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家人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弃寻找开启主墓室的钥匙。】
果然,桑柠秋望向那副棺材,问道:这又是什么回事?
【谢韫阳从小体弱多病,亲眼见到他娘亲死后就病得更加严重。虽然他血统不纯,但毕竟是谢庄主的儿子,而且他们还没从谢韫阳身上问到关于钥匙的下落,肯定会想方设法救活他。】
【谢家让老道士做法,花重金造了这么一副棺材,还做了个牌位,在他屋里设了灵堂,祭奠七日七夜,不仅瞒过了外面的人,也骗过了索魂的鬼差,谢韫阳这条命就这样留到了现在。谢家想从谢韫阳身上知道钥匙的下落,但大病初愈的他却不认得自己的娘亲是谁了,自然也不记得辛氏临终前的托付。】
所以他才会每天都被逼着喝药。
【不只是这些】
桑柠秋估计谢家还在谢韫阳身上使了不少旁门左道,怪不得他总是戴着伪装的面具,步步为营,时刻提防着身边的所有人,活得如此小心翼翼。
【辛氏去世后,谢庄主就莫名得了怪病,部分面容和身体溃烂,四处寻医问药也不见好,反反复复十几年,只剩一口气吊着,活得生不如死。而且自谢韫阳之后出生的谢家后代陆续夭折,谢家才开始破例,允许与外人通婚。】
了解完前因后果之后,桑柠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多了,不过首先他得取得谢韫阳的信任。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谢韫阳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钥匙是否还在他手上?
谢家人封建迷信,简直愚昧至极,做了那么多肮脏事,不过是一帮不见得光的小偷,装什么道貌岸然的名门世家。
财富可以蒙蔽人的良心和理智,每个人都想独霸一份,最后变成了窝里斗,这就是人性贪婪的本质。
而这里只有谢韫阳孤身一人,又怎会斗得过他们?
桑柠秋在屋里对着一口棺材喝茶嗑瓜子,谢韫阳也不知道去哪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为了低调行事,桑柠秋只能继续伪装下去,他就这么待在院子里,享受着属于谢家少奶奶的富贵荣华。
在谢家人眼里安小六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外人,不能前往正厅大堂用膳,一日三餐都有丫鬟送进院子里来,伺候得倒是挺周到。
吃饱喝足后桑柠秋想要沐浴,于是他得到了一个比之前大好几倍的澡盆子,水里面不知道加了些什么,蒸腾的热气里揉杂着沁人的香气。
到这里他就不需要人伺候了,边舒坦地泡澡,边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香味似乎有安神静心的功效,让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桑柠秋没注意到,有人正在暗处偷窥着他的一举一动。
最后水凉了,桑柠秋被冻醒,外边天都黑了。他起身胡乱穿好衣服,发现谢韫阳已经回来了。
盘扣系着麻烦,桑柠秋只是穿着亵衣亵裤便出来,头发还滴着水,脸蛋白净,嘴唇殷红。
谢韫阳举着酒杯一饮而尽,抬头便见这出水芙蓉般的娇俏模样,和昨夜里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倒是挺会享受。谢韫阳一见到桑柠秋就对他冷嘲热讽,视线却在肚兜上停留了较久的时间,今天是粉色的。
既然当上了谢家的少奶奶,这是我应得的福分。桑柠秋矫揉造作的样子,把先前那一抹风情给作没了。
给你根竿子还会顺着往上爬了。谢韫阳冷哼道。
桑柠秋浅笑着,搭上谢韫阳的肩膀,俯身低头说:我不会爬竿子,不过我会爬床,你要试试吗?
感受到谢韫阳身躯明显变得僵硬,桑柠秋暗笑,心想你能斗得过我才怪。
结果他却在谢韫阳身上嗅到了胭脂水粉的味道,回想今早回来的一路上那些下人的窃窃私语,难道谢韫阳真的去了烟花柳巷?
桑柠秋正欲逮着谢韫阳质问,外头就有丫鬟敲门:少爷,该喝药了。
又是喝药,还真的是分秒不误,每日必达。桑柠秋一看谢韫阳的脸色,果然变差了。
进来。桑柠秋没管谢韫阳,自作主张让丫鬟进了屋,
丫鬟一进来,就见那对新婚燕尔的夫妻正在罗汉床上交叠着身子卿卿我我,少爷手上还握着酒杯,少奶奶则是衣衫不整,半露香肩。
这是什么药?为何味儿闻着这么苦?桑柠秋无视丫鬟在他身上投来的鄙夷的目光,把少奶奶的气势摆得十足。
这是大太太托人找神医寻的药方,专给七少爷补身子的。丫鬟应道。
你们家七少爷虽然瞧着赢弱了些,但在床上可生猛得很,昨夜里泄了那么多阳精,今日还能去逛窑子吃了一日的花酒,哪里像七病八倒的模样?桑柠秋很不正经地笑道,没有病,自然是不需要吃药的。
还是说桑柠秋眼波流转,又贴上谢韫阳调戏道,夫君竟是靠着这些十全补药,才当了这一夜七次郎?
谢韫阳脸都黑了,见桑柠秋演得起劲,也发作不得。
丫鬟还是第一次听这种秽言污语,只想赶紧完事好回去交差,便催促道:少爷趁热了喝,待会大太太该操心了。
谢韫阳面无表情地端起碗,长袖下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正欲一口灌下去,中途药碗却被夺走了。
夫君,我喂你喝吧。桑柠秋灌了满满一大口,撅着嘴巴朝谢韫阳凑过去。
谢韫阳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先让人把药吐出来,还是先把人从自己面前推开。
桑柠秋余光扫见丫鬟背过身去,自己还没碰到谢韫阳,就已经咕噜一声把药尽数吞下。由于太苦,小脸不禁皱巴巴的,他的表情变化谢韫阳都尽收眼底。
当桑柠秋回身面对丫鬟的时候,面色迅速地恢复如常,丫鬟见碗已经空了,便匆忙退了出去,快步离开。
你为何要如此?谢韫阳不解地问,你就不怕喝下去的是毒药吗?
桑柠秋是知道没毒才敢喝的,那药确实是补药,但药性很强,像谢韫阳这般十几年如一日地喝着,难免会虚不受补,渐渐变成慢性毒药。
那苦味传遍五脏六腑,桑柠秋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味蕾苦到发麻,一点都不想开口讲话。
你别用苦肉计。谢韫阳皱着眉,心底生出一丝不舍,忽又清醒过来,也别想用美人计。
所以在你眼里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带着目的的,是吗?桑柠秋生气了。
这场嫁娶本来就不如我愿,既然你不是大太太的人,那你为何还要留下来假扮我的妻子?你想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你现在就能离开谢家。
桑柠秋冷着眼看谢韫阳,心头也是冷的,偏偏谢韫阳还要在往上添一把火:我也不信什么一见倾心这样的鬼话。
我说了不会害你就不会害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桑柠秋放弃争辩,觉得说多无谓,现在还不是时候。
今夜里两人同床异梦,桑柠秋裹着这崭新的大红喜被,思念着傻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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