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自然不是别人,那上京的来使微微地笑着,说道:“许久没见公子了,小人问候公子安康。”“……”西淮蹙眉看着他,片刻后微微冷笑着,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上京的人每次到来,都伴随着麻烦和任务,所以西淮的态度从来算不上友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仆从和西淮走在小路上时,却感觉今天的白衣人,似乎心情尤为地不佳。溶溶的白月光透过树叶子,安静地洒落下来。西淮一直没说话。他低着头,审视着自己手指上的一道伤口。那并不是一道很严重的口子,但是西淮好像感觉到尤为地刺疼。方才宴席上没有药物,西淮便只是用衣襟草草地抹了一下。此时白衣上还停留着一些血迹。看上去仿佛触目惊心。不怎么好看。……是啊,可不是不怎么好看么?西淮脑海中不由得浮想起银止川在宴上的那句话:正是因为一直不怎么合他的意,他才说终于觅得佳人,所以给府上每一个见证的奴仆嘉赏吧。西淮无意识地掐紧手心,刺得指腹上那个破口更疼了。“不知银少将军现今在何处?”不知道那传信的细作刚才说了些什么,西淮听到他在耳边问道。“他?”西淮一顿,却倏然心烦意乱起来,答道:“我怎么知道,在哪个园苑和别人鬼混罢。”仆从:“……”鬼混。可不是鬼混么?西淮推想着这个词,唇角浮起一个嘲讽的笑:那个人,在宴席上那样大张旗鼓地抱着美姬离开,想也知道接着会发生什么事。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他会也搂着那名女子,像和自己在一起时那样悄悄地说情话么?说“我心悦你,我想要你知道”?说“即便到天之尽头,国破之日,我也想和你好好地推一场秋千”?还是“你真香,我可以亲亲你这里么?”……他们大概会接吻罢。西淮想,会搂在一起,亲彼此的脖颈,耳鬓厮磨,然后……西淮无法想下去了。他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好像更加心烦意乱。手指深深扎进手心里也不知道。“西淮公子?”思绪乱飞间,传信的仆从叫了他好几声也没听见。“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