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心脏差点跳出来:你,你什么意思
陛下重伤未愈生死不明的那段时间门,殿下四处奔走,结识党羽最为积极,难道不是对那个位置抱有心思吗?秦良齐反问。
听他提到这件事,恭王脸色难堪。
若是以往他肯定没有这个心思,一是容怀暴君之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二是上面还有一个容苻
当时他身为皇宫贵族,在夜宴上所坐的席位离容怀是最近的,他亲眼目睹长剑穿胸而过,以为容怀必死无疑,加上容苻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整个人人不人鬼不鬼,根本不可能称帝,所以他以为自己的时机到来,肆无忌惮的拉帮结派广揽幕僚,就是想趁机搏一搏。
没想到容怀当真有天威庇佑,竟然活了过来。
恭王那时候上蹿下跳,四处奔走,反倒成了一出猴戏。
让人看尽了笑话。
一连好几日,他都没脸上朝,更多的也是源于心中的恐惧,他怕容怀知道了他心存异心勾连党羽,最后也落得和容苻一个悲惨收场。
秦良齐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每日夜关押在这里过了这么长时间门,满地腥臭腐烂的肉块他已能视而不见,拖着两条绵软的腿来到铁栏附近:殿下莫不是做了这种事情还心存侥幸,以为陛下不会发现吧?
恭王没说话,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原先双腿并没有瘸,只是装瘸,秦良齐咬着牙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后来我才知道陛下心知肚明,只是看着我装模作样罢了,等到我把自己的腿给敲断了,他才告诉我真相殿下以为陛下不会收拾你吗?
恭王一听顿时吓得魂七魄都要乱了。
他本就是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酒囊饭袋,对那个位置又有野心,但没有与之匹配的智谋,全靠幕僚帮他出谋划策,现在听到秦良齐这么一番话,有如锋芒在背,脖子凉飕飕的,仿佛容怀的刀现在就悬在他的头顶上,吓得六神无主:那我该怎么办?
秦良齐阴狠一笑:殿下如果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谁还能降罪与您呢?
恭王张了张嘴:你,你让我谋逆
您已经在陛下那里挂上号了,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一做到底。秦良齐语气斩钉截铁。
见恭王沉吟不语,秦良齐循循善诱:我之所以选择就是因为殿下有帝王之风范,容怀那样的暴君和殿下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何况论朝堂现在我们太丞章大人的支持,论刺杀我手下还有一群武艺高强的刺客军队上还有聂王。
聂王怕是陛下的入幕之宾,恭王将那□□堂上聂王跪拜容怀,又率领军队去抗击蛮夷的事复述一遍。
秦良齐就算是被关在消息闭塞的地牢里面,也通过买通守卫,不断接受着外面的消息,闻言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他冷笑一声:陛下现在的心头好是晏灼,聂王就算是陛下的入幕之宾也已经过时了,有汝王这个前车之鉴,聂王因爱生恨也是人之常情,只要言辞恳切,求贤心够诚,聂王一定会倒向我们。
说着,他瞥向一旁的斗笠人。
那人从怀里面掏出一封密信,恭王接过来一看,上面正是他们和聂王密谋在花朝节联合动手的通信。
大月崇兵尚武,恭王手下幕僚虽多,却始终苦于没有军队的支持,现在得了聂王,整个人脸庞容光焕发,兴奋的脸涨得通红,有了恭王那十万军队,就算是真的走到那一步,也算是和晏灼有了硬碰硬的实力。
恭王一时间门也闻不到周围腥臭不堪的气味了,看到这封密信,他兴奋如狂,仿佛现在就已经披上龙袍头戴冠冕坐上了那梦寐以求的位置。
他太嫉妒容怀了,从小到大都嫉妒着。
凭什么容怀天生有一副好的皮囊,又被父皇如此爱重,千娇万宠,捧在手心里长大,后来还不费吹灰之力登上王位?而他还必须卑躬屈膝?
或许是这封信给了他一个定心丸,随着野心膨胀的同时,他的嫉妒和愤恨也不断的翻涌出来,甚至达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连声说道:好好好,秦公子如此鼎力相助,本王登上高位之后必定赦免你的罪状,厚赏于你!
秦良齐表情恭顺地千恩万谢,借着蓬乱的头发遮挡,扭曲阴狠地笑了。
人都被各种各样的所驱使,成为他的垫脚石,他现在不仅想要复国,等把容怀拉下来,他还想要在那张高高在上的脸上看到痛苦不堪的神情。,.
第138章 将军为我火葬场(十八)
从将军府回到宫中,这回一路通畅无阻,没有遭遇任何阻拦。兴许今天路走的有些多,见容怀神情略有疲累,晏灼把手里的衣物包袱甩给内监,他则揽扶容怀下马车。
回到未央宫里,容怀换了身轻便衣物,他换衣服的时候,晏灼就在旁边看着。却也只看到一个背影乌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玉白的脊背毫无瑕疵,沿着流畅优美的肤骨隐约可见两个腰窝,两条线长笔直的腿踩在地毯上。
晏灼视线就落在他光裸的背上。
直到轻薄的内衫落下来,有如一层欲遮还羞的纱隔绝了他的视线,容怀扣上衣扣,转过身来,问的却是白日里巧遇恭王府的事:那时恭王的马车上还有一人,头戴斗笠,我总觉得看身形很是眼熟。
晏灼声音沙哑:是太丞章大人。
只单一个剪影你就能认定是他?容怀倒了杯茶捧在手心。
单一个剪影就能透露不少信息了,我的目力就是标尺,从那人身高肩宽寸长晏灼低笑道:南朝文武能对得上号的只有太丞章大人。
容怀说:倒是和我所猜的一样。原剧情里容苻仗着有太丞撑腰,在后来百般折磨原主,而他背后的太丞势力也是最快倒向秦良齐等人的,如果不是章大人这个老牌中流砥柱的鼎力支持,秦良齐和晏九黎也不能那么快就把握住整个朝堂。
谁能想到呢,太丞与秦良齐那群反贼早就是蛇鼠一窝。
在聂青凯旋回京时,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如期而临,民间百姓结伴到郊外踏青赏花采风,女子剪裁五色彩笺粘在盛放的花枝上,全国各地也都会举办大型的祭花神大典。容怀按照惯例携百官到京郊花神庙去烧香,以盼花神降临,祈福花木茂盛。
花期刚至,花神庙方圆数十里都是繁花盛开之景,平日里清静安宁的地方,如今百官齐聚,帝王的仪仗连绵数里,触目所及是一片桃红柳绿,微风一吹,落英缤纷,苍龙茂密的树木立于庙中,道路两旁也摆放着许多罕见的花木盆栽。
这里曾经是太妃带发修行之所,是以回廊道路两边栽种着一水儿的昙花,都是平常在桃花层层叠叠掩映下愈发衬出幽僻古朴。
迈入花神庙后,容怀进入主殿点了三炷沉香,火星微然亮起,一缕青烟袅袅而上。
百官们也手持清香,执礼参拜。
燃香祭神后,还要净手净脸,寓意涤尘洗俗,扫除上一年的尘秽。
盆里的水是山上留下来的清泉水,透骨清凉,容怀随意抹了一把,朝旁边伸出手:帕子。
但他却没等到内监把丝帕交给他,一只手掌握着丝帕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水,容怀睁开眼,发现面前站着的是晏灼,他轻轻一眨眼,睫毛上的水珠就掉下来,晏灼拭去那粒水珠,将手指放到唇边吮走:陛下连脸上的水都是甘甜的。
容怀瞥了一眼旁边的百官,他们一个个不约而同把头埋下来,在盆里净脸净手,装聋作哑,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晏灼,容怀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