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屋、马车、舟船的制造方法和设计图。
可以说是百姓日用无所不包。
除此之外,还有冶金、农用灌溉、陶瓷、笔墨纸砚、厨具、农具,可以说是包罗万象。
太恐怖了!
陆二想到之前南京城就说,苏泽有经济之才,他做生意和财神下凡一样。
现在看来,苏泽真的是财神爷下凡!他这本书等于将这些财路都写在书上,陆二已经想到了将有多少的工坊主要咒骂苏泽,又有多少人要将苏泽供在神坛上。
等到属下拿回来酒曲,陆二连忙让他再去书铺,再去买上一份《天工开物》回来,这本书必须要上奏朝廷!
陆二并不知道,在所有咒骂苏泽的人当中,骂的最响的就是徐哥老家的二公子徐琨。
“这本书上的纺纱机真的可行吗?”
徐琨将《天工开物》摊在书桌上,他红着眼睛看着对面的老管家,露出择人而噬的狰狞表情。
老管家全身颤抖着,他知道自己这位二公子的脾气不好,但是也没想到苏泽的一本书,能够让自家公子发这么大的火。
徐琨只是在科举上没有天赋,但是他并不是傻子。
他尽力平复心情问道:
“家里的织布机已经造好了,马上就要送到岛上了。”
“不是少爷说这批织机要尽快打造完毕,不能耽误了辽东边军冬衣的大事。”
徐琨继续忍着怒火说道:“苏泽这本书上,说他的新纺纱机的纺纱速度是旧纺车的几十倍,你知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意味着什么吗?”
老管家茫然的摇头,他对于徐家忠心可嘉,可随着徐家产业的扩大,他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可是对于徐家这样的大家族,忠心总是要比能力重要。
徐琨看到老管家茫然的样子,暴躁的说道:
“如果苏泽这本书上说的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只要一个织工,就能做成以前几十人才能做的事情!”
老管家倒吸一口气说道:“这不可能吧!?”
徐琨憋着怒火说道:“你速速去找来城里最好的织机匠人来,按照苏泽的图纸做出轧棉机和纺纱机来!”
“老仆这就去办!”
徐家刚刚花了大价钱,打造了这么多的纺车,如果苏泽的纺纱机真的能一台顶几十台,那就意味着徐家这批织机都打了水漂。
徐琨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苏泽在书中给了详细的图纸,而且徐琨对于纺车也不是一无所知,他看完了苏泽的图纸,觉得苏泽的骡机真的可行!
徐琨发火,倒不是因为苏泽的纺纱机比他家的先进。
而是苏泽将这么先进的东西印在书上,直接公布出去了!
这么重要的机器,难道不是因为严格保密吗?
再看看这本《天工开物》,定价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就将这么重要的技术卖了?
你苏泽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如果苏泽的纺纱机真的和他说的那样,能顶上几十台老旧纺车,那徐家可是愿意花几千两银子购买图纸的!
可是现在苏泽将这么重要的技术,就明明白白,毫无保留的印在书上,用三两银子的价格卖给全天下人!
疯子!傻子!
再次咒骂苏泽,徐琨却感觉到了危机。
据说苏泽的天工书院,会传授一种更高效的纺纱机和织布机。
如果真的推广起来,徐家的棉纺织工坊的优势荡然无存。
一个百人的中等作坊,用新机器就能抵得上三千人的大型作坊的产量。
一想到这里,徐琨更是觉得不寒而栗!
他小心翼翼的将书桌上的《天工开物》翻开,在整本书中,棉纺织的部分不过占了整本书很小一部分。
而整本书将对做整个江南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徐琨更是想也不敢想。
他再次喊来了书房外伺候的家仆说道:
“快!去书铺再买一本《天工开物》回来,用快船送到京师!送到我爹手上!”
等到徐府的家丁跑了三家书铺,买到最后一本《天工开物》之后,第一批五百本《天工开物》被抢购一空,不少人家都和陆二和徐家一样买了几本,快马加鞭的送往大江南北。
苏泽浑然不顾自己在江南掀起的风暴,他站在讲堂上,看着下方二百名学生,咳嗽了一声说道:
“今日我们不讲圣人之道,就讲这个织布机。”
苏泽拉开黑板,一张放大的板书的水力纺纱机图纸出现在所有学生的面前,苏泽指着复杂的水力纺纱机说道:
“这是比天工开物中骡机效率还要高三倍的水力纺纱机,现在我来讲这台机器的原理。”
随着苏泽的侃侃而谈,在场的二百名学生全部聚精会神的听着。
初讲的时候,苏泽只是讲的“力”这个概念,无论是工坊的子弟还是织工都能听得懂。
可是随着苏泽对“力”的深入讲解,所有人脸上都露出听天书的表情?
这是力?力怎么这么复杂?
力怎么还和算学有关系了?
可即使听不懂,所有人也都在强行记忆着,因为其中的聪明学生已经发现,苏泽的这台复杂机器,就是通过这些“原理”,“公式”一步步的制作出来的。
【当众讲学,讲学技能+18,Lv7,187/3000】
果然还是讲的太深了,200个人只有18人能够跟得上苏泽的思路。
不过没关系,苏泽放下粉笔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上午我们讲水力纺纱机的原理,下午讲百姓日用之道,晚上学习识字和算学。”
“今天听不懂没关系,我会反复讲解,等你们离开天工书院的时候,一定能够自己制造水力纺纱机。”
第277章 争在未来
五月份的南京城内,到处可以见到踏青的人群。
燕子矶是临高远望的好地方,五月二十日,见到天气晴朗气候温和,天工书院也放了一天的假期。
能来天工书院读书的也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在一起很快就厮混熟悉了,学生们纷纷呼朋引伴,也一起登上了书院附近的燕子矶。
王元庆和同伴孙卫一起,两人一边爬山一边看着南京的景象。
和平坦的苏州府不同,南京多是丘陵地貌,有虎踞龙盘的地形,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朱元璋定都南京的原因。
王元庆是太仓人,和王锡爵家的太仓王氏还有几分血脉亲戚关系,只不过王元庆家里早就分家,也再没有人读书科举。
王元庆的父亲变卖了家里的土地,办了一家五十名织工的中小型纺织坊。
家中的棉纺织坊规模虽然不算太大,但是王元庆算是从小衣食无忧。
孙卫就要比王元庆惨多了,他家里在城外本来也有两亩田,全家三代人都靠着这两亩田为生,虽然日子过得窘迫,但是也能过下去。
后来前年倭寇入寇江南,还攻破了太仓县城,孙卫家里逃难的时候死了两口人,家里的土地都被倭寇糟蹋了。
等到倭寇离开,突然孙卫家附近的一个地主拿出一份地契,向县衙申诉说孙卫家的土地是他们家的。
而孙卫家的屋子被倭寇焚毁,家里的地契也在逃难的时候丢了,官司打到了县衙之后,土地被判给了那个地主。
孙卫父亲因为这场官司活活气死,只留下孙卫和妹妹相依为命。
家里的田没有了,为了能够养活妹妹,孙卫只能进了太仓城内的一家棉纺织坊。
两人都是十八岁的年纪,王元庆养尊处优,刚爬了一半就气喘吁吁。
孙卫手上都是老茧,从十六岁开始他就在棉纺织坊中干各种活计,爬到半山也不带气喘的。
“卫哥儿,歇会吧!”
孙卫停下脚步,看到王元庆气喘吁吁的样子,两人在山边找了一棵树边上盘膝坐下,开始纳凉休息。
王元庆解开腰间的水囊,喝了一口水后递给孙卫,孙卫摇了摇头,没有接过王元庆的水囊,而是从腰间解下一颗青梅,塞进嘴里解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