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接电话的不会是我。
“你在哪,给我滚到医院来,现在!”
贺巡布满戾气的命令,和他对待柳茶的温和是截然不同的。
我也好奇,是谁拿着我的手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出来的是男人粗犷的声音,操着一口乡音,“我们是救援队,机主可能被泥石流冲走了。”
我亲眼见过山脉塌方。
无数的石头裹在泥沙里,汇聚成一条河向我涌来。
那一刻的渺小,惊心动魄。
但我逃不了,只能眼睁睁等着被泥沙吞没。
痛,很痛。
石头碾碎了我的身体器官,泥沙灌进了我的口鼻,我甚至连一声‘救命’都喊出来。
贺巡缄默了。
我在一旁兴致盎然的观察着他的脸,不放过任何的微弱表情。
但他只是呆怔着,难觅一丝一毫的悲伤。
短暂的死寂后,贺巡开了口,“不管你是谁,给我转告她,耍这些低级的花样没用,我只给她半个小时,她要是不来,明天姜家的股价会跌停板!”
说完这句,他利落的挂断电话,双目沉沉的注视着病房里,人堆里的柳茶。
他的焦灼,只为柳茶。
我以为泥石流的痛,是我毕生最刻骨铭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