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好啊,哪里都好。
你还要再撒一点流光。
好。
你铺了毛绒毯子没?
铺了。
那两头的帘子没摘吧?
没有。他等了会儿,浅笑,还有什么?
怀中人的声音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炎烬心领神会:我知道,你又怕疼又怕痒,放心。
炎烬洗完后在院中等着,但仙尊发现来得急,忘记带衣服了,洗过后悄然从浴室钻到阁楼,摸了一圈找到了他那套红衣。
炎烬见他是从阁楼里出来的,先怔了怔,见他一袭红衣,又惊了惊。
这是第三次见他身披红衣从门内垂眸走出。
第一次是心动,第二次心酸,此时,则是无与伦比的爱意与情动。
他道:其实我给你买了衣服的,你可能没找到,但怎么没叫我一声呢,我帮你拿就是了。
这个就很好啊,反正,只是穿一下么,马上不就要脱对方低头,后话没有说下去,许是刚洗过澡,面上已覆了红晕。
炎烬情愫翻涌澎湃:是,今晚还该有红烛高照。
他挥袖点燃窗前烛,仙尊刚要回头看,忽地天旋地转,人已被抱起。
那帘子放下,船舱内便落下一片幽暗,他点几点流火闪烁,柔柔的光浮荡在两人周围,伸手再次抓来枕头下的瓷瓶,流光浮动若星辰,山中的小船却若置身水面,荡漾出层层涟漪。
炎烬在那人失神的时候捧着他的脸,轻唤清横,又在他耳畔浅声唤叶仙尊,听他断断续续的回应。
他尤爱碰那印记,听那人迷离之中似乎唤了一声主人,于是更翻动了他的滔天情愫,在狂风骤雨中占有的念想便更是强烈。
这是他的印记,他的清横,他的仙尊。
天上地下,世间万物,不及这一人。
万古时光,沧海桑田,不及这一时。
许久后,小船推开水面,星辰流光散落满山满院。
天明。
他掀开帘子看了看,今儿天阴,大概想落雨。
身边人懒懒不想起,他拉一拉那发丝:饿不饿,好歹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不饿,我可以五百年不吃东西。那人把被子蒙住头,天不是还没亮吗?
亮了,只不过有点阴沉,马上要下雨了。
下雨天正好睡觉。
好吧。他笑着把被褥拉开一点, 很累么?
是啊。
他侧身躺下来,勾起对方一缕发绞在手指上,故意拉长音调道:叶仙尊,明明只一次,怎么好像劳累了一整夜一样?
身边人睁开眼:可时间很长啊。
嗯这个
而且是你说不再来了,又不是我不同意。
他捏捏那脸:我还不是怕你不舒服,不敢太过。
没有啊。
真的没有?面前人睡眼朦胧,脸上红晕还没褪,他心念又动,凑近耳畔问,那很舒服?
仙尊语塞,脸上更红,翻个身不说话了。
这问题不置可否,他们之前滴血结契,能够产生共鸣,会让感觉加倍,只是太酣畅淋漓,初次有些让人难以承受,稍稍回想一下,就面红耳赤,羞得无地自容。
炎烬笑着抚抚他后背:好啦,不逗你了。帘外滴滴答答,雨已经落了,浸润山野和土地,空气中传来草木清香,锦鲤跃然于水面,他回头柔声道,你接着睡,我去弄些甜点和奶茶,待会儿就坐在这船里吃,好吗?
听到躺着的人浅浅嗯了一声,他走出去准备吃的,在没有围墙的厨房,看那雨点沙沙落在四周竹叶。
夏天的雨比冬天急,来势也大,不一会儿就哗啦啦,豆大雨点落下,在屋檐下形成雨幕,远处青山皆泛起烟雾,迷迷离离。
做好后撑起一把纸伞,把吃食端进船舱,将昨晚被丢出去的小桌子再捡回来放好,两边帘子拢起来,他轻拍躺着的人:仙尊,起来吃饭了。
叶容雪终于起身,折好了被褥,炎烬早已又给他多买了几套衣服,搁在枕边,他抖了抖,天不冷也懒得穿外衫,只把里衣整理好,捧着奶茶看看帘外的雨:下得这么大啊。
是啊,夏天的雨是这样。炎烬答着,看他脖颈领口露出来的肌肤上,痕迹都还没有消,肩上若隐若现的印记处尤为明显。
他也捧着奶茶,挪过眼看这潇潇雨幕:二楼的床要不要拆掉?
不拆了吧,我还要睡的。身边人慢声道,我肯定要经常来的,也不能总睡船舱啊。
他蹙眉:难道你不跟我一起睡吗?
啊?叶容雪一怔,脸上又红了,嗯,也是。
还有,什么叫经常来?
身边人惶然瞪大眼:你的意思是,我不要再来了?
他耐心解释,这儿是你的家,仙门仙门算是上班的地儿吧,有事你去,没事当然回家啊,难道还住公司,用不着那么卖命吧,你这仙门抠得连一件质量好的工服都不发,也没有员工餐。
叶容雪听得一知半解,但大概意思懂了:这是我的家?
我们的家。
仙尊笑起来,把杯盏放下,搂着他脖子:你真的还和我在一起,像以前一样?
他也笑,吻吻那眉梢:但也不完全像以前一样吧。
怎了?
他坦然承认:以前当你是一把剑,没有动过心思,后来你变成了人,动了心思却又碰不到,心思也就那样压制住了,如今是会对你欲念丛生。
仙尊羞涩垂眸:这也没什么啊,不是自然而然的么。
眼前人面颊又红,他刚起来没多久,发未梳,还有些乱。
炎烬觉得有些口干,贴着他的面往前倾。
躺下时想起来:瓷瓶已经空了。
那还要种吗?
长出来得等两天。
下山买?
嗯,等会儿雨停了下山一趟吧,多买些。他只好又坐起来。
仙尊也起身,与他并排坐:用完了吗,我看你枕下好像挺多东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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