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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悠挥手跟他们打招呼,脸也有些红了。
跟个男人结婚,像什么样子。他想。可当他抬头去看,见到谢牧川脸上漫溢的幸福时,那些扫兴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他的确让这个人等得太久了,虽然曾经有过坎坷和伤害,但这些年来,谢牧川也做得够好了。
想到这里,他终于坦然地挽上男人的手臂,换来那人满意的一笑。
不止如此,连他的同学和老师们,谢牧川也一并请来了。有些人不过是陆悠顺嘴提过一两句,也都出现了在宴席上。
至于谢家那些亲族,则用不着陆悠操心,自有谢牧川来应付。
穿过花路,就到了礼堂。牧师早已在尽头等候。
两人走上高台,由着牧师在身侧宣读誓词。天光从窗棂里透过来,如一束圣光打在他们身上。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美貌或是失色,顺利或者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尊重他、保护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到生命尽头吗?”
本是普通的誓词,但或许是因为自己成了故事的主角,便也不觉得平常了。
“我愿意。”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而谢牧川甚至在后面轻轻补了一句:“至死不渝。”
他们在来宾的注视下交换戒指,又在牧师的指引下亲吻对方。
谢牧川用那双紧实的手臂抱住他,强势又温柔地吻上来,堂而皇之地当着所有人的面与他深吻。
陆悠没想到他会来真的,没一会就被亲得气喘吁吁,只剩下捶他胸口的份了。
缔结完西式的承诺后,还要进行中式的礼节,主打的就是一个面面俱到,不留遗憾。
陆悠的生身父母没有被邀请,坐在高堂上的是外公外婆和谢父谢母。
陆悠和谢牧川两人依次敬茶敬酒,外婆甚至哭着抱了他一下。
虽然情感上已经有了裂痕,但那多年养育之恩也不是白来的。陆悠顺从地接受了这个拥抱,轮到谢父谢母时则自然了许多,爽快地接了红包。
他这幅小财迷的样子,让谢母忍俊不禁。谢父哼了一声,脸上虽没太大表情,但态度还是认可的。这性子倒是和谢牧川一致了。
行完大礼,一堆伴娘伴郎便簇拥着两人,嚷嚷着让陆悠扔礼花。
陆悠哪里做过这个,得亏谢牧川握住他手腕,使力一抛,便看见一大束鲜花高高飞起,往人群里坠去。
程舟一路追着花跑,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捞,险之又险地将花束抢到,却也和别的年轻男子摔到了一起。
“我抢到了,我抢到了!”她兴高采烈地喊:“陆悠,这回可算是你送我的了!”
直到被压住的男士呼痛,她才后知后觉地将人扶起,连声道歉。
来抢花的都是俊男靓女,两人眼神一对,彼此都红了脸。无形中,成就了一段新的佳话。
学长屈居在小孩那桌,眼看着不远处的两位新郎如胶似漆,只觉得饭也是酸的,菜也是酸的。
他无比懊悔自己当日怎么匆匆就走了,要是他耐心听完陆悠的苦衷,或许今日与陆悠共赴婚礼殿堂的,就是自己了。
他愁眉苦脸,对面一个忙着扒饭的小孩也是神色不愉。
学长见他模样俊俏,又不过十岁大小,忍不住问:“你愁什么?”
小孩往嘴里舀了一勺饭,眨巴眨巴眼睛,道:“我老婆没了。”
学长:“嗯?”
小孩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我的初恋,被牧川叔叔抢走了。呜呜,我的悠悠。可我太小了,抢不过他。”
学长只觉五雷轰顶,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你也喜欢陆悠?”
小孩说:“我们已经认识六年了。我还记得他抱我看电视,他的胸好软。我们一起吃水果,一起拼图,他还给我发红包。他也很喜欢我的。我要是再长大点,就能娶他当老婆了。”
学长差点喷饭,没想到有人比自己还异想天开。他忍不住插嘴道:“那我还亲过他呢,四舍五入一下,是不是我和他连小孩都有了?”
小孩听出他话里的嘲笑意味,还得知他们亲过,更气了。他把勺子往碗里一放,破防道:“我讨厌你们!你们大人都是坏蛋!”
说完连饭也顾不上吃,哭着跑了。
陆悠这辈子喝过好几次酒,有消愁的,有苦涩的,这还是第一次,他尝到自己喜酒的滋味。
他饮得脸上发红,醉意朦胧,到最后甚至得靠谢牧川搀扶。
可他神智却是清醒的,和谢牧川并肩坐在礼堂侧面的高台上,看着远处苍翠的草地,还有绚丽的彩色喷泉。
两人戴着戒指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谢牧川一边摩挲着他的掌心,一边问他:“宝宝,开心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