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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样对陆悠来说,的确是件好事,只是他自己不愿意离开。
可如果他的存在只会让陆悠感到恶心、厌恶和排斥,会让他不断自我伤害,那又有什么留下的必要呢?
但错失这么久的人,好不容易失而复得,要让谢牧川彻底割舍,也是万万不能的。
最后,他只能做出让步,对医生道:“我可以走,也可以不见他。但晚上我得回来,我要陪着他。”
这次医生终于点头,放他走了。
谢牧川神思不属地离开诊室,走到陆悠的病房门外,隔着门缝悄悄偷看他。
陆悠的确没有在发疯,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只是紧绷着小脸,像是再也展不开笑颜。
因为我给予你的只有伤害,所以你害怕我,对吗?
如果短暂的离开,能够让你变得更好,我愿意。
我会把精力放在报复伤害过你的那些人身上,直到将这些毒瘤从你世界里拔除,再来见你。
从那天起,谢牧川果真没再出现在陆悠面前,就算来了,也只是放下东西就走,没有过多交流。
陆悠的情绪的确得到了缓解,发狂的情况也日渐减少,看上去,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可谢牧川的避而不见,却让陆悠产生了新的误解。
是终于腻了吗?
因为自己被沈彦廷抓走,觉得愧疚,所以才会把自己送来医院。
但谢牧川是不会在一个情人身上耗费太多时间的,他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何况自己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一个随用随丢的玩具而已,本就一无所长,只有这张脸、这副身体还有点用处,能够拿来取乐,聊以慰藉。
可现在连身体都脏了,丑了,见惯了风月的谢牧川,又怎么看得上眼呢?
陆悠的身体渐渐好转,心思却渐渐沉重。
他逐渐不再外化情绪,只将所有话都藏进了心底。
他不知道谢牧川每天都有过来陪他,给他擦身、涂药、换药,也不知道谢牧川每日不见,是在为了他的事情奔忙。
他只知道,谢牧川腻了他,不想再玩这样的游戏,哪怕把他从沈彦廷手里抢回来,也只是因为良心不安。
有一次,他眼睁睁看着谢牧川在他房间里待了不到两分钟,又迅速走出门去。
陆悠无意识地跟过去,听见他在楼梯转角那里给袁星尧打电话。
“喂,星尧,期末评比是吗?还有C语言考试?你的话,通过应该没什么问题。不太懂的话,我安排个助理过来教你。不麻烦。对,我现在在医院……”
陆悠再听不下去,挪动僵硬的步伐,回到了病房里。
那样温和的语气,是他从没感受过的关爱。
原来这才是陆笙燃的儿子应有的待遇,哪怕自己付出身体,给谢牧川当情人,当男妓,也根本比不过。
因为谢牧川本就不喜欢他,不是吗?
觉得他叛逆,就把他扔进学校里寄宿,一扔就是六年。
每次自己想他想得不得了,他也不会来,只有通过故意闹事,才能让日理万机的谢牧川过来看他一回。
但原来,有些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他所渴慕的一切了。
这就是冒牌货和正版之间的差距吗?他今天才算是真正明白了。
陆悠蜷缩在病床上,将被子盖过头顶,在无尽的绝望与悲哀中,身体不断地发着抖。
只是想得到他而已。谢牧川的那些甜言蜜语,都只是为了这具身体。
一旦他连这点用处都没有,谢牧川就不会再要他了。
等察觉出面上凉意伸手去摸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第三十四章 放弃
那天晚上,陆悠又一次梦到了沈彦廷。
是在他第一次被轮//奸之后——是的,即使是这样残忍的行为,他也遭遇了不止一次。
他被玩了两天一夜,下半身已经几乎没了知觉,地上全是他的血,和男人们留下的尿液与浊物。
怕他死了,那些人会给他灌水,喂吃的,甚至逼他吞下更恶心的东西。
当沈彦廷以一种优雅的步伐缓缓靠近时,陆悠几乎是立刻就惊醒过来。
他看向那将他扔进人群的男人,即使恐惧,却也知道,他是唯一能把自己救出去的人。
所以陆悠竭力挪动着往前爬,勉强扣住了沈彦廷的靴子。
他哑着嗓子求饶,说:“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那人以一种高贵的姿态俯视着他,并没有伸手的意思,只是嘲笑道:“我为什么要放过你,你砸我的伤还痛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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