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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时他心伤难愈,满身尖刺,本能地排斥着来自于谢牧川的一切,才会产生那么多误解。
他心潮难平,便再也吃不下什么,一步步走到谢牧川房间,看他正在整理衣服,便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身。
谢牧川动作一顿,轻声问他:“就吃好了么?”
陆悠没有回答,他只是依偎在谢牧川背后,一言不发。
谢牧川没舍得挣开这个怀抱,便任由他抱着。
过了许久,陆悠才开口:“你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男人温声问。
“说你一直在关注我,一直没有放弃过我……我想要你的关注和肯定,而不是沉默不语……在我最痛苦的那段时间,你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给过我……”
哪怕他只是在陈述,谢牧川还是听出了他的心酸。
男人转过身,看向他无比脆弱、泫然欲泣的爱人,说:“你那样排斥我,我不敢再靠近你。我以为只有等沈彦廷死了,才能有重新拥抱你的资格。”
他想起陆悠崩溃时的言语,解释道:“我没有围着星尧打转,日日都在公司和你的楼下流连,想办法处理那几个家族的事。我也没有整日陷在笙燃的事里,仅仅只祭扫了一次,就被沈彦廷诱导你看到了。”
“只有沈的出狱在我的意料之外,因为最后一任继母和他有染,王家出手保了他。”
陆悠吸了吸鼻子,回道:“人都死了,当然随便你怎么说。”
谢牧川恨不得指证山河、晓谕日月,道:“我要是有半句假话,不得……”
陆悠堵住他的嘴,摇了摇头,道:“我不要听这个。”
谢牧川便知他是舍不得,伸手将他拉到腿上坐着,认真道:“悠悠,跟你在一起后,我连别人的半点心思都没动过。我对星尧只是父子之情,因为愧疚,想要进行弥补。至于陆笙燃,是因为那时分别得太过惨烈,我才一直难以释怀。”
“我和她只相处了一两年光阴,可是悠悠……我们已经在一起八年了。”
“一年不到。”陆悠纠正道:“从前你只当我是个讨厌的小孩。”
“好吧,那现在是四年?”男人顺着他的话往下讲。
“两年不到。”陆悠再次纠正:“分开的这三年,你也配?”
谢牧川便不说话了,算是认可了陆悠的计算。他只是虚虚搂着这失而复得的爱人,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这段感情走过太多的弯路,跌跌宕宕,刻骨铭心。
他不愿再让陆悠在荆棘丛里跌跌撞撞,以后他会用自己的身躯护着他,不再让他受一点伤害。
他亲亲陆悠的小脸,说:“我陪你一起去吃饭吧,不然菜该冷了。”说完又指指柜子上那一堆雕塑和积木,道:“那些都是没来得及送给你的。等以后我把它们带回家里去,我们一起来完成。”
“谁要你这堆破烂。”陆悠道。
谢牧川失笑:“好吧,那我的宝贝,你想要什么,我为你独家定制。”
他不等陆悠回话,就将他打横抱起,在对方的惊呼声里,大步跨过两个门槛,去吃耽搁已久的午饭了。
谢牧川体贴起来,的确腻得死人。
成熟男人的魅力,就在于他事事都能考虑得周全。陆悠不过整理几件衣服的功夫,他已经将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打包好了,还安排了司机到楼下来接。
陆悠稀里糊涂地被他安排好了一切,看着转瞬间变得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颇有些无所适从。
他蜗居了三年的地方,就要永远离开了?
谢牧川看他依依不舍,并没有出声惊扰。只等陆悠追忆结束的时候,才一把牵住他的手,说:“走吧。”
他们来到楼下,步行不过几百米,就到了陆悠工作的地方。
糖果店小姐姐老远就看见他们走了过来,专门在门口等着,好笑地问了一句:“老板,你们要是走了,这店还继续开吗?”
谢牧川看看陆悠,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笑着道:“搬到H城去吧,我们都在那。”
陆悠没发表意见,算是默认了。
他抛开谢牧川,走进米粉店里,跟老板和老板娘依依惜别。
一开始,就是这对善心的夫妇收留了他,给他东西吃,给他地方住,让他在异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感受到了父母只爱。
尽管店里已经请了两个新的伙计,老板两人还是有些不舍,跟他抱了好久,才舍得放开。
“小悠他叔。”谢牧川进门以后,老板娘这样叮嘱道:“你回去以后,可得好好看顾他,别再让那对禽兽父母虐待他了。”
善心的夫妻俩不清楚陆悠的过往,只能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他的经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