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的空气是凝固的,沉淀着脂粉与酒渍混合发酵后的甜腻腐朽气味。
一盏孤零零的烛台立在角落,昏h的火光是这片幽暗里唯一的活物,勉强照亮了绣着繁复春g0ng图样的壁衣一角,以及地上散乱的、质地奢靡的衣袍。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某个被遗忘的、肮脏的梦境残骸。
叛军铁蹄踏破g0ng城的喧嚣已经彻底远去,四周只剩下Si一般的寂静。宋无尘跪坐在那张巨大而凌乱的沉香木床边,连呼x1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什么。
他慢慢地、用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掀开了那床厚重而华丽的锦被。
被褥之下,所有叛军搜集的目标,前朝皇太nV姜昭,安静地躺着,红sE的长发披散。她被宋无尘藏在了这个密室,没有被叛军搜捕到。
凌乱的太nV服穿在她的身上,姜昭碧sE的眼眸半眯,静静的看着宋无尘,她知道他,清河宋氏曾经的嫡长子,她昏庸父亲的男宠。
宋无尘的目光贪婪而卑微地描摹着姜昭的轮廓,他身上那件单薄的丝质内袍因方才的奔波而敞开了些许,露出颈侧与锁骨附近几处尚未消退的、带着屈辱意味的青紫痕迹。
那是前朝皇帝留下的,是他身为玩物的烙印。
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试图遮掩那份不堪,可那份深入骨髓的肮脏感,又岂是一件衣袍能遮得住的。
他垂下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Y影,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又带着一丝沙哑。
“殿下。”
他轻唤,这两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外面的乱兵已经退了,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停顿了片刻,像是在给自己鼓劲,才敢继续说下去,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因为他要在这片他认为最纯净的光芒面前,剖开自己wUhuI的身份。
“罪臣宋无尘。曾是g0ng中内侍。”
他选择了最模糊也最能保全T面的说法,尽管这说法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讽刺。无尘,无尘,可他身上,早已落满了洗不净的尘埃。
“皇城已经破了。李轩登基,改元启明。”
他像是在背诵一件与自己毫不相g的事情,目光却SiSi地锁在姜昭的脸上,不敢错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这世上的一切,于他而言都已是焦土,唯有她,是他从灰烬里拼Si刨出来的唯一珍宝。
最后,他必须说出那句最残忍的话,那句话既是宣告一个时代的终结,也是他得以将她占为己有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