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他在心中说,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靠近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啊。可他的辩驳苍白无力,也说不出口,银止川同样不会再听他的解释了。他站在一个西淮触不可及的地方,眼底冰冷而漠然。那一刻,西淮明白,他们之间隔下了永远也无法跨越的藩篱。“这世间有很多我后悔的事情。”许久后,他和西淮擦肩而过。在彼此身形相错的那个瞬间,西淮听见银止川对自己说了一句话。那句话落到耳边的时候,西淮单薄清瘦的身形顿时僵住了。银止川说:这世上有很多我后悔的事情。但是头一桩,是真的深爱过你。“……”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银止川收回了曾经给予过西淮的一切,包括他的爱和赤忱的心。西淮回到了和银止川相遇之前的那个地方,只不过这一次,他更加伤痕累累,更加千疮百孔。再也没有一个人,在他流泪的时候给他一个吻,在他难过悲伤的时候想办法逗他开心,再也没有人,在那条深深的弄巷,认真望着他轻声说:“我心悦你,我想要你知道。”他再也不用担心失去什么了,因为他终于一无所有。就在这个梦醒来之后,西淮看了空荡荡的床顶很久,而后闭上眼。决定离开镇国公府。他或许归根到底是懦弱的人,不知道怎么面对银止川,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死去的父母姊妹。所以他想逃走,逃到一个没有银止川也没有上京不断逼迫的地方,在那里独自老去,隐姓埋名,直到死别人都不知道他是谁。这样银止川或许永远都不知道西淮曾经骗过他的事了,他会一直爱着那个曾经一度令他动心,后来又无声无息离开的白袍少年。直到他老去,西淮都还在他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也或许他知道了,暴怒失望,如梦里一样要收回他曾经对西淮的爱。但是西淮那时候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也就不会知道。他可以永远骗自己银止川还爱着他,在这个世界上,尚且有一人爱他如生命。哪怕他已经这样残缺不堪,肮脏罪恶。他真的很软弱吧,做不出选择,就像骆驼一样把头埋进土里,不听不看,只是逃走。但是西淮没有办法,他对不起父母姊妹,也对不起银止川,他把爱和恨都弄得乱七八糟。是一切的罪人。……“你是不是快要过生辰了。”数天后,银止川和西淮在庭院的廊檐下晒太阳的时候,西淮突然同他说道。渝西笃加。银止川一怔,说:“已经过过了呀。”那还是西淮中毒之前的事情。原本银止川也打算好好办一场的,让府里热闹热闹。但是因为西淮命悬一线,整个府邸都充斥着一股压抑低迷的气氛,银止川二十三岁的生辰,也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他本来还特地把命牌拿回来了的。“再补过一场吧。”西淮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