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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阳倚着门思量点头。
“还有秘书监的人传言颜师古即便是要不学无术的商贾或者权贵子弟,也看不上寒门苦读出来的学子。”
“嗯,我去过秘书监,听说唐观就在那里。”
“此人就是这样脾性。”张大安也揣着手,“自从来了东宫之后,此人确实学识渊博,不论是说文解字还是专研那些生僻的典籍,他都能讲出独道的观点。”
“他又对你刻薄过吗?”
张阳这么一问,张大安先是思量,接着回话道:“倒是没有,他时常说起父亲,说是非常钦佩父亲的为人,也说不上责难吧,他时常与我和大哥作比较。”
“张大象?”
张大安点头。
“你跟大象兄有什么好比的,再者说了你们根本就不是能够在一个领域做事的人。”
“颜师古确实是一个很古板的人。”张大安感慨着,“在他老人家的心里好似对所有人都已经有了一个牌子,不论对方的言行举止如何,或者学识如何,他老人家只要从心里拿出一个牌子,确认你是什么样的人,往后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在他心里都是这么一个印象。”
“我懂了,就是喜欢给人打标签,而且非常地刻板。”
“确实是这种意思。”张大安回话。
又看了看东宫,李安俨就守在门口站得笔直,板着脸,张阳收回目光,“太子最近在锻炼吗?”
“一直有打沙袋。”
“你帮我找一些地理志相关的书籍,如果有关于南诏的典籍就更好了。”
“兄长稍等,这便取来。”
张阳站在崇文殿,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画下了三个圈,三个圈分别代表金矿银矿和铜矿。
首先要确认一件事,那就是中原对铜矿和银矿的开采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张大安捧着一堆书卷出来,“先找到这些,我再去找找。”
在门前坐着,张阳拿起一卷书翻看着。
从战国开始的《禹贡》便有对地理自然的描述,只不过局限性很大。
再有说山海经,如果换做世家子弟和儒家学子他们会觉得山海经一本杂书而已。
不过当仔细看山海经的时候会发现,其实在山海经记录中描绘山川自然也不少。
放下一卷书,张阳又拿起一卷,这卷书是水经注,水经注对地理的描绘就比较详细了,可这本书记录的大多是水利方面的知识。
因为水经注是后汉时期的著作,当看过了司马迁的《河渠书》之后,才觉得《水经注》的记述上有很多借鉴了河渠书的地方。
晚年大器晚成的司马迁当之无愧,惊才绝艳。
张大安又拿着几卷书从崇文馆走出,“张侍郎在,这里有吴越和岭南相关的地志,不少有提及南诏一带。”
将眼前十数卷书用包裹包起来,张阳将其扛在肩上,“你平时多看着点太子,颜师古此人……”
张大安回话道:“保持距离,也要恪守自己的底线,万不可无辜迁怒他老人家,若有不对之处,在下还是会提醒太子。”
“聪明多了,你现在都会抢答了。”
“我有空和徐长吏常谈话,也能有所收获。”
听到是徐长吏,张阳左看右看,他人呢?
张大安讲道:“说是要在东宫小憩,这个时辰也该醒了。”
有过前一次的事情,受不过这个说话又碎又密的长吏。
提着包裹张阳一边走一边说道:“不用和徐长吏说我来过,也告知太子,那份课外读书骊山还会加紧印刷,保证让此书传遍各个州郡。”
“兄长慢走。”
一直快步走出东宫,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皇城一路走过,路上来来往往的只有一个个脚步匆匆的官吏。
再看一眼自己的礼部,就只有李百药坐在其内,正打着瞌睡。
并不想把自己的手下束缚得太紧,如果所有人都只听一个人办事,难免会在不少地方有所掣肘。
让张大象,许敬宗,张大素三人各自带着一个团队办事。
想想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还在与各国的使者正在谈话,又或者是和长安城的一些西域人正在打听消息。
让他们带着团队办事,每个团队都有各自的方向,西域,南诏,辽东三个方向都可以同步进行。
不仅仅是效率,团队和团队之间也能相互配合,更可以相互竞争。
个人能力在团队中也能有所放大,也能对个人起到影响和学习的作用。
许敬宗本就是一个做事很有自己风格的家伙,尤其善于交朋友,这种人给他太多的束缚反而适得其反。
李世民正看着后宫的一片空地,听着阎立本对太液池的规划,将这个六百亩地改成一个太液池。
听阎立本说完一番话,李世民低声道:“这件事再延一延吧。”
阎立本又道:“陛下,雨季已经过去,错过了这个时节只能再等明年了。”
李世民点头,“朕明白。”
阎立本躬身道:“臣就先把舆图给收起来了。”
看李君羡来了,李世民低语道,“你先退下吧。”
回头看了眼一路小跑而来的李君羡,阎立本只好告退。
依旧看着眼前的风景,这一片荒凉的地方李世民越看越不喜欢,更不喜欢如今的太极殿,想要再修一座宫殿,可如此一来要耗费多少的财帛与人力。
知道张阳打算大造骊山,李世民心里很是羡慕,骊山可以改建,可是朕不能随意兴建宫殿,就连有这个想法都会被劝谏。
让阎立本规划太液池的事情,也只好暂时搁置。
李君羡递上一份奏章,“陛下,这是近日张阳的举动都记录在案,他们从倭国运了一些银矿来,此刻送入长安城一个作坊。”
“银矿?倭国有银矿?”
李君羡开口道:“末将会继续查。”
正是四月天,这两天程处默感觉浑身不舒服,正讲述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程咬金也是听得一脸纠结。
“孩儿本不想动这些银矿,可无奈张阳一直纠缠,只是拿了其中一小块。”说着话程处默就拿出一块银矿,放在桌案上。
“就这么一小块?”
“孩儿不敢多拿。”
见程咬金的老脸逐渐黑了下来,程处默连忙又道:“孩儿知道兹事体大,自然不敢多拿。”
“老夫知道了,你是怕朝中的人知道这些银矿的来源便会追查?”
“孩儿有顾虑。”
程咬金无奈摇头。
程处默又站起身,“那孩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最近有不少事情都需要孩儿去办。”
等程处默离开,程咬金心中犯嘀咕,拿一点也是拿,不拿就不拿了。
张阳是礼部尚书,就算是出事也犯不上老程家。
要说处默愣吧,最近又觉得他灵醒了,不论是对自己手下的那些人也好,还是他平日里做事的方式也好,显得更加隐晦。
这是一件好事。
要说他灵醒了,又觉得他关健时候犯浑。
处默参与了这件事,他也见了银矿,他甚至可以拿更多的银矿,就算是和张阳平分都不为过。
程咬金灌下一口酒水,“还是一样这么瓜。”
下了朝之后,回家带着媳妇一起去村子,或者带着媳妇见了皇后之后,再去上朝,之后再一起去村子。
夫妻俩的日子就这么三点一线很挺充实的。
别的村子都已经结束了农忙,播种完之后便是农闲。
只有骊山到现在还在耕种,田亩太多,人口太少。
对村子里的人来说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对张阳来说劳动力的紧缺会产生更多连带问题。
首先就是骊山的改建工期最快要到夏天才能开始。
在村子里的球场上,夫妻俩手里各自拿着一卷书,一人在图上做着勾勒地域范围,李玥做着标注。
两位婶婶看着配合无间的夫妻俩人,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特别的幸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