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歌迷也很吃惊,吃惊过后,便是一阵高过一阵的掌声。
这时,台下有歌迷大喊,让她唱《月圆花好》。
白辛夷欣然同意,待音乐响起,她轻轻开口: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醉,清浅池塘,鸳鸯戏水,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白辛夷唱得投入,台下的观众听得陶醉,现场的气氛非常热烈。
唱至一半时,她居然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消失了一年多的杜宇轩,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她的告别晚会上。
白辛夷遥遥地冲他粲然一笑,他瘦了,成熟了,原本俊秀的脸庞看起来硬朗了不少。此刻,他正站在入口处,静静地看着舞台,听她唱歌。
台下的傅靖之被她明艳的笑容闪了一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的就是她和杜宇轩四目相对,相视而笑的画面,心里顿时酸溜溜的。
白辛夷不知道傅靖之心里酸的难受,和杜宇轩遥遥的点头打了个招呼后,继续演唱。
演唱完毕,白辛夷将舞台交给了别的歌手,自己则走下了舞台,朝着杜宇轩的方向走过来。
杜宇轩迎了上去,两人在相隔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相视而笑。杜宇轩单手斜插进裤兜,歪着头看着白辛夷:白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白辛夷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发自内心的为杜宇轩的归来而高兴。
怎么站在这里说话,我要了个包间,咱们去包间说吧。傅靖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亲密地站在白辛夷身边。
白辛夷沉浸在和杜宇轩重逢的喜悦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傅靖之的不自然,随着傅靖之和杜宇轩两人走到了父母所在的桌前,和父母介绍杜宇轩:爸、妈,这是小杜爷。
白家叔叔,白家姆妈,你们叫我宇轩就好。杜宇轩礼貌地和白良杰夫妻俩打招呼。
我见过你,前年春节就是你救了我们一家,我和辛夷爸爸一直记着呢。杨爱娣见杜宇轩人长得好,待人也和气,心中对青帮的畏惧散去了大半。
我和辛夷是好朋友,应该的。
白良杰见几个年轻人像是有话说,便对女儿说道:辛夷,你们说话,我和你妈回家去了。
我让陈盛开车送你们回去。傅靖之总算是找到了表现的机会,连忙说道。
不用了,你们忙你们的,我和辛夷爸爸做黄包车回去。
白叔、白婶,还是我送你们回去吧。陈盛看了杜宇轩一眼,有意说道:咱们是一家人,用不着客气,长官担心你们呢。
杜宇轩冲傅靖之勾了勾嘴角,一脸的揶揄。
爸、妈,就让陈盛送你们回去吧。白辛夷就算是再迟钝,也看出来傅靖之和陈盛对杜宇轩的敌意,心里不免有些想笑。
白良杰和杨爱娣不再客气,和陈盛一起离开了。
白辛夷也和傅靖之杜宇轩到了包间,侍应生开了一瓶红酒,倒了三杯酒后便离开了。
待侍应生关上门,杜宇轩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杜某离开一年,傅局长就把辛夷骗到手了,真是好手段。
还行吧,主要是辛夷也不讨厌我。
杜宇轩嘁了一声:你一个快三十的老男人,骗人家一个小姑娘,也不怕良心不安。
如果傅某没有记错,小杜爷不过比傅某小三岁,傅某要是老男人,小杜爷恐怕也不能称为小伙。
白辛夷看着两个在各自领域都很强大的男人,就像两个毛头小子一样在那斗嘴,简直哭笑不得:你们俩干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看不惯他。
彼此,彼此。
杜宇轩也不是真的要针对傅靖之,就是有些不放心他。长得这么英俊,还这么有地位,多少女人前赴后继地扑向他。一个唐欣就够辛夷受的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张欣,李欣。
白辛夷见两人总算平静下来,这才问杜宇轩:这一年多你都去了哪里,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先去了重庆,在重庆待了几个月,又去了香港。杜宇轩说着,瞥了一眼傅靖之,意有所指地说:重庆的情况,相信傅局长很清楚。至于香港嘛,还是控制在英国人手里,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李肃林死了,青帮现在乱糟糟的,小杜爷正好可以将青帮的控制权拿回来,就算是日本人也没办法。
重庆方面也是这个意思,以后还要傅局长的支持。杜宇轩不再针对傅靖之,怎么说,傅靖之也帮了自己。而且看样子,傅靖之应该是重庆方面的人。父亲亲近重庆,他和傅靖之也算是一个阵营的了。
白辛夷早就知道杜敬亭亲近国民党,如今看来,杜宇轩怕是接过了杜敬亭的旗帜,也亲近国民党了。但她相信,杜宇轩是个重情义有底线的人,绝不会背叛他们的友谊,暴露她的身份。
明天我和靖之做东,为小杜爷接风,顺便庆祝我换了新工作。
傅靖之听白辛夷称呼杜宇轩的是小杜爷,称呼自己靖之,心里对杜宇轩的那一点点嫉妒,一下子就消散了。
第86章 理事
白辛夷和傅靖之宴请了杜宇轩后, 又修整了三天,正式去自己的新单位上班。
职业妇女俱乐部主要从事争取男女平等、抗日救亡运动,理事会有正副主席各一名, 理事六名,理事会下设总务、交谊、研究、服务、联络等股。因前主席被76号特务枪杀,俱乐部的活动更加隐蔽。
白辛夷合约即将到期,傅靖之要帮她安排新工作,白辛夷把情况汇报给组织。组织经过研究, 决定派她到俱乐部, 协助俱乐部地下党支部,利用傅靖之女朋友的身份, 积极开展各项爱国抗日活动。
职妇俱乐部的办公地址位于公共租界的安寺路福利公司二楼,距离白家所在的海格路约六七公里, 有电车通过。
白辛夷的到来,受到了俱乐部成员的热烈欢迎。主席高迎兰和副主席杨若云带着理事蒋芸、袁怡、谭秀英、李素兰和陈丽芬,将她迎进了办公室。
高迎兰握住她的手,高兴地说:辛夷,欢迎你的加入, 为职妇俱乐部注入新鲜血液,为广大难民谋取更大的利益。
谢谢高主席, 合作愉快。白辛夷回握住高迎兰的手。
高迎兰大约三十四五岁左右,气质干练, 是进步人士, 目前还不是中G党员。
职妇俱乐部四十多个人里面,算上白辛夷一共有五个党员。剩下四个党员分别是副主席杨若云, 理事蒋芸和谭秀英, 联络股的主任刘小梅。
自从前主席被日伪特务枪杀之后, 职妇俱乐部的工作就转入了地下,平时的工作除了为职业妇女服务,还通过义卖义演为难民筹集善款。
高迎兰将白辛夷安排进理事办公室后,就出去忙了,由副主席杨若云给她介绍俱乐部的构成和日常工作。
杨若云是职妇俱乐部党小组现任组长,三十岁左右,两个孩子的妈妈。在进入职妇俱乐部之前任职于电台,是电台播音员。
她带着白辛夷将整个二楼的十几间办公室和活动室巡视了一遍,将白辛夷介绍给大家,也将每个股的负责人和成员都一一做了介绍。
转了一圈下来,已经快中午了,白辛夷回到自己所在的办公室,翻看资料。
职妇俱乐部的成员在进入职妇之前都是高薪的职业妇女,在业内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她们为了信仰进入职妇俱乐部,为难民和新四军筹集衣物和药品,不计较个人得失。
就像主席高迎兰,进入职妇以前是福利公司的经理,月薪一千多法币,现在的薪水一个月只有三百六十块钱法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