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承影顿了顿,表情有些心虚,不情不愿地将盒子递过去。
里面整整齐齐叠放了几十张纸条。
承影哥哥,我大哥去少林寺了,我在皇宫过得很开心。
我发现了几件女装,很平常的款式,我穿上去有些好看。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穿女装的样子?
如果我穿女装装成女人,是不是就可以嫁给你了?
云含光眯起眼睛,怎么聊着聊着就说到女装上了?
元承影轻咳一声,他问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什么感觉,我说他穿着粉裙子躲在假山后面对我笑,像桃花仙子一样好看。
他顿了顿,解释道:我跟他讲过,他说什么我都喜欢,但他还想再穿一次粉裙子给我看。
自己朋友的为人秉性,云含光还是了解的。
他没有怪元承影的意思,他只是担心小皇子并不是真的喜欢这些,只是想要讨好他们。
先前顾诗穿着暴露的衣服,求他们不要离开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云含光脑海里。
他真怕小皇子会养成习惯,日后靠身体献媚男人。
他把担忧说给自己的好友,元承影紧锁着眉头,这么严重?
五殿下刚认识你我时,他一直缩着身子,说话都小心翼翼。他被打怕了,也被骂到没了信心,这样不行。
负责跑腿的顾二皇正在吃食,两人聊完,重新写了一封信叫它送过去。
顾二皇咕咕两声,表示今天下班,明个儿请早。
元承影掏出匕首,狞笑着靠近它。
人在死亡的威胁下,什么都做得出来,鸽子也一样。
远在皇宫的顾诗,正在和丁公公下棋。
丁公公心不在焉,让他连赢了七把。
在新棋局未开的间隙,丁公公轻声问道:奴婢斗胆,敢问殿下为何要着女装。
顾诗拨弄着手中的黑子,歪头道:你想问明明我大哥不在这里,不会再有人逼迫我,为什么我还要自取屈辱?
他声音里依旧带着少年的稚气,言语间没有流露出一丝不悦。但两人地位不同,丁公公还是立刻起身跪到地上,奴婢没有此意,殿下想穿什么是殿下的自由。但先前殿下明明不喜欢,为何如今又要.....
顾诗一愣,连忙过去扶他起来,公公误会了。
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丁公公解释。
找出裙子不过是一时兴起,大皇子走了,没人故意侮辱他。
在他眼里,裙子不过是裙子,谈不上屈辱。
想到元承影说过他穿粉裙子好看,顾诗便想着再穿一遍,给两个好友看看。
丁公公不明白他的心理,只是愈发的忧心。
这时,一只灰色的鸽子扑腾着翅膀,摇摇晃晃地飞进来。
它咕了几声,倒在地上累得直喘气。
顾诗嫌弃地将它拎起来,皇宫里将军府又不远。这鸽子业务能力不怎么样,倒是挺会演戏偷懒。
顾二皇爪子上挂着一张纸条,和元承影狂放的字体不同,上面的字横平竖直规规矩矩。
一个个大小宽窄都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云含光亲笔。
诗诗,你能找个机会出皇宫么。我们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顾诗转头看丁公公,自己的贴身太监除了照顾他起居,还要记录他在宫中生活的日常。
丁公公思索一阵,摇头道:不行的殿下,您太小,没有正当理由不能出去。偷跑出去更是没可能,况且过几天还有会人来教你东西。
顾诗疑惑道:东西?
丁公公小声道:房事,您的兄长们都是年满十一的时候,就开始学这些。我估摸着时间,再有个七.八天,就会有专人过来教你。
房事是什么意思,顾诗还是懂的,他迟疑道:旁人教我周公之礼?
丁公公一点头,旁边三个宫女红着脸掩嘴轻笑。
只是学,不需要真做?
自然,要再等个三四年,殿下的身子才适合那种事。到手若是殿下想,只需说一声,自会有人给殿下安排学习对象。
顾诗不开心,扭头去一边生闷气。
.....
顾二皇很快就将他无法离开皇宫,需要学房事的消息,传递给元承影两人。
看着房事二字,元承影脸色瞬间沉下来。
云含光不以为然,才开始学吗,我两年前就懂了。虽然只是通过画册,但效果还是不错的。对了承影,你不也偷看过的画册。你要是哪里不懂,可以来问我。类似的书籍,我书房里还有很多。
元承影猛地转头看他,你为什么这么坦荡,都不会觉得害羞么?
云含光喝着菊花茶浅笑道:你我都是男子,关系这般亲近,私下里说说这些又有什么。话说话来,诗诗确实该学学男女之事。他现在还是孩子心性,见到美人就想让人家抱。上回在琴悦坊你也看到了,他抱着那几位姐姐死活不松手。
好友还在耳边絮絮叨叨,可元承影半点都听不进去。
他憋了半晌,伸手道:你有男子之间行房事的画册么,借我。
云含光手一抖,茶水洒了一身。
他惊诧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元承影理直气壮:我又不喜欢女人,学男女之事有什么用。你书多,把男男的书借我,我要看。
不行,不借!你学会了之后万一对五殿下做什么,那我要后悔终生!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么。
被元承影软磨硬泡磨了半天,云含光无奈应了下来。
看着云含光取来交给他的书,元承影陷入沉思。
他问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你书房里居然真有男男的画册?
云含光抿着茶,双的我也有,我书房什么都有。
入夜后,云含光重新坐上马车,回了丞相府。
元承影一个人躲在卧房里,偷偷看那本画册。
画上两个男的叠在一起,做羞羞的事情。
看了几眼,索然无味,还不如他家的枪法秘籍有意思。
元承影把画册随手放到一边,打了个哈欠开始睡觉。
一觉起来,他爹和他娘站在他床边。他们正在看那本画册,周身的杀气几乎凝实。
这一家都是习武的,元承影呼吸一乱,夫妻两人眼睛立刻看过来。
双方对视许久,元承影小声道:我买错书了。
回应他的,是两声冷笑。
丞相府的马车慢慢悠悠地走到将军府门前。
门口的护卫上前一步歉意地道:云公子,少爷病了,不方便见客。
云含光掀开帘子,病了,可是着了风寒?
护卫表情扭曲一瞬,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笑。
云含光长长地哦了一声,示意车夫打道回府。
再次见到元承影已经是三天后,他那桀骜不驯的好友,拄着拐杖去他家找他。
我爹说就指望我给元家传宗接代,要是找个男人回来,他就把我腿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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