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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歉疚和礼物,除了提醒他过去有多惨烈不堪后,没有任何作用。

在谢牧川将手表再一次殷切地往前递时,陆悠几乎想也没想就一把夺过,扔进了一旁的泔水桶里。

手表迅速沉没到满载粉面残汤的泔水里,变得油腻、脏污。

这次谢牧川再无法把它捡起,就算捡起来,也不可能把这样的脏东西再送给陆悠。

“老板他们就要回来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陆悠道,他不想被人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

谢牧川静静看了他一会,虽然心里空落落地痛,可他却只想跟陆悠说对不起。因为他终于体会了那一天陆悠被他当众掌掴的难堪与疼痛,那种不被理解又说不出口的感觉。

可他是大人了,他不能用眼泪和哭叫来表达,他只能把所有难过藏进心底,化成一句话:“你忙吧,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谢牧川果然在这一日离开了小镇,等陆悠发现对面那张门再不会在他出门时闻声而开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件事。

只是谢牧川留下的那些灯依然亮着,照耀着他回家的路。

第二日,同样的盒子又以快递的形式出现在了他的房门口,同样的智能手表,同样的功能,却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了。

陆悠再次把它丢进楼道的垃圾桶里。但或许是没人打扫的缘故,到第三日,它还在那里静静地躺着,无声时地诉说着对他的思念。

这次陆悠没有再举步离开,低头静静看了它半晌,认命般的,伸手将它捡了回去。

第五十八章 要结婚?

日子过得很快。

从前不知道陆悠音讯的时候,三年也都麻木地熬过去了。

但现在知道了陆悠的下落,却看不到也摸不着,便只觉得每一秒都度日如年。怕陆悠厌恶他的监视,他连人手都没安插,最多让人盯一盯有没有坏人进出小镇,危害到他的爱人。

就这样脚不沾地地忙了快一个月,谢牧川终于将那些冗杂的事务处理得七七八八了。但因为他是商人代表,身上还挂着一些政府的头衔,他不得不外出公干,一来而去,又是一月悄然流逝。

他在工作之余,多了个别的乐趣,就是看向手腕上的同款智能手表。他摘除了那些无用的名表,每日满心期待着能等来陆悠的电话。可是没有,一次也没有。

或许悠悠只是太忙了,没空。谢牧川这样想。

或许他没什么紧急的事情,那就说明他现在很安全,也很自在。谢牧川会给每一日的失望编好恰当的理由,给他的爱人想好陈词。

他苦熬到解放的那一日,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奔赴过去,将一群没来得及赶上的下属抛诸脑后。

他甚至不愿意这些人跟过去,生怕打扰了他和陆悠的相处时光。

然而,当他赶到小镇,还没来得及走进小巷时,就看到蛋糕店门口正张灯结彩,路边甚至搭起了红拱门。

几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分外清晰,刺得他的眼睛阵阵发疼。他眯起眼去看,在辨认出是“庆祝陆先生、程女士喜结良缘”,瞳孔骤然缩成了一个针点。

程老板正欢欢喜喜地在门口摆放花篮、绑扎彩带,正高兴呢,视线里突然窜出一个高大熟悉又黑沉着脸的男人,正是谢牧川。

“程老板,是谁要结婚?”他的脸俊朗帅气得像电影明星,神色却阴暗得像地狱里爬出来的孤魂野鬼。

程老板被他问得一愣,都忘记了去顾及他的脸色,下意识回道:“还能是谁,我外甥女啊。”

好一阵没看见谢牧川,她都快把小悠这个叔叔给忘了,只怕人家是为没请他而生气呢。

“为什么要结婚?”谢牧川这话实在问得刁钻,简直像在无理取闹。

也就程老板、程舟这种钝感力强的人能应对这种阴阳怪气的问题了,当即直愣愣地回答道:“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怀孕了呀。前几天刚检查出来的,快一个多月了。”

“这不可能!”谢牧川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悠悠连被人碰一下都会害怕,怎么可能会和女人发生关系?他怎么会……他怎么敢……他怎么能?

难道他只是对男人如此,却对程舟例外?

不!

程老板眉飞色舞又有点脸红地说道:“诶呀你别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害臊,搞什么奉子成婚。我都说了要矜持点,偏不听。这不,都搞出小孩来了。”

谢牧川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连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才回去两个月而已,为什么连天都塌了?

一想到陆悠曾经跟别的女人抵死缠绵、忘乎所以,谢牧川就感到心肺里的液体都成了剧毒,几乎要把他的胸口腐蚀出一个血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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