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的助理这才恍然大悟,昨天晚上接到电话,易炽让他抓紧时间把杂物间收拾出来,改造成厨房,原来是为了给容怀做东西。
易炽对容怀的宠溺一而再再而三刷新他的理解和上限,助理心中感慨,真是一物降一物。
容怀也极其动容,他将脸埋入易炽胸前蹭了蹭,轻声说:你待我真好。
容怀,我发现你在生活上总是得过且过,有一些生活习惯总是将就着我,其实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偏好,你不擅长挖掘自己的偏好,我会帮你,无论你喜欢吃什么或是做什么,我都会尝试去挖掘,去了解。易炽说话很直白。
容怀听后一愣,若不是易炽点出来,他几乎发现不了这些事,他对自己的生活不上心,是因为往年日积月累养成的习惯。因为阿焱不在他身边,他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漫长岁月带给他的不是沉淀而是折磨,他习惯于去学习各种新鲜事物和技能,反而对自己的事情越发不上心。
只是没想到,易炽总能细心注意到他的盲点。
好啊,容怀踮起脚尖,在他的嘴角轻轻啄了一口:我等待你挖掘我。
浅浅啄了一口,他就转身要走,肩膀上却忽然被大掌捏住,调转过来,重新抵在门口,易炽毫不客气的品尝着他的唇瓣,他虽然感觉不到刺痛,却逐渐品尝到了从舌尖上蔓延出来的,属于血液的咸腥味。
助理见状,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与此同时,林舒正在对镜化妆,何芳蓉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她旁边,苦口婆心地说:凤娇,现在老家那里等着开工,你弟弟这儿医药费又是一笔钱,小易总不是易氏集团继承人吗,人家将来要继承那么庞大的产业,肯定不这点差钱,你见到他的时候可记得提一提啊?
妈,我知道,我没忘,林舒仔细抹上口红,抿了抿唇才说:这点小钱也就只有容怀才斤斤计较,对易光年来说也就是一顿饭钱,他肯定不当一会事。
那是,小容那点格局怎么和小易总相提并论?何芳蓉得意洋洋,她伸手摸了摸林舒的头发,我闺女生的这样好看,什么男人见了不动心?小容那是他没眼光,又穷又没眼光。
哎呀,妈,你别碰我头发,到时候碰乱了。
好,好好好,妈不碰你的头发,妈现在就走,一会儿小易总就会过来是不是?何芳蓉起身收拾东西。
是啊。他刚刚发短信说要来看看女儿,林舒捧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容貌,觉得脸蛋还是苍白,憔悴了一些,于是又往上面铺了些腮红,这才觉得俏丽些。
那妈先走了,你可别忘了钱的事。何芳蓉再三叮嘱,这才依依不舍离开这个大房子。
林舒不耐烦:哎呀,知道了。
何芳蓉走后不久,林舒听见门再次被打开,连忙扔下口红,拨弄了两下头发往玄关走,果然在门口见到了大半年没见一面的易光年。
易光年换了双拖鞋,松了松领带,抬头也看到她,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小舒。
林舒每一处模样简直都是按照他的喜好长的,比他被迫娶的妻子好看多了,大半年的时间没见,他竟然也会开始思念。
林舒也很激动,白皙的脸颊泛着薄红,眼眶里噙着泪花,伸手捂住小嘴:光年。
两人像小别胜新欢的情侣般拥抱一起,易光年一抱就觉得林舒瘦了许多,心疼不已:你怎么不会照顾自己,瘦了这么多。
林舒眼泪汪汪,眼泪水簌簌地往下淌,你不是说下班才会过来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听见她这句问话,易光年顿了顿,出于脸面考虑,他没有把自己下午愤然辞职的事情和盘托出,只是笑着反问一句:难道你不想早点见到我吗?
当然想!谁让你之前不告而别林舒眼睛红彤彤的,但是美人哭起来梨花带雨,很是好看,易光年也不觉得烦,低头耐心哄了她两句,之前不告而别,是我不好,你想让我怎么弥补?说吧。
林舒到底心里挂念着还躺在医院里的林俊辉,于是就把医药费的事和易光年说了,这件事情易光年也略有耳闻,他二话不说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里面有五百万,密码是你的生日,拿去付医药费,剩下来的钱随便你买点什么都可以。
随随便便出手就是五百万。
林舒也被易光年的大手笔吓了一跳,心窍怦怦跳动,她咬唇接过这张卡,心里在计算着,车祸的赔偿款加上医药费,再加上她的贷款和老家的费用,大约一百万左右,剩下来的四百万,她还可以随便支配。
林舒心潮澎湃,激动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这就是她看不起容怀的原因,因为容怀对她再好,却永远不能给她这样肆意挥霍的金钱。
易光年扯开领带,对了,孩子呢?
在林舒正打算带他去婴儿室,没想到玄关门突然又开了,进来的是两个容貌陌生的男人,林舒有些不知所措,易光年表情顿然一变。
林舒不认得,他确认得。
这两人是地产经理和易炽的助理。
不好意思小易总,地产经理搓了搓手,一脸为难,易总发话说您已经辞职,所以要把这一处房产收回来。,.
第175章 接盘侠(十五)
此话一出,林舒张了张嘴,一脸懵然:什么意思?
这两个突如其来闯入她家的人,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明白,什么叫易光年已经辞职了,这个房子要收回来是什么意思?
易光年表情有一瞬间难堪,但他不愿意多做纠缠,在情人面前丢脸,于是故作平静地打断正要解释的地产经理: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搬出去。
地产经理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招了招手,让后面的工人进来清理东西:请小易总尽快。
易光年原本还想拖个几天,没想到地产经理这么不近人情,工人已经动手开始清理生活痕迹,他也只好带着林舒开始整理日常用品。
平时易光年和妻子住在一起,在这栋屋子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好整理,反倒是林舒刚刚把东西都搬进来,还没有享受两天,又要整理打包搬出去。
小易总,等等,在易光年拉着林舒打算离开的时候,地产经理又叫住了他,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还有门卡您还没给我们呢
易光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出身优渥,从来没这么丢脸过,林舒想起门卡在她这里,从口袋里翻出来递过去。
易光年迫不及待地拉着她转身就走。
从大平层离开之后,易光年又开车载着林舒辗转了三四处房产,原本都是挂在他名下的,但这次他连车都还没驶进小区,就被保安拦了下来,说辞都是千篇一律:抱歉小易总,您在我们这里的房子已经被回收了,您现在不是业主,不能入住。
易光年脸色极为难看,他知道这是易炽一贯的手段,对待那些开除的高管,易炽会毫不留情的收回所有的投资和资源,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会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叔叔做得可真绝啊。
易光年握着方向盘,眼眶微微泛红,而这个时候临近傍晚,襁褓中的婴儿逐渐醒过来,她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便开始不间断哭闹,狭窄的车厢里面充斥着聒噪的婴儿啼哭声,呜哇哇哇
这对本就心情烦躁的易光年无吝于火上浇油,他不耐烦地大吼:你就不会让她闭嘴吗?
林舒被他吼得吓了一跳,其实她现在心里也隐隐有预感,原本以为往后可以过上好日子,但似乎事情也不是这样,她委屈地红了眼眶,只好用手捂住婴儿的嘴巴,强行让她不发出声音。
易家虽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但是历来的掌权人都是易炽那一支,其他的旁枝都是跟在后面坐享其成的,易光年的父母也是如此,两人平时挥霍无度,去世后根本没给他留下什么财产,甚至还欠了几百万的借款,是后来易炽帮忙擦的屁股。
是以,易光年现在拥有的都是易炽赋予他的,所以他一时间发现自己竟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