,丈夫又哄她,说好好好我以后一定抽时间多陪你,而妻子又会说,不用你陪,只要你以后别再把重要的事情忘记就行了。
于是他也有模学样,对面前的剑说:好好好,我以后一定抽时间多陪你。
说完蹙眉:我对你说这话是不是有点别扭?
清横浅浅嗯了一声,道:不用你陪,只要你以后别再把重要的事情忘记就行了。
炎烬:
他不再说话了。
然而眼前剑还在说,并且还没忘刚才的话题:到底是什么趣事不能教我?
炎烬快擦不下去了:深更半夜的,咱们别说这个了。
剑闷闷应了声,好似很失落。
擦拭完,他幻化回人形,坐在一楼看了会儿花。
这个工夫,炎烬到外面洗漱了一番回来,看清横还在自己的床上坐着,被褥盖在腿上,半靠在床头枕,拿着那宣纸翻着看。
他便道:回头买点书,你想要什么书,仙门里有什么?
多是术法课程和修身之道,我不爱看。清横把书页阖上,只是有时候睡不着,才默念默念这些内容,很快就睡着了。
课本是催眠神器么?
你怎么跟我一样?
他暗笑,提醒清横:要不要回自己的床上睡啊?
清横便起身,往楼梯上走,回到二楼,脱了外衫和中衣,挂在那床边的竹木栏杆上。
却大抵没挂稳,衣衫从栏杆上滑下,刚好往炎烬的床畔落,他伸手一接,无端蔓延了恣意的心思,摇摇头思量须臾,道:清横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哪一天就能看见了?
清横坐起来,倚着栏杆探出头:你看见了不是很好?
那你他把衣服一扬。
对方盯着衣服看了会儿,却没有来拿:反正你现在看不见啊。
明早我下来穿。
炎烬只得把衣物叠在床头。
第二天起床,推开门后,方想起来,昨天忘记翻叶子,也忘记点香烛了。
今天只得种白菜,他咬咬牙,这次翻了六片叶子,再试一试那第七行田地能长出什么来。
今天不用下山,清扫清扫卫生,便闲来无事了,吃过饭坐在院中喝茶,看着清横跑来跑去,逗鱼逗花逗鸡。
喝完茶,想今天不忙,不如把那扇门给彻底换掉,不然实在不雅观。
如今他们的小楼,上下一色,皆为青黄,里面都是竹木的地板和墙壁,唯独这个门还是破的,于是去砍了竹子来重新做,他还想在门前多装个门头,因为这屋子原本地基高,如若在门槛前装两三层台阶,就更好看了。
正捆扎着竹木,岳肖寒准时过来,但他今天没带小游来,和他一同来的是个年长者,小岳说这是他爹。
久病缠身又因为一场火爬起来就跑的岳爹看上去身体好得很,白白胖胖油光满面,但他不许叫他岳老爹或者岳老伯,非要学镇上那些有名望的文人称呼,说自己是岳老,每每惹人嘲笑,他却还乐此不彼。
岳肖寒说,今天他爹非要跟过来,小游看人多,嫌吵就不来了,自己在家看书。
小游毕竟也不是孩子了,自己在家呆一天无妨,岳肖寒今天就带他爹上来,并一再叮嘱他不要吵。
岳爹表示自己很有眼力劲儿,绝不影响他人,他也说话算话,跟小游一样,在那树下盘腿坐着,拿一本书看。
各做各做的事儿,炎烬竹子削着削着,面前出现一道人影,他不抬头,直接伸手一指:你给我过去修炼,不用你帮忙。
岳肖寒悻悻退回,坐在水潭边闭了一会儿目,便睁开眼,瞧着水里的鱼:中午做酸菜鱼吃好不好?
炎烬:
炎烬朝他招手:你换个地方,不要坐在水边了。
岳肖寒听话起身,正往鸡窝方向走,被炎烬提前制止住:再换个地方。
他又走往旁边走了几步,到那侧边竹林里坐下了。
炎烬这才满意,四处瞧瞧,小岳在修炼,剑在到处飞,水中鱼儿嬉闹,小鸡渣渣叫,树下还有人读书。
这才像话,他削着竹竿想。
不过等会儿,岳爹能读书啊?
岳肖寒说过自己不认字,他爹既然认得,怎么也不教一下?
他没留神自己无意中把这话问出来了,岳肖寒在林子里道:我爹哪里认字,他看的肯定是画本。
哦嗯,我说,你能不能专心一点?
岳肖寒抿抿嘴,赶紧闭眼。
山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清横化成剑身盘旋在岳爹头顶,跟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画本,忍不住出声:你怎么还不翻页?
岳爹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书从手中掉下。
清横幻化人形,帮他捡起书:这一面你都看了半天了,不就是两个人叠着,有什么深意吗,值得研究那么久?
岳爹大骇,慌乱拿过书,接连嘘声四处张望:你小声点小声点。
清横在他身边坐下,目光从书本移到他面上:怎么了,这书里面有不能说的东西?
岳爹挪逾一会儿,坐着无聊,索性与他闲谈:这个啊,不是不能说,就是其中的趣味,自己品就行了,说出来就不好了。
趣事?清横又瞥向那书。
恩啊。岳爹却把书阖上了,剑仙人你别看,这不是你看的东西。
可清横对那趣事很有兴趣:主人一开始说要告诉我,后来又不说了,你说说看嘛。
岳爹愣了一愣,望望炎烬,又看看眼前人,抚着下巴不禁琢磨起两人的关系,他看的画本能载一箩筐了,接受程度也很高,不一会儿就认定了自己的猜想。
可他又有点怀疑,暗把炎烬打量了一番,向清横低声道:他的腿都不能走,那没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