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风落在姜昭手上的吻,轻得像一片雪花,却留下了明确的印记。
船舱内的空气似乎因这短暂的触碰而变得粘稠。谢长风没有立刻移开,他感觉到她手背肌肤的细腻与温热,与他自己冰冷的唇瓣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她没有cH0U回手。
这个无声的默许,b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谢长风缓缓地直起身,终于松开了她的手。他笑了,那笑声并非出自唇齿,而是从他沉寂已久的x腔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愉悦的震颤。这笑声在这狭小的船舱里回荡,带着一种大病初愈般的虚弱,又有一种棋局重启的快慰。
姜昭,押上她自己当做赌注。
他苍白的脸上,那双墨绿sE的眼眸亮得惊人,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兴奋。
“阿昭,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重新为自己斟满一杯酒,这一次,他没有再咳嗽,只是将那杯酒端在手中,慢慢地转动着,看着清澈的酒Ye在杯中旋转,“既然你已经想好了用什么来做赌注,那么,为师也该为你剖析一下,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他的称呼变成了“为师”,语气也从方才的激烈与试探,转为一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从容,仿佛此刻他们不是在密谋一件足以让千万人头落地的谋逆之事,而是在东g0ng的书房里,探讨一篇枯燥的策论。
“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
他伸出两根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跳动的烛火前b划着,“第一条路,也是旁人最容易想到的路。”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沉沉的黑暗,语气平淡地分析道:“联络旧部。大晟虽亡,但忠于前朝、或是对李轩心怀不满的人,总还是有一些的。b如镇守南疆的陈将军,他曾是你父亲一手提拔的心腹;b如在野的几位老臣,他们都曾受过谢家的恩惠。我们可以振臂一呼,以你皇太nV的名义,竖起清君侧、复江山的大旗。”
他顿了顿,端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唇角g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起来,是不是很慷慨激昂,很顺理成章?”
他的声音里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但阿昭,你要知道,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那些所谓的旧部,在李轩的屠刀和高官厚禄面前,还能剩下几分忠诚?他们是忠于大晟江山,还是忠于他们自己的家族前程?我们手中的兵力、财力,与已经掌控了整个国家的李轩相b,无异于以卵击石。这条路,走得再悲壮,结局也只有一个,就是你我,连同那些愚忠之人,一起被碾为齑粉。Si得轰轰烈烈,却毫无意义。”
他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姜昭,给她留下思考的时间。
烛火在他的眼底跳跃,那片墨绿sE的深潭里,映着的全是算计与清明。
过了许久,他才放下酒杯,身T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气息混杂着酒气与药香,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所以,我们只剩下第二条路。”
“这条路,很难走,很危险,甚至,会让你背负上许多不好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