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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们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跑出来,一时间有些怔愣,但很快便训练有素地开始对他进行围堵。
陆悠慌忙开枪,不一会就把子弹打了个干净。他跑到门口,发现侧边一扇小门竟然开着,也没人把守,他如遇救星,一低头就窜了出去。
逃出门外,才发现这是一间位于山间的别院,三层高,外表看起来和普通民宅没什么两样,却只有进去过的才知道里面有多可怕。
他本以为外面应该也有很多人守着,可这一路上,不仅没碰到半点阻碍,连之前围着他的也没追出来。
陆悠心里头有些打鼓,但他太渴望自由了,哪怕知道有危险,还是疯了一样地往外跑去。
借着月光奔行在漫长的山路上,他是个重获自由的囚犯。
身体仿佛生出无边的力气,催使着他一直往前。
或许沈彦廷被他不小心打死了,或者砸成了重伤,那些保镖忙着去照看他,才没来追自己的。陆悠尝试着去解释那些不寻常。
往下跑,只要能遇到人家,就可以给谢牧川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然后再报警。
像是故意要给他时间逃跑一样,过了好一会,追击的车子才开过来。陆悠往旁边的草丛里一藏,就成功躲过了。
他心跳得厉害,等车声远去了,才战战兢兢地爬起,另外找路离开。
夜空之中,高悬的无人机如鬼魅一样紧随在他身后,时刻窥探着他的动向。
那张门出得顺利,可奔逃的一路上,却时不时有搜寻的车和打着灯的保镖过来,逼得他不得不东躲西藏。
赤着的双脚添了不少伤口,腰臀的酸痛也紧随而至,可他哪里敢停歇,找准一个方向,就坚定不移地往前走。
一定能逃出去的。他给自己打着气。
没有走不完的山路,也没有躲不掉的人。
沈彦廷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当着警察的面再把他抓走。只要能走到有人烟的地方,自己就得救了。
少年怀揣着希望,不顾双足被荆棘和砂砾弄得满是伤痕,披着夜雾,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在天色将晓的时候,看到了一户农家。
很简朴的红砖房子,门半开着,桌上放着水壶和一小碟年糕。
烟囱里滚滚冒着青烟,柴火灶里燃着火光,灶台上煮着米饭,香味勾引着他朝里面走去。
陆悠走进门去,问了声:“有人吗?”
没人回答。可他实在是饿得狠了,又没进一滴水,忍不住就拿起旁边的杯子倒了一杯白开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唇舌得到滋润,肚子也饿得痛了。他看看左右没人,就算那年糕是冷的,也胡乱往嘴里塞去。
吃完一小碟,还觉得不够,又循着香味去掀灶台上的锅盖。香喷喷的白米饭映入眼帘,粒粒饱满如珍珠,静静地卧在锅底。
从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头一次觉得大米饭的味道那么香,就在他左右找不到舀饭的工具,打算直接上手时,一只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巴,连带着将他整个人都箍进了怀里。
陆悠愕然地睁眼去看,先看到的是一件熟悉的保镖装束,而后是那个时常看见的保镖头子的脸。
“陆少爷,你可真行,直接跑进我们的哨岗里来了。”
他自以为已经翻出了九重天外,原来还在如来佛的手心里打转转。被五花大绑扔到沈彦廷面前时,陆悠绝望地想。
沈彦廷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比起之前只是缠了条绷带而已,但显然,他看陆悠的眼神称不上友善。
他坐在椅子上,拿鞋子挑起陆悠的下巴,故意问他:“冷年糕好吃吗?你要是吃腻了这里的东西,想换换口味可以直说啊,何必舍近求远?”
“你故意放我走的?”陆悠也回过味来了。
“对啊,猫抓老鼠,多有意思。”沈彦廷捂着后脑勺,轻轻嘶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开始听话了呢,原来只是在麻痹我。我倒是想好好惩罚你,只是怕力不从心啊。”
“你们都有功。”他对着那几个保镖抬抬下巴,说:“去抽下血吧。”
“谢三少。”那些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眼里都露出兴奋之色。
陆悠还以为要抽他的,害怕地缩了缩,可看着那些人鱼贯而出,一种更深重的担忧却如阴影一般覆盖上来。
沈彦廷走到他面前,捉起他伤痕累累的脚,拿出丝巾给他擦了擦。
“真不听话。”他这样评价。
明明他在做着十分亲昵的事情,可陆悠却觉得他别有深意。
“这到底是哪里?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少年问道。
“等我什么时候玩够了这样的游戏,等我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他看着受了一夜的奔波劳累、担惊受怕的少年,哀叹道:“可惜啊,如果你不打伤我,也许我会换一种方式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