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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安静地看着小熊呼吸起伏。
李玥伸手抱起小熊,它的眼睛稍稍睁开,然后又闭上了。
就算是被抱着,它还能继续睡。
“胖了好多。”李玥摸着它身上的毛发。
许敬宗带着吐谷浑使者阿达兰而来,张阳朝他招了招手。
终于看到张阳,阿达兰眼泪鼻涕一起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张侍郎为何说话不算话。”
“如何说话不算话了?”
阿达兰跪着低下头,“当初礼部不是这么说的。”
张阳摇着手中的扇子讲道,“当初是当初,我们承诺收留了你们,认祖归宗又是另一回事,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也不用太介怀。”
阿达兰双手握拳。
张阳小声道,“敢问贵使对吐谷浑的忠心有多少?”
阿达兰就要当场发誓绝对忠心吐谷浑王室,可他看到对方的笑容,如鲠在喉说不出话。
张阳拍着他的肩膀,“你的家人不会受到吐谷浑王室的影响,你们自然可以安安心心地在长安城生活。”
他用力咽下一口唾沫。
“大家为了利益聚在一起,你的利益也达到了,你难道真的在乎吐谷浑王室的死活吗?”
“我……”
“正好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跑一趟高昌。”
阿达兰还没回过神,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大起大落的事情。
现在的阿达兰很迷茫,也坐立难安。
张阳低声道,“以前你为吐谷浑王室办事,那么现在可以给大唐礼部办事,我们中原有句话叫作良禽择木而栖,在中原吐谷浑王是有罪的,吐谷浑王室也是有罪的,与其为了保住吐谷浑那荒唐的王室,你更要保全你自己,你懂我的意思吗?”
阿达兰怔怔地看着张阳。
“你帮助大唐拿出吐谷浑王的罪行,从此你就是我们礼部的人,相比没有什么实力的吐谷浑,再看现在的大唐,你愿意站在哪一方?”
一滴汗水流下,阿达兰依旧跪在地上。
“我愿意追随礼部,追随大唐!张侍郎!”说出这番话,阿达兰心中也是一惊,好似这些话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一般,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
“中原还有句话叫作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希望你也是这样的人。”
阿达兰混身颤抖,这是他第一次恐惧一个人,恐惧张侍郎,这人算计太深。
“既然伏允已经入狱,吐谷浑的王室带出来的财宝可在?”
阿达兰稍加思索低声道,“都在,就藏在长安城外有人看管。”
张阳笑道,“全部带来送到骊山脚下的封地,许侍郎会带你去的。”
阿达兰跪着俯下身子,“明白了。”
张阳还是一脸地微笑,“从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一条船上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损俱损的意思。”
阿达兰连忙回话道,“小人从此与伏允再无干系。”
“哈哈哈。”
张阳爽朗地笑着。
坐在凉亭中的李玥夫君的背影,她的小脸上带着骄傲,夫君一直为了自己的目标在努力。
曲江池内很安静,这里平时不会有外人来往,算是皇家别苑。
因为公主的关系,自然是可以进入这里。
除了重要的日子,能够出入这里的人都是得到当今陛下认可的权贵和陛下的宗室中人。
四周没有其他人,自然也没外人听到三人的谈话。
张阳拿出一份方略,“这上面写着是我对高昌的方略,届时,你随着高昌王子前往高昌,按照这份方略帮助高昌,具体如何施行,离开前许侍郎会教你的。”
阿达兰看向许敬宗。
许敬宗笑着点头。
“用更多的奴隶来代替普通人的生产,我们会给你银钱资助,让你成为高昌或者西域最大的奴隶主,当然这一切要以一种静默的方式进行,西域文化程度太低,对他们来说劳力和女人都是财产都是可以买卖的。”
“一旦当奴隶的人数超过高昌国普通民众人数的五倍以上,你的计划就能完成大半,同时你可以交更多的税交给高昌王鞠文泰,商人需要奴隶生产,并且奴隶是一口价对他们来说可以无止尽压榨的劳力。”
“那里与中原不同,中原一直以来都以耕种为生,所以这个计划无法在农耕的中原施行,但却很适合不事耕种的高昌,整个高昌的生产离不开奴隶。”
“完成这些步骤的前提就是你要改变对财富的观念,真正的财富不是金银,谁掌握了生产,谁就掌握了财富。”
“至于高昌王,你可以尽可能让他沉迷在酒色与金钱的世界中,让他陶醉,让他无法自拔,想要毁灭他,就要让他疯狂。”
听着张阳的话语,阿达兰汗水直流,他的话像是恶魔在低语,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一句一句的话语不断在脑海中形成一幅地狱般的景象,这种景象像是有无数人在哭嚎,有很多人在狂笑。
金钱女人是致命的毒药,西域故事中的幽冥,苦难中的人群。
阿达兰无力站起身,浑身颤抖着。
“当一切都不可收拾,就是你推翻高昌王统治的时候,你要成为那个带领奴隶推翻高昌王的人,那个领头人一定要是你,不能是别人。”
“最后我会用钱买下高昌,而你可以放奴隶自由,我得到高昌,你能得到西域人的敬仰,以后怎么重建高昌我会和你说,除了我的话,谁也不能命令你,你就是我在高昌的代理人,你明白了吗?”
阿达兰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是他从未想过野心,从未预想过的高度。
“具体细节要怎么做,许侍郎会与你细说,不要试图反抗,也不要想着中途变节,你要知道大唐打下高昌不是难事。”
“你的家眷也会在长安城活得很好,如有背叛我可以用礼部的名义将话语传给西域诸国,让你在西域再无立身之地,你就只能做一个流亡的人,你明白我的话吗?”
阿达兰重重磕头,“张侍郎放心,小人愿意为了张侍郎,为了大唐走一趟地狱。”
这话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鼻涕黏在地上。
许敬宗扶着他站起身,因为脚软他又一次摔倒在地上。
这家伙吓得走不了路。
深知这个方略的可怕之处,这是要夺走一国的国祚,毁了一个国度的事情,在张侍郎嘴里说出来竟然如此轻而易举。
罗马之所以会灭亡,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不知结果会如何,姑且一试,对我们来说没什么损失,反正也是用他们吐谷浑的钱。”张阳重新坐下来。
而李玥还在继续她的实验,看着泡在壶中的鸡蛋慢慢浮起来,没有浮出水面,最终浮在了水的中央,没有沉底,因为水里面加了盐。
而另外一个水壶中的水没有放盐,鸡蛋反而一直沉在底部。
“一个很有趣的实验。”李玥记录下实验的结果。
“阿基米德研究出来的原理,物体在水中受到的浮力是物体排开水的重力。”
“阿基米德是谁?”李玥好奇问道。
“一个很厉害的前辈。”张阳解释道。
风力,浮力,重力,热力,李玥一直都在吸收着这些知识,平日里她都在看书,不论是现在朝中的书籍史经,尚书又或者研究这些物理学知识,她对知识有种执着。
这些知识慢慢改变着她对世间万物的看法。
大唐的寻常人对风的产生,天空会下雨是一种理解。
对现在的李玥来说又是另外一种理解。
这是科学的魅力。
中书省,张大象抓捕和审问的过程,都有中书省的官吏参与。
不说吐谷浑王室的身份,光是吐谷浑这块地本来就是中原的。
这是中原收复失地的事情。
礼部对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房玄龄很满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