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如实的说出此刻的心中念头:“好好抄书,好好攒钱,等我攒够了钱便重回书院,准备好后便进京赶考。”
“嘁。”
岑夫子毫不掩饰他的鄙夷,收回视线看向许裴昭:“现在你家的经济来源全靠安丫头,你觉得你那慢悠悠的步调还能跟得上她吗?”
这话犹如一记闷棍打在许裴昭的头上,他眼中浮上一抹神伤。
岑夫子所说他又如何不知呢?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无奈地说:“我也曾想过放弃读书去找个活干,这样我便可以抗下家中重担,减轻小乐的负担。”
“糊涂!”
听他这般说,岑夫子的火气一下子便涌了上来:“男儿志在四方,岂能因为这点蝇头小利,捡芝麻丢西瓜。”
就这鱼木脑袋,安乐居然还信誓旦旦的说,他能高中状元,小丫头片子是有多看不起状元?
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明明白白的摆在岑夫子的脸上,他就差高呼孺子不可教也。
许裴昭恭敬作揖,弯腰行礼,虔诚地看着岑夫子,虚心讨教:“学生不才,斗胆请教夫子,学生当下应如何做,才能让小乐的日子过得轻松些。”
岑夫子捋了捋胡子,再次把视线投向厨房:“当然是尽早回到书院里,争取早日考上状元光耀门楣。”
他话音落,肉眼可见许裴昭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不是他不想尽早重回书院,而是束脩昂贵,线下他实在无力承担。
他的担忧刚从脑子里面闪过,就听岑夫子又说道:“我知你现下囊中羞涩,我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就看你现在愿不愿意放下自尊,把握住这个机遇。”
诧异的看着岑夫子,许裴昭紧了紧交叠在半空中的手。
良久之后,他喉头滑动,干涩地问道:“夫子为何要帮我?”
“呵。”岑夫子眼中闪过一抹暖意,尔后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感谢你娶了位好夫人吧。”
许裴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咬紧牙关,在心中做下了决定。
*
回到家中,不止许母在,安老爹也在里面。
他看到安乐和许裴昭一同归来,浑浊的眼睛刹那间变得猩红,双手垂在身侧不停地在发抖。
好似有千言万语在他嘴边打了个转,最终他却只说了句:“回来就好。”
听到他嘶哑的声音,安乐鼻尖又开始发涩:“让您担心了。”
安老爹摇摇头,松口气跌坐下去,拿起烟杆“吧嗒吧嗒”地抽烟。
就当安乐以为他就要这样无声沉默下去的时候,安老爹忽然拿开烟杆,看起头来看着许裴昭,忐忑地问:“有个事我想和裴昭聊聊,不知道裴昭方不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