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悦行道:是个乳名。
李弗襄又问了几句:你父亲叫什么?
他答:死掉了。
李弗襄:叫劫你们的人杀死了?
他说:早就死掉了。
李弗襄: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说:爷爷。
李弗襄:爷爷在哪?
他想了想,抬手比量了一下,往天大的方向,说:在金子堆得屋子里。
李弗襄:我上哪给你找金子堆得屋子?
高悦行:他的意思可能是很有钱?
无论高悦行说什么,李弗襄都觉得很有道理,他说:可能是吧。
军爷问:殿下,您看怎么办?
李弗襄:你该怎么办怎么办,你叫个人带路,我去瞧瞧他们一家子遇难的地方。
有骁骑营的兵带路,高悦行和李弗襄马不停蹄地疾驰了三十多里的路,绕过了清凉山,到了另一侧与之相对的矮坡上。
士兵找到了一颗歪脖子柳树上的记号,说:我们当时就是在这个位置听到下面有孩子的哭声,然后在底下见到了周小虎。
李弗襄往坡下瞧了一眼,很高,但是不陡峭,若是运气好,滚落下去确实有毫发无伤的可能。
李弗襄拨开了丛生的灌木,瞧见了下方正卡在断坡边缘的一辆马车,李弗襄不说二话跳了下去,踩着车辕,钻进去查看了一番。
高悦行见状,心里着急,也想下去看看,提着裙子在断坡边缘徘徊。
那位骁骑营士兵见状,没想那么多,低头伸出自己的胳膊横在她面前,想要扶她下去。
高悦行更是没想那么多。
骁骑营的兵是李弗襄的属下,从情理上来说,伺候她也不算出格。
她的手刚搭上去。
底下灌木丛一摇,李弗襄窜了上来,一手揽着高悦行的腰,便把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离那士兵远远的。
高悦行:一惊一乍,你作甚呢!
李弗襄贴着她的耳朵道:灌木里有刺,别扎着你,我抱你下去。
高悦行完全没听见去,她一缩脖子,回头怒视他:我是不是说过,别对着我的颈后说话。
李弗襄叫她一双杏目圆睁的瞪着,似乎是刚想起来这事儿,松了松手:哦
高悦行瞧了一眼他的耳后。
李弗襄感知到危险,更加明显的拉开了距离。
他可再也不想挨吹了。
高悦行再度望向马车。
李弗襄磨磨蹭蹭靠了过来,这次他动作轻了很多,让高悦行搂住他的脖子,他则单手将人抱着,几步跃了下去。
高悦行钻进车里的时候,他怕马车卡不稳翻下去,特意扶了车辕。
马车里的陈设正如同周小虎的穿着一般,处处彰显着富贵。
且尽是些女人家的物件,并未发现特别有价值的线索。
车里没有血,也没有杂乱的翻找痕迹。
可见里面的人多半性命无忧,而且对方也不是为了劫财而来。
不求财,也不为色。
难道是有仇家?
高悦行钻出车里,道:老弱妇孺往京城的方向赶,估摸是京里有亲戚可投靠,对了,赶车的人是谁?
两个女人一个孩子,家里若没靠得住的男人,想必会雇个车夫上路,车夫多为精壮男子,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便被抓走或杀害吧。
李弗襄道:凭我多年看话本志怪的经验,车夫也许不是个好东西呢。
一直跟在后面的士兵忽然开口道:周小虎说他的爷爷住在金房子里,蓟统领猜测,他家兴许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送到衙门,把消息传出去,应该很快就有人去认。
高悦行道:有头有脸的人家,京城里有姓周的大官大财主吗?
李弗襄:小官小财主可能是有。
高悦行明白他的意思,点头:也是,凭他再大的官,住金房子就有些荒谬了。
李弗襄说:倒是有例外,提起金房子,我只能想到咱们皇上的金殿宫阙
高悦行顺着他说的话,往宫里的方向望去,心中忽然一凛:那孩子姓周啊!
作者有话说:
今天谈谈皇帝爹吧。
皇帝一直是个渣男,毋庸置疑,而且他渣的明明白白,年轻的时候玩弄小姑娘,收了一屋子的侍妾,后来遇到郑云钩,他是真的喜欢,但也完全不到浪子回头的地步,毕竟他娶了郑云钩之后,依然还宠幸别的女人,生了比李弗襄实际年龄还要小的公主和李弗宥。
郑云钩死了之后,他才开始慢慢回味到那种痛,后悔的情绪才越酿越深,他此后的十几年不再宠幸后宫,也是因为完全没那个兴致了。
一接触到男女情欢,他必然第一个想起郑云钩,但是他面前的人再也不可能是郑云钩了。
至于温昭容,因为有做戏的需求,渣皇帝内心可以接受假戏真做,但是之所以没做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温昭容不愿意。
这里主要是考虑到皇帝和温昭容的关系。
他们的实质关系不是帝妃,而是君臣。
所以,皇帝虽然家里一团糟,但在政事上还是挺能拎得清的,当然不会强迫自己的臣子什么的啦。
乱七八糟说了一堆,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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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高悦行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疑心, 道:不对,今日院判才说,周太医的亲眷都安置在老家乡下, 接进京城得一段时日呢。
可是,如果周小虎说的是真的,那么,金房子只可能指的是皇宫。
试问皇宫里的周姓贵人都有谁呢?
李弗襄道:你说, 动手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在京郊附近呢?
高悦行心想, 是啊。
试想一下, 假如他们真的是周太医的亲眷, 从乡下到京城,那么远的路, 那么久的时间, 怎么偏偏在最靠近京城的地方出了事?
李弗襄极有兴味道:阿行, 你说动手的人是艺高人胆大, 还是身不由己手只能伸到这里?
高悦行:无论周太医的亲眷出了什么事,惠太妃总摘不清嫌疑,至少在我这,她并不清白。
但是仅凭疑心定一个人的罪,未免太欠妥。
高悦行也只是说说而已。
马车里下落不明的是一对婆媳,找人这回事儿, 还是得转交给衙门, 但李弗襄也嘱咐了自己的骁骑营, 上点心思多多留意。
李弗襄到了骁骑营的新校场巡视了一圈, 托信给京中的聚仙楼, 请人送了丰盛的酒肉。
高悦行、人都在拎着弓, 在疾驰的马上玩花样。
高悦行看得眼花缭乱。
李弗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哦对了, 再过半月便是秋猎。
骁骑营年轻力壮的少年郎们是憋了口气要在秋猎上一展身手呢。
高悦行也记起了这一茬。
秋猎啊,又是一场皇家盛宴。
高悦行离京足有五年之久了,她不尚武,对这些舞刀弄剑的玩法实在没什么兴趣,只是提起秋猎,提起萧山猎场,她就想起了那个万物生发的春天,死在豺狗犬齿下的李弗宥。
还有紧随着郁郁而终的许昭仪。
李弗襄牵起高悦行的手,沿着校场边缘安全的地方慢慢地走,避开四处流飞的箭矢。
李弗襄本身就是骁骑营的焦点,他一来,大家的目光都随着他转,更别说身后还跟了个如花似玉的娇小姐。
他们这些大俗人的本质就好起哄,今日蓟维和詹吉原本不在校场,是听说襄王到了,才紧赶慢赶出城,到的时候正好见校场上,李弗襄和高悦行找了块安静所在,浓情蜜意地咬耳朵。
蓟维和詹吉齐齐停在了远处,不忍上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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