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路凝噎道:二哥,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箫路就赶紧穿好衣服,和林委西一同到了乔家医院。他到达病房门口时,门外站了两个保镖。
箫少爷,请。保镖鞠躬,为他打开了门。
林委西看这阵势,说:我就不进去了,箫路,我在车里等你。
箫路回头,抱了抱林委西,道:林哥,谢谢你。你回去休息吧,陪护我一个晚上也很累了。
林委西想着箫路应该不会走了,便点头说:好,有事打我电话。
嗯。
你来了,箫路。乔清越坐在沙发上,精神萎糜不振,像是一晚上都没睡觉,他嘴里含了一根烟,烟没有点燃。
二哥。箫路叫了声,而后脚步匆匆地走到病床前。明明前两天乔清枫还生龙活虎,跟他笑着说要接他回乔家,现在却色如死灰,毫无生气。
箫路颤抖地抓起乔清枫的手,亲吻着他的指尖,然后俯下身体,耳朵贴在胸膛,听着里面的心跳声,沙哑地说:清枫,清枫
你还在心脏里吗?
清枫。箫路又喊了一声。
心脏依旧在跳动,可他没有听见其它声音。
清枫。箫路继续念着这个名字。
心脏仍没有半点回应。
清枫。
清枫。
箫路一刻不停地呼喊爱人的名字,几乎达到了魔障的程度。乔清越惊愕失色,把烟扔到垃圾桶,赶忙起身阻止这疯狂的举动。
你别这样,箫路。乔清越抓着箫路的肩膀,想让他停下。
箫路继续流着泪,泪水淋湿了乔清枫胸前的衣服,哭泣道:二哥,我只是想他停顿一下,又说,我只是想让他听到我的声音,说不定他听到后,就会醒了。
乔清越盯着箫路碧绿色的眼瞳,看出了眼里的一种可怖执念,继而不禁松开了力道。
他猛呼一口气,在原地打转一圈,最后说:好,你先看着他,我得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嗯。
乔清越走后,箫路雷打不动的一遍遍呼喊着乔清枫。
半个小时过去,乔清枫没回应。
一个小时过去,乔清枫没回应。
箫路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难不成清枫已经完全被抹杀掉了?
求求了,别再让我失去他了。箫路万念俱灰,又像是抓住了主心骨,系统,清枫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箫路系统迟疑不决,最后终于回答,由于我们在此世界已经完成任务,确认病毒是否死亡的工作,不是由我们完成的。没有相关的检测仪器,所以我无法真正检测出他是否存活。
这是系统给箫路的提示。
第二个任务者箫路站起身,使劲地咬着食指,回想起了前面的种种事情,猛然之间,他的身体一震,睁大双目。
箫路已经知道第二个任务者是谁了
他翻出手机里的联系方式,给对方打了一个电话。
喂?箫路喉咙发紧,他望着窗外的大雪,颤音说,安然,你能来一趟乔家医院吗?
哥哥,你要去哪儿?楼家明正抱着雄父雌父,就见楼安然拿起大衣,准备出门。
安然,你是要去见乔清枫?刚刚我询问了乔家,乔清枫已经抢救回来了,他们现在也不会让人探望。
雌父。楼安然围好围巾,他决绝道,我必须去,他们会让我进去的。说完,他便跑出了家。
这傻孩子,乔清枫都选择别人了,他还把心思放到对方身上。这段关系断了也好,我可不喜欢那疯子,乔清枫太狠太绝,没有一点人情味。
楼安然开着车,一路加大马力地赶到了医院,保镖打开了门,他才放慢脚步,气喘吁吁地望着箫路。
箫路擦干净眼泪,站起身,转身看着楼安然。
两人中间隔了十几步的距离。
楼安然整理好心情,向前走了一步,想像以前一样喊一声「箫路」,可他刚想说出口,箫路的一句话就让他愣在原地。
箫路凝视楼安然碧绿色的眼眸,轻轻地说:小然。
楼安然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眨了眨眼,缓缓笑道:箫路。
他又说:哥。
嗯。箫路向前走了几步,红着眼,我想起来了一切,你之后过得好么?
楼安然迈出几步,感觉眼睛有点刺刺的,刺得泪水要开始出来了,他哽咽说:过得很好,遇见了很多有趣的人和物。尤其在这个世界,我有了一个有钱和睦的家庭,雄父雌父哥哥都很温柔,我现在也做哥哥了。
箫路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浅笑,那很好。
他垂下眼睑,又问:有喜欢的人吗?
楼安然抬头看向箫路,迟疑地点头。
箫路的双手握紧。
哥,我从来没喜欢过乔清枫。你不用感到自责,我现在对苏修辰有点好感,他工作能力很强,和他朝夕相处越发觉得这人不错。楼安然说。
箫路闭起眼睛,吁了吁气。
哥,你把我叫过来,是为了那件事吧。楼安然在脑海里叫了系统,让它拿出仪器准备检测。
箫路转头看向乔清枫,又犹豫再三地问:如果清枫还在,是不是系统还会灭一次。
他现在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如果没有仪器,他不确定乔清枫是否被毁灭。据刚才系统说,病毒脱离人体后,身体会有半年的昏迷期。
箫路不想抱着乔清枫醒来的期望,守着早已空空如也的躯体,最后得到他死亡的结果。
楼安然说:结果由我来确定,我如果说毁灭,系统就会提交这个答案。
箫路握拳道:如果被发现,你会受到惩罚的。
哥,没事的,惩罚能有多重啊。楼安然粲然一笑,原来你护了我十九年,什么罪都是你来承受,挨打挨骂,饿肚子,被歧视你从季清哥那里得到什么好吃的,也会特地留给我一份。
我和你可是同岁啊,是一样大的。你仅仅占个「哥哥」的名号,就为了我做这些事情。哥,你就是太善良心软了。
楼安然走到箫路的面前,伸出手抱了抱他。箫路收紧楼安然的背,听到他说:他还在,不过很微弱,我看见了有很强又温暖的光包围着他。
箫路听后喜极而泣,眼泪夺眶而出。
楼安然放开了箫路,抬手抹去他的泪痕,认真道:出了这个门,我以后可不能喊你哥了,毕竟现在我比你大了两岁。
哥,今年一起去看花展怎么样?首都要迎来第一次花展,之前我们打算去看,结果没看成,半路返回了。
箫路泪光闪烁,看不清楼安然的脸,他后悔说:这还得怪我,如果不是我发烧,我们也不会回程,遇见装满货的大货车。
有时候得看缘分的,一些不是你的,你怎么想要抓住都会失去,有些人和事,兜兜转转还是会再遇见。楼安然笑道,哥,你在这里很爱流泪呢,原来哭都不哭一声的。
箫路感受着楼安然为他擦泪,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