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又发生了。一个需要照顾病重母亲的男孩塞尔,这几个月屡屡因偷窃入狱,直到三天前。
听她这么说,方索了然地点点头:所以你是为了这件事找我?那你可能要失望了,这个月我一直在接任务,根本没注意城里的事。
我也没什么同情心去关注这些。方索面无表情道,我可以走了吗?
这样啊练云若有所思,那隔壁街的酒馆你熟吗?
方索:
.
几分钟后,一行人走出旅馆,黑发少女和短发女子在前面并肩而行,其乐融融地走向酒馆。
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呀?练云弯着眉眼笑道。
方索顿了顿,终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算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帮你问。
很简单,我想知道前面两个案子死者的身份。
方索嘴角微微抽搐: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自己不会问吗?
也值得让他们蹲了自己三天?
不一样啊,我是外来的,贸然在当地打听到处一气,很容易打草惊蛇的。练云认真道。
方索沉默一瞬,半信半疑侧过头看着她:你要是怕,干脆别多管这些闲事,小心引火上身。
练云:她倒不是特别想,但是任务来了,她不得不做。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肯定不能这么说。
她点了点头,义正言辞:大爱。没办法,我这人就是这样。
方索:当我没问。
练云把方索送到酒馆不远处就带着人离开了,留下杰米在这里等候,她和另外几人四处逛逛。
练云去药铺转了一圈。
柜台后面的架子上排列着多种药剂瓶,不论补药毒药她一样要了一瓶,打算回去研究一下。另一边又跟老板订了货,离开阔格城的那天再来扫货。
毕竟还要待几天,每天扫荡一般的买买买太容易吸引关注了。
大概十分钟后,方索在几人的陪同下再次回到了旅馆。
名叫阔阔的小女孩躲在前台的后面,露出一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练云见状笑道:这个小女孩乖得很,我问老板娘关于你的信息时,她一直在偷偷扯老板娘的围裙。
方索怔了一瞬,踏上楼梯,她轻轻叹了口气,可惜道:是啊,我从一年前就住在这里,她很乖。
这也是她不想搬走的原因。
练云捕捉到她的情绪,一边推开房门一边好奇道:我知道她是收养来的孩子,但是老板娘对她还不错吧?
起码在众人看得见的地方,吃穿用度都没有克扣。
方索随着众人走进房间,闷闷道:确实,但她依旧不会让一个捡来的孩子上学。那需要一大笔钱。
上学
练云还没想过这件事。
布布小镇里有不少孩子,以后还会更多,学校这种东西确实可以搞一下。
在这里上学很贵吗?
练云的国家对上学有制度保障,自己也是很有幸享受到了这份福利,得以读完大学。
方索点点头。
一年要一枚金币加上五枚银币,这就是学习的价格。
练云吸了口凉气,对于生活还算过得去的方索他们曾说,一枚金币是五个人一整月的开支。而如果放在不能靠接任务获得高酬劳、普普通通的人家,或许是一整个季度的开销。
一个孩子上学,却需要吃掉一家人大半年的积蓄。
似乎看透了练云的心思,方索挑眉说:你也想建学校?
练云点点头,望向兰纳。
后者会意:待会儿我去学校看看,学习一下,回来和巴克汇总到一起。
方索讶异道:你们还学了其他东西吗?
练云掰着手指数:守卫制度、任务大厅、武器店,回去要让他们好好学习一下,还有
她指了指床上堆满的药剂瓶:等一会儿这些还麻烦你,帮我们分析一下。
她深知自己本身并没有什么天才一般的战略思想和实战经验。所以想要真正建设好、尽量完备最好的途径就是学习,这也是她二十多年来唯一擅长的事情。
方索没说什么,她明白练云不是没有这个实力,她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的行动力也这么强。
说起来,他们好像一直都对那个破旧不堪的小镇很有信心
我帮你问过了,第一次死的是一个二十三岁的男人,没什么特殊能力,在家里种地过生。根据他身边的人评价,他一直以来都很勤快、老实肯干。
但是上个月初开始,他突然不管自家的土地了,每天早出晚归,没人知道他干什么去了。直到这个月初他被士兵抓捕,大家才知道城的另一边被破坏的耕地都是他故意做的。
附近的人家都是靠这个生活,男人顿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就在抓捕的那一天,被他连累的家庭都跑来围观谩骂,而被捕后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开始拼命挣扎,守卫自然拼命阻拦。
争执之间,男人死了。
有人说是守卫故意为之,也有人说男人故意撞上了守卫的刀。
可是不管哪一个解释,都没有合理的原因。
第二个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她杀人了。
方索沉默几瞬。
杀的是比她年纪小的孩子,两个。被捕后,依旧死得不明不白。
不同的案子,但两个人都有同样的性情大变和异常行为,以及都有一个病重的家人。但是自从他们死后,家人的病似乎好了许多。我在酒馆问这些的时候,还有不少人竖着耳朵听,比我还要专注。
众人对视一眼,这样相似的过程,似乎验证了他们先前的猜想。
方索看着他们心照不宣的眼神:你们知道原因?
练云不置可否:在我家乡那边,有一个专属的词汇形容这种通过引导后、几近疯狂的行为。
少女的唇瓣开合,吐出两个字:洗、脑。
第48章
这又是什么东西?方索微微皱眉,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她隐约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这个嘛,你可以理解为一个组织。他们靠一些话术,专门欺骗一些正处于困境中的人。而被欺骗的人病急乱投医,抱着以命相搏也要走出困境的决心,很容易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邪/教?方索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词。
练云想了想:也可以这么解释。
方索眉头紧锁:你是说,这三个人的死和所作所为都是因为有人在引导?
没错。练云话音刚落,只听一阵敲门声,门外传来莉娜的声音。
姐姐,我回来了!
莉娜肩负着练云派给她的任务,在他们往旅馆走的时候转了个方向,又去了那个小院子。
刚好碰到两个人从里面出来,我等他们走远了才进去的。然后她给了我这个。
莉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条布料,还有一个空的药瓶。
她都说什么了?练云接过一片漆黑还印着奇怪花纹的布片,从边缘上看明显是被扯下来的。
这又是什么?你怎么把药瓶带回来了?
她说,那两个黑衣人进了院子,问她是不是塞尔的母亲。她承认之后,他们就给了她一瓶药,说是塞尔应得的。
应得的。
这三个字对一位刚失去儿子的母亲来说多么残忍。
就好像她的健康是用儿子的生命换来一般。
莉娜抿了抿嘴唇,继续说:他们要求她当场喝下药剂,她只能照做。但她趁两人不注意,把姐姐给她的药瓶和这两人的药瓶调换了。
练云瞳孔微缩。
调换?
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来没有见过和自己带来的药瓶一模一样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