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宵一怔,缓缓收回手。
看他突然不说话,梁怀钰心往上提了提,宵儿?
陆宵垂下头,拿软乎乎的发旋对着梁怀钰,轻轻挠了挠鼻尖,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娇气
坏了。
梁怀钰心提到嗓子眼,这家伙还惦记他说他娇气的事。
那他斟酌道,那就坐地铁,但你一有不舒服必须立马跟哥说知道吗?
陆宵抬头,眼睛圆圆的,地铁而已怎么可能不舒服。
行吧。梁怀钰妥协,下意识抬手按了按陆宵的发旋,随即一惊。
竟然比看起来还要软那么多
陆宵见他摸过自己头后,就凝望着空落落的掌心一动不动,不由的有点尴尬,是我脑袋有问题,还是你手有问题?
他说着也摸了摸自己的发顶,疑惑道,我洗头了呀
宵儿,梁怀钰抬起头看他,哥问你个事啊
你说。
梁怀钰顿了顿,你洗发水什么牌子啊?
陆宵:?
这一站地铁人不算太多,他们上去之后刚好还有两个空位。
陆宵戴了口罩,气鼓鼓地抱着胳膊不想理旁边的傻大个,独自气了白天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想来想去想不通竟然更气了。
他抬手用力往梁怀钰胳膊上一拧,你管我用什么牌子,你那么短的头发又用不上!
梁怀钰胳膊梆硬,陆宵捏他就像隔着衣服挠痒痒,他笑着拍拍陆宵的手背,认真道:可是你头发真的很软。
说着还想伸手摸摸,被陆宵眼疾手快打掉。
我头发软是因为我天生发质好,跟洗发水没关系!陆宵瞪他。
好好好,梁怀钰赶紧认错,你发质好,不气了啊。
我没生气!
陆宵说不出来为什么莫名其妙心里不舒服,也压根找不出任何生气的理由。
但他又很明白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小孩儿闹脾气,拧巴半天只能干巴巴来一句:
反正就是没生气。
我知道我知道,梁怀钰识趣地跳过这个话题,哥给你准备了个礼物。
?陆宵愣了,为什么呀?
拜把子啊,梁怀钰语气相当诚恳,我说喜欢你这个弟弟就是真的喜欢,拜把子的功夫就得做到家,我不是随便说话的人,只要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我都会做到。
啪地一声,陆宵心里就像气球被戳了个针眼,那些无名的怒火都随着梁怀钰这几句话消失殆尽。
梁怀钰陆宵心口酸酸的。
前方到站文化园,请要下车的乘客携带好随身物品
这一站是换乘站,车厢忽然涌进一大堆人,将陆宵喃喃喊梁怀钰名字的声音淹没进吵杂的人声里。
梁怀钰没听到陆宵的话,起身将座位让给一个提着行李袋的老人。
大爷您坐这儿!
哎哟谢谢你啊小伙子!大爷满脸堆起笑纹。
您客气。
车厢里人越来越多,陆宵想跟着站起来又被梁怀钰按着肩膀坐下,你好好坐着甭凑热闹。
眼瞧着人群把梁怀钰隔开,车厢内味道越来越大,陆宵捏了捏手指,将座位让给另一位老奶奶,起身往梁怀钰那边挤。
梁怀钰扎在人堆里个头也是最显眼的,一下就看到陆宵往他这边来,赶紧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带了一把。
你起来干啥啊,不是让你好好坐着吗?
陆宵嘴硬,我也让了个座。
只是他这人不藏事儿,眼睛里有明晃晃的慌张,车厢里人多空气自然会闷,味道也难闻。
梁怀钰帮陆宵把口罩往上提了提,放轻语气,有没有不舒服?
陆宵摇摇头,还好,只有几站了。
嗯,梁怀钰没再说什么,只把陆宵拉近了些,拉好你哥,别一会儿让人挤跑了。
陆宵也乖乖待在梁怀钰身边,像只寻求庇护的柔弱幼崽。
他眼睛时不时往顶上显示站数的电子屏瞟,一开始隔个二三十秒瞟一次,慢慢越来越频繁,最后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还抬手轻轻按了按胸口。
梁怀钰一直把他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看到他按胸口时憋不住了,压低嗓子问:真不舒服了?
啊?陆宵回过神,愣愣道:没有啊。
确实有一点胸闷,但还不至于到不舒服的程度。
梁怀钰皱眉看了他两眼,难得有些暴躁地撸了把头发。
回来绝对不准坐地铁了!
陆宵还拿大眼睛看他,有点呆的样子。
梁怀钰装凶:听到没有!
陆宵点头,完全没有被吓到:不坐就不坐嘛
等到了站,陆宵站在中心广场,摘掉口罩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胸腔里的憋闷终于一扫而空。
梁怀钰看着他的脸色,确认他身体没问题,才总算舒缓神色,带他往一边街道走。
先去拿你的礼物。
陆宵有点好奇,你到底要送我什么啊?
梁怀钰卖了个关子,到时候就知道了。
只是越走,陆宵越觉得不对劲。
这条街被称为土豪之街,卖的不是钻石珠宝就是金玉古玩,而陆宵心里的那点不对劲,也在几分钟后彻底化为现实。
梁怀钰带他停在了一家金店门前
一家面积极大,历史极久,装修风格极其土豪的金店。
身穿红色制服裙的店员优雅立于门前,见到梁怀钰时微微弯腰鞠了一躬,亲切道:梁先生您好。
嗯。梁怀钰点头,带着陆宵跨进大门,语气自然,我定的东西做好了吗?
店员礼貌微笑:是的,请跟我来。
店内金碧辉煌。
陆宵心脏狂跳。
这人到底要干嘛?!
下一秒,他就看见店员摆出三个精致的红丝绒礼盒,一一打开,一只银镯,一对镶了翡翠的龙凤大金镯。
梁怀钰回头朝他粲然一笑,喜欢吗!
我奶奶常说戴银的对身体好,但我寻思着就这么个破银环也拿不出手啊,就又加了对金镯子,你一个我一个,就是咱俩拜把子的信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