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柏宁月的眼里多了一份光彩,当他认真望着你的时候,乌黑的眼眶里总是水盈盈的,这副模样确实很招人疼。
俞怀安没有理由拒绝,他知道柏宁月其实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坚强,需要陪伴来获得安全感。
两人一同坐下来,边吃饭边聊天,十分熟络,可当每次说到病情的时候,总会被柏宁月自己打断:俞医生,我希望你能和平常人一样对待我。他的表情倔强,正拿着勺子艰难地挑着鱼刺。
俞怀安喜欢看柏宁月为了吃上一口喜爱的食物而作艰难斗争的样子,他嘴巴会微微抿紧,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那块肉,努力想着怎么样才能将它投进自己的嘴巴里。
每逢此时,俞怀安便会帮他把肉和菜都平均分成小块放到米饭上面,这样柏宁月就会自己舀着吃,一口一份,刚刚好。
但今天的菜里有鱼,俞怀安需要做的工作便多了些,他拿着自己手上的筷子去挑,刚夹起一块肥嫩的鱼肉,柏宁月就已经凑过去,把肉含在嘴里,连同筷子一起。
俞怀安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以为柏宁月只是饿坏了,没想到筷子退出来的时候,柏宁月还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这回倒是彻底地把俞怀安给吓到了。
柏宁月若无其事地把肉吃掉,端起水杯漱漱口,再拿起纸巾擦擦嘴,确认万事大吉之后,他慢慢地凑近俞怀安,还用左手把那只无力的右手搭在他的心口上,深情款款地说:俞怀安,我喜欢你。
说完柏宁月就想亲上去,但却被俞怀安给推开了。
柏宁月的手无力地落了下来,他连桌子都撑不住,后背猛地撞上椅子,整个人狼狈地跌倒在地,还打翻了饭盒,油腻的汤汁和饭粒全洒在他身上。
俞怀安推开柏宁月时用的力气并不大,但他忽略了柏宁月是个残疾的病人。正常人在跌倒之后第一反应就会用手去支撑自救,但柏宁月是没办法撑住自己的,他只能认命地倒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俞怀安感到心慌意乱,愧疚不已,他连忙把柏宁月抱起来,用纸巾帮他擦着身上的污秽。
柏宁月并没有想要对他生气的样子,他还在竭尽全力地维护着他最后的骄傲,低声问俞怀安: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呀?
俞怀安不敢直视他,闪躲着目光说:因为你是朱世昂喜欢的人,而我和朱世昂是好朋友,我不能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啊。柏宁月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泪也跟着落了下来,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朱世昂。
那几滴泪掉得快,俞怀安还没来得及抬手帮他擦去,就被柏宁月给退开了。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低着头说:我就不妨碍俞医生用餐了,再见。
最后那句话柏宁月说得很轻,这声道别像是再也不会和他见面一样,只是俞怀安还没有下决心把人留下,柏宁月便走了。
边走桑柠秋边在脑里嗷嗷叫:我的腰都要废了,追男人可真不容易,我现在全身一股酸菜鱼的味道。
【呜呜呜感觉好虐啊我看你哭戏演得挺好的。】
我那是痛的!桑柠秋揉着腰怒吼,他打小就怕痛,打针永远是哭得最大声的那个,所以桑柠秋只敢演那种站着摆pose面无表情地念台词的角色,让他去演古装剧在里面吊威亚拍几个动作戏他能痛得哭上一整天。
【你和影帝之间的差别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所以我泡他才那么难吗?带剧本都已经这样了,换作现实中只会是痴心妄想。
虽然表白没成功,但白莲花的根依旧扎在了俞怀安的身上,柏宁月觉得自己心地那么善良的一个人,那几滴泪能在俞怀安心里落上好几天。
目前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因为朱世昂和沈庭这边毫无进展。
沈庭像乌龟一样躲在自己的舒适圈里逃避现实,每天呆在公司里加班加点录新歌,熬到最后生病了,也不敢再给朱世昂打一个电话。
还是朱世昂回家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屋里已经没有沈庭的东西了。
他开始感到不安,最近他一直在医院和公司两边来回奔波,确实是忽略了沈庭,连俞怀安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事情,沈庭在这里住了那么久,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朱世昂给沈庭打了电话过去:沈庭,你在哪?
沈庭刚想开口,由于喉咙发炎,痛得他猛烈地咳嗽,缓了好久才嘶哑着嗓子说:我在公司。
你嗓子怎么了?生病了吗?朱世昂担忧地问,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沈庭有多爱护他那把嗓子,我过去找你,你等我
朱世昂。他的话被打断了,沈庭努力地吞咽着口水,每一下都是刮肉般的疼,只能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发音,我、们、断、了、吧。
你在说什么呢沈庭?喂
那边电话挂了,等朱世昂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显示关机。
替身与白月光03、
直到此时朱世昂才意识到,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沈庭断的一天,所以但他听到沈庭跟他说要断了的时候就已经心痛到不行。
朱世昂匆忙地开车出去找沈庭,电话打到了他的经纪人那边,才得知沈庭由于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劳累过度晕倒了,现在在医院。
朱世昂又心疼又生气,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给沈庭安排到最好的病房,在床边守了他一整夜。
沈庭醒来后,发觉自己的手一直被抓着,他一动,朱世昂便发现了。
醒了?朱世昂摸着他的额头,感觉到烧退了才放心,还会觉得不舒服吗?
沈庭眨了两下眼睛,眼前的人并没有消失不见,这并不是梦。
他张了张嘴,喉咙还是痛的,朱世昂见状拿过杯子,给他喂了点温水。
你怎么来了?沈庭的声音沙哑得难听极了。
你不舒服怎么不说?有必要那么拼吗?朱世昂第一次忍不住想要训斥他,语气很凶,不是还有我吗?
沈庭听着心里委屈,鼻头一酸,不愿说多几句,只想让朱世昂离开,他转过头去:我只是小病而已,有人比我更需要你。
朱世昂还想说些什么,沈庭就已经抢先一步说道:我不想再维持这种关系了,谢谢您这几年的照顾,以后不要再见了。
沈庭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朱世昂见是俞怀安,便接了起来。
柏宁月已经两天没有来医院了,打电话也没人接,他在你那吗?
俞怀安的声音很急切,分贝略高,在寂静空旷的病房里显得异常清晰,沈庭又听到了那个名字,那个给他这段可笑的感情打上屈辱的印记的名字。
你走吧沈庭掀起被子捂着脸,眼泪浸湿了枕头。
他没在我这,我回公寓看看。朱世昂看着那隆起的被子,伸手拍了拍,轻声安抚道,你先养病,我明天再来看你,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谈。
即使现在依然分不清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是沈庭还是柏宁月,但朱世昂不想就这样和沈庭随随便便地结束这段关系。
可是眼下柏宁月才是需要担心的那个,他情绪波动很大,有中度抑郁,尽管柏宁月一直不承认,但他曾经自杀未遂的事情朱世昂和俞怀安都是知道的,所以他们才会害怕他出事。
实际情况是,柏宁月自己在家吃好喝好睡得香,等着朱世昂和沈庭互表心意,这样他才能安安心心地去泡他的俞大夫。
结果朱世昂就这样闯进来,硬生生地把柏宁月从睡梦中拽醒。
宁月,你没事吧?朱世昂担忧地检察着柏宁月全身上下,刚才喊了他好多遍都没反应。
大半夜的你突然跑过来做什么?柏宁月迷迷瞪瞪的,才发现现在外面是大白天,阳光普照,才知道这一觉他睡得有点久。
你没事就好,手机又不接,医院也不去,还以为你怎么了?朱世昂摸了摸他的头,总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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