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地下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又瞥了一眼床头柜的方向。
女人按照白辛夷的命令,捡起地上的衣服,哆哆嗦嗦走到床前,做出给唐炳坤遮盖隐蔽部位的动作。
突然间,女人脸色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床头柜上的一个盒子里抓起一把枪,照着白辛夷就是一枪。
白辛夷一直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两人的动静,女人举枪的一刹那,白辛夷就扣动了扳机。
两声枪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女人应声倒地,白辛夷的左胳膊被子弹擦破,鲜血不断地伤口里流出。
她根本顾不上这些,眼睛赤红,照着唐炳坤的右腿就是一枪:这一枪是替我爷爷白世元打的。
唐炳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疼得在床上翻滚。
白小姐,不是我干的。唐炳坤忍住剧痛,哀求白辛夷:你要是放了我,我给你一万两金条。
那些金条本来就是白家的,你个畜生就带着那些金条去地狱花去吧。
紧接着,又是一声脆响,白辛夷扯下了脸上的布巾,原本魅惑众生的俏脸,眼下如鬼魅一般:这一枪是替我奶奶打的,她连只蚂蚁都不忍踩死,你居然这么残忍地杀了她。
这一枪是替我爸爸白皓中打的。
这一枪是替我妈妈温瑞云打的,她那么美好的一个女人,你个畜生怎么下得去手,活活把她打成了筛子。
这一枪是替真正的小庭打的,他才一岁,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也下得去手?
这一枪是替白家四十八口下人打的,他们何其无辜,就因为你个畜生的贪婪,他们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唐炳坤早就昏死过去,可白辛夷还是一边流泪,一边开枪,先是从两条腿开始,再是两条胳膊。为了迷惑别人,还忍着恶心照着他的子孙根来了一枪,最后一枪打中了他的眉心。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小庭,我为你们报仇了,希望你们安息。
最后一发子弹给你。白辛夷照着唐炳坤情妇的眉心就是一枪。八颗子弹,唐炳坤六颗,他的情妇两颗。
她不会滥杀无辜,本想放这个女人一把,是这个女人非要找死。
白辛夷忍着胳膊的疼痛,退出弹夹,装上了另一个弹夹,将子弹上膛。
她最后检查了一遍现场,确认自己没有留下痕迹,这才离开了现场,迅速地从大门离开,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第66章 说开
白辛夷用布巾简单地将伤口包扎了一下, 沿着回家的路一路奔跑。
唐炳坤情妇的那把枪是没有消音的,她担心引来巡捕。
也深了,白辛夷跑了好久都没有遇到一辆黄包车, 伤口越来越疼。她不敢去医院包扎,只能先回家自己清理一下,过了今晚再想办法。
又跑了一会儿,她有些累了,速度慢了下来, 沿着街边朝前走。
想到还有几十分钟的路程, 白辛夷咬咬牙,继续赶路。
又走了几分钟, 她听到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随着轰鸣声越来越近, 白辛夷的神经崩得也越来越紧。她右手握枪,背在身后,警惕地看向前方。
一辆黑色越野车朝着她驶过来,距离越来越近,在离她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的心猛烈跳动起来, 她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特别渴望他的到来。
白辛夷飞快地朝前跑去, 傅靖之打开车门下了车,一把扶住了她, 声音辨不出喜怒:受伤了?
嗯, 胳膊好疼。白辛夷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委屈。
上车。傅靖之说完, 转身上了车, 打开了副驾一侧的车门。
白辛夷乖乖上了车, 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胳膊,鲜血已经染红了白色的布巾。
你怎么来了?白辛夷问出心里的疑惑。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来刺杀唐炳坤的,还有,难道他也知道唐炳坤在这里有个私密住宅?
我担心你出事,让人暗中保护你,保护你的人发现你在我离开后换了一身男装又出来了,他骑着自行车一直远远地跟着你,发现你翻墙进入了一座宅子。没多久,就传来一声枪声。他不放心,给我打了电话。
好啊,你让人跟踪我!白辛夷立刻炸毛。她白辛夷居然也有翻车的时候,被人一路跟踪,居然没发现。
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是跟踪,是保护!傅靖之被气笑了:我要是不让人保护你,怎么知道你竟然胆大包天刺杀警察局长?
你就算不保护我,我也能逃脱。白辛夷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对了,你怎么知道唐炳坤在这里有一套秘密住宅的,还一个星期和女下属在这里幽会一次?
在这之前不知道,我派出去的人说你穿了男装进了一栋小院,我就猜到了这里可能是唐炳坤的住所,你是去杀他的。至于你说的女下属,一个星期一次,我并不知道。
那我就谢谢你送我回家了。白辛夷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对傅靖之自作主张派人保护自己的事也不追究了。
他也是怕唐炳坤对她不利,才派人跟着她的,她要是再说什么,就是不识好歹了。
你现在先别回家,跟我去一个地方,然后跟我回我的住所。
我累了,想赶紧回家。白辛夷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她是又累又困。
你别告诉我,你不去医院,自己在家处理?万一感染了怎么办?盘尼西林是管控药,你怎么获取?难道是找你们的组织?你别忘了,你可是擅自行动。据我所知,你们的组织可是很严格的。
傅靖之越往下说,白辛夷越是没有底气。事发突然,她连给组织汇报都没有就擅自行动,贸然刺杀警察局长,已经是违反了纪律。
你要带我去医院?会不会连累你?
放心吧,凯文是我多年的好友,信得过。
傅靖之,谢谢你。白辛夷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他一次次帮她,对她的心意也越来越明显,而她却不能给他回应。
傅靖之不置可否的笑笑,继续开车。
车子行驶了不到二十分钟,到了凯文的西医诊所。
诊所是凯文和他的学长合开的,凯文擅长外科,他的学长擅长内科。学长善于交际,担任院长一职。两人还招了儿科和妇科等其他学科的医生。说是诊所,其实相当于一个中小型的综合医院。
凯文单身一人,基本都是住在医院,两人很快找到了他。
跟我来!凯文只看了白辛夷的胳膊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将两人带进了处理室,将门锁上。
凯文撸起白辛夷的衣袖,解开被鲜血染红的布巾,看了一眼她血肉外翻的伤口,摇了摇头:这么大的威力,好在只是擦伤,要是再准一些,你这条胳膊就废了。
拜托凯文医生了,嘶!白辛夷疼得大汗淋漓。
忍着点,伤口太深,必须缝针。凯文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动作也不温柔。
傅靖之看得直皱眉头,忍不住说:你不能轻点吗?
凯文翻了个白眼:要不你来缝?
凯文医生我没事,您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白辛夷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地说。
凯文被傅靖之的目光盯的直发毛,动作总算是轻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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