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实在没法呆,他就跑去大姐家学习。嫂子却到处在村里说他不在自家干活,跑去帮大姐家做活。一时间,连大姐都被他连累地在村里被人说闲话。
再后来他成了杂志办事处的账房先生,每个月能领不少钱,嫂子就又变了。家里好吃的好喝的先仅着他来,嫂子嘘寒问暖,还主动做了几双鞋。
傅川和娘踏进屋里,扑面而来一股暖意。傅川将门外的年礼搬进屋里,使劲跺跺脚,抖动着身子将棉袄上带着的雪花抖下去。佘寡妇带着笑,拿着布巾过来替傅川和傅川娘挨个擦了擦,小川,娘,饭菜都好了。赶紧趁热吃吧。
贵子跟在佘寡妇身后,探着半个身子小声叫道,小叔。
傅川叫了一声嫂子,从年礼中挑出点心,一股脑地塞进贵子怀里,拿去吃。
佘寡妇将傅川带回来的东西规整一番,问道,这都是杂志办事处发的年礼?
可不是么。傅川娘蹲在炉子边烤手,今年比去年发的还多。
以前就听说杂志办事处的年礼多。现在瞧瞧,哪里是一般的多。佘寡妇再一次在心里确认杂志办事处是个好地方。现在就盼着傅川能把他大哥也弄进杂志办事处去,这样她和贵子跟着傅大河也能过上好日子。
一顿饭在一家人热热闹闹中结束了,傅大河和佘寡妇领着贵子回了自己家。
傅二山悄悄对傅川道,小川,这个嫂子和刘霞不一样。她人好。
刘霞刚进门的时候对咱们也好。现在才哪到哪呀。傅三梅随手拍了傅二山的肩膀,到底好不好,日子久了才能看出来。
傅川附和地点点头,二姐说的没错。
上次你说帮我问的事情问了吗?傅三梅紧张地看向傅川。
傅川茫然片刻,回想起上次他说要把杨二郎说给傅三梅,立马不好意思道,姐,我忘了。等年后,年后我去问他。
你真是,一点不把我的事放心上。傅三梅嘟哝一句,拾起上午给傅二山做的新袄子问傅川,今年你做不做新袄子?
做。傅川伸直胳膊给傅三梅看,稍微短了些。这袄子留给贵子穿吧。今年还发了五斤棉花,用新棉花给我做身新衣裳。过年前能做完不?
做的完,做得完。傅三梅把针放在头皮上轻轻划了两下,二哥的袄子明天就能缝完。我在衣服边上给你绣个竹子,这是我新学的样式。我听说那些读书人都喜欢竹子。
傅川笑道,可别给我绣那个,我还到不了高雅、清高的水平。
院子里的跷跷板和滑梯被安康搬进了屋子里,一条巷子里的孩子们每天按时到安家报到,像是长在了安家似的。平安也有玩伴,不再整日盯着哥哥。安康得了空,躲在屋子里看话本。
安康伸个懒腰,懒散地出了屋子,在院子里简单地活动了几下。卫然和卫也堆的雪人尽忠职守地站在院子两边。他突然思念起远方的表弟,冲着屋子里喊道,虎子,给少爷磨墨,我要给卫也写信。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这两天开心不?
最近天气好热好热,注意防晒,多喝水。
第126章 番外一
刘霞揣着傅川给的二两银子推开娘家门。屋子里暖意十足,没等她开口说话,嫂子吴秀兰抬头看了她一眼,重重地哼出声,哟,晓得回来了?
嫂子。刘霞讨好地笑笑,我回家来过年。
你回屋来我和你说些话。刘霞娘板着脸将刘霞扯进屋。
一进屋子,刘霞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你怎么还把孩子弄掉了?在娘家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这才刚从娘家回去几天就闹这么多事。当初让你早点回家去看着傅大河,你倒好,非要在家里躲懒,现在好了,男人都让寡妇给勾搭走了。
娘。刘霞拉着娘亲的胳膊后悔道,我怎么知道傅大河那么不老实。我原先以为他真的是在县里挣钱。最可气的是,这事傅家其他人早就知道了,就瞒着我一个人。
娘,我一个人哪能斗得过他们一家人。再说那个佘寡妇可真是个狐狸精,谁知道她真能把门打开,傅大河还真就休了我把她带回去了。娘,我可冤死了。刘霞扑进娘亲怀里,呜呜地哭起来,傅大河连亲生孩子都不要,要给那个寡妇养孩子。我当初怎么会嫁给这种黑心肝的人。
刘霞娘一边安抚刘霞,一边骂着傅家和佘寡妇的不是。
屋门被突然打开,吴秀兰叫道,娘,吃饭了。她看了刘霞一眼,语带嘲讽道,也不能只说人家寡妇的错。我可听说,你在傅家一直都没少闹。成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还有,说到这,吴秀兰可怜道,你嫁到傅家三年都没孩子,外面都说你不能生。
刘霞没反驳,安静地垂着脑袋看着地面。她和吴秀兰的矛盾不是一年两年了,打从吴秀兰进刘家门开始,她们的关系就一直不好。
吴秀兰嫁到刘家的时候,她十五岁,正是爱美的年纪。家里的新衣裳都先紧着吴秀兰,到她这的时候衣裳已经是半新不旧的。吴秀兰还克扣她的吃食,仗着自己嫂子的身份,整日不是让她做这事,就是让她做那事。为这些事,她在出门前和吴秀兰就经常吵架。
后来她嫁给傅大河,傅家比刘家更穷。每次她回娘家,吴秀兰更是眼长在天上,说话时用鼻孔对着人。不就是嫌弃傅家家穷么。后来傅川在杂志办事处工作,吴秀兰态度立马变了,她回娘家的时候她嫂子还主动给她做肉吃,话里话外的也不再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甚至有一回还扯布给她做了件新衣裳。
上次她回娘家养胎,吴秀兰前前后后上赶着伺候了她一个月。
好么,现在她被傅家赶出门,她嫂子又是一副谁也瞧不上的样子。这个死女人,变脸比变天还快。不过现在她后面没依靠,还是要靠着娘家的,可不敢再得罪大嫂子。
行了,就你话多。刘霞娘白了吴秀兰一眼,拉着刘霞出门吃饭。
刘霞在刘家的日子不是一般的难过。她现在怕娘家外带,每天都争着抢着干活,不想让嫂子有话说。可吴秀兰还总是挑刺,菜放盐少了,烙饼的面没揣好,大大小小的毛病总能给挑出来一堆。可这已经是她从做姑娘到嫁人后最勤快的样子了。
刚出了正月,刘霞娘就忙着给刘霞张罗婚事。被休的女人要么嫁给死了老婆的鳏夫,要么就去给别人做小。刘霞长得也没多俊,人又黑,就是想去给人做小,也得看那有钱人要不要。刘霞娘就四处打听着哪个村里有死了老婆的鳏夫。
刘霞心里清楚现在的情况,即使再怎么不愿意,还得讨好她娘,尽量让她娘给她找个条件好点的鳏夫。
三月三这天赶庙会,吴秀兰难得地给了刘霞一个好脸色,还主动帮她梳头发。这次嫂子给你找的人不错,就咱们同村的。你也认识,家里条件也好。你可得抓住了。
刘霞娘也跟在帮腔,是啊,霞儿。娘给你打听了一个月了,就数这个条件好。
听她们这样说,刘霞有些心动,满怀期待地问道,谁呀,咱们村的谁呀?她怎么不记得村里还有哪家年龄差不多的,死了老婆的男人。
同根叔呀。吴秀兰瞧见刘霞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暗自撇撇嘴,继续劝道,同根叔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女人早十来年就没了。他家大儿子在镇上做掌柜的呢。
同根叔跟咱们不是一个姓的么。刘霞急道,这不是差辈了么。再说,同根叔都快五十了吧。娘和嫂子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