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父和庄阿姨也都是温柔善良的人。
自己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家人,如果和沈棠风结婚,以后一定能在温暖家庭的包围中,幸福地生活下去吧。
请二位开香槟吧。侍者递上一瓶堡林爵老藤香槟,深绿瓶身,瓶颈上系着华丽的深绿缎带,就连这一物之微,都妥帖地选了何惊年最爱的颜色。
沈棠风砰地开启瓶盖,何惊年和他共持瓶身,两个人一起往香槟酒塔中,缓缓倒入金色的酒液。
芒果与木瓜的果香交织,进而衍化出蜂蜜、面包以及香料的芬芳,伴随着酒液如珠似玉地迸流,如熏醇的仲夏晚风,盈盈飘荡整座大厅。
少顷,晶莹透明的香槟酒塔被斟满,如同一座金色喷泉,汩汩冒着芬芳。
毫无疑问,这正是丰饶甜美的爱之况味。
庄曼吟望着何惊年和沈棠风亲密地靠在一起的身姿,睫毛微微颤动起来。我就知道,她喃喃,我的小雨一定会回来的。
沈鹏一言不发地握住妻子的手。
当年,你为了安慰我,把棠风领回家,我对你大发脾气,还把怨气都撒在棠风身上,现在想想,真的好不应该。
别说了,都过去的事了。
我真该感谢你收养了棠风。
是啊,棠风是个好孩子,各方面都非常优秀。
我不是这个意思。庄曼吟转过头,对丈夫露出微笑。幸好收养了棠风,才有机会让年年做我们家的孩子,我也能听到年年改口叫我妈妈。
沈鹏动了动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公,你看,年年今天多漂亮啊。庄曼吟欣慰感叹,来的那些年轻人里面,谁都比不上他。
确实,在订婚宴开始前,有专门的造型师为何惊年着意打扮了一下。纯白的高级西服将他妥帖包裹,显出清瘦高挑的身形,更平添几分俊秀清冷。
这样的何惊年,笑意羞涩地被成簇红玫瑰映衬着,简直漂亮到惹人惊艳
至少当原辞声推开宴会厅大门、一步步走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无论多么纷扰喧闹的环境,无论多少人拥挤在那里,总能准确地将目光投注过去。
移不开眼睛,控制不住心,整个人毫无抵抗能力地追随他而去。
晚上好。原辞声薄唇勾起笑意,眼睛里却含着冰冷尖锐的星芒。他一步一步走向何惊年,抬手拿过一杯香槟。澄金酒液轻轻摇曳,映出那张笑容愈发深刻的面庞。
你要订婚了,怎么能不邀请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依萍参加书桓和如萍的订婚宴be like
下一章原狗就要唱歌、发酒疯,跑出去说要找他的刺,然后爬桥,然后跳江(开玩笑)
第38章 归还
刚才还热闹欢乐的气氛, 瞬间冻结成冰。
今天参加的宾客里,许多人都知道何惊年和原辞声的关系。他们都在心底暗暗佩服,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个青年看似温柔清纯, 却当真有手段, 能让两个极品男人都对他迷恋到不行。
眼见形式越发剑拔弩张, 料想两虎相争,大场面在所难免, 这一趟可真是来值了。
众人既紧张又期待地等了好一会儿,但原辞声却并没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 只是头一仰,将手中那杯香槟一饮而尽, 然后继续盯着何惊年看,眼睛像要冒火。
何惊年看见他就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忍不住害怕。这时,肩膀一暖, 沈棠风搂住了他, 他忽然生出勇气,直视原辞声, 道:你今天来,是来祝福我和棠风的吗?
原辞声一僵, 刚喝下去的香槟像变成腐蚀性的毒药, 在胃里猛烈燃烧起来。
祝你们以心印.心,心心不异。他举起手, 指间的钻石戒指闪动着冰冷璀璨的光。愿如此戒, 朝夕不离。
何惊年微怔,没想到他竟表现得出乎意料的正常。
人为了幸福究竟要付多大代价, 之前,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原辞声笑了一下,现在我终于发现,最困难的不是换取,而是发现。
当我还戴着这枚朱诺的时候,为什么就没能及时发现呢?他平静地、甚至犹带笑意地说着,又拿起一杯香槟,喝下。既然要毒死他,那就更彻底一点。
你能来,我简直不敢相信。沈棠风把何惊年搂得更紧一些,正是一幅情投意合的亲密模样。
你愿意祝福我们,我真的特别高兴。他笑得欢欣,你知道的,我和年年最需要的就是你的祝福了。
原辞声握着杯脚的手指一紧。来这里的路上,我一直在幻想你们订婚的画面,现在见到了,果然,比我想象中更般配。
那是自然。沈棠风道,我和年年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如今终于修成正果,从今以后,我们肯定会好好走下去。
原辞声又拿了杯酒,喉结滚动,一饮而空。
何惊年看着他,见他苍白如瓷的脸颊泛起异样酡红,忍不住道:这就酒度数挺高的,你别再喝了。
原辞声笑了,你是在关心我吗?
沈棠风抬眉,你是客人,年年关心一句无可厚非。
是啊,我是客人。原辞声喃喃,忽像想起什么似的,来得匆忙,也没有准备礼物,你们不会怪我吧?
说到礼物,沈棠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这个请你拿回去。
原辞声眼珠向下一滑。
你以前送年年的红宝石,现在年年再拿着也不太合适了。
原辞声一震,盯着何惊年,颤声问:一直都留着吗?
我不知道是你的。何惊年平静道,早该还给你的。
第二次,原辞声想。他又一次把夜莺还给了自己。在这个订婚宴上,要彻底和自己断了最后一丝联系。订婚宴之后是什么?婚礼?此后,他的妻子要变成沈夫人了吗?
想到这儿,原辞声那颗已经痛到麻木的心,又爆发出一阵痛心刻骨的剧痛。不行,那绝对是不行的。仅是看到他俩站在一起,他就快要支离破碎了。
你要还给我的,又何止是这颗夜莺。原辞声怆然惨笑,指尖触到的,不是质地柔软的绒盒,而是一把淬毒的尖针。尖针刺穿指尖,随着静脉血管游走全身,为他施以最惨无人道的酷刑。
何惊年眉心微动,为什么你会给它取这个名字?
不是我,是我母亲。原辞声凝视着他,她曾说:这颗宝石是夜莺的心,它比夜莺用心头热血供养的玫瑰更红。我希望在未来,我的廖夏能把它献给足以与之相配的纯洁爱人。
毫无征兆地,何惊年胸口一下子纠紧了。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捅穿他的胸膛,要将他的灵魂生生扯出来。
廖夏他着了魔般在心底反复念诵这个名字。谁是廖夏?原辞声吗?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棠风关切地看着他,年年?
何惊年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转身和他招待别的客人去了。无论这个名字令他多么震动,只要和原辞声有关,都是他不能再在意的了。
原辞声站在原地不动,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他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何惊年和沈棠风一起开的香槟,一双眼睛幽绿得发黑,透不进一丝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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