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得,司机调高温度发车起步,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今天有点冷哈?
可不是吗,梁怀钰拉着陆宵的手,满眼都是心疼,冻坏人了都。
陆宵睨了梁怀钰一眼,想让他收敛点,梁怀钰才不管,跟陆宵的冰爪子较上劲了,非给他捂热不可。
车内温度渐渐上来,陆宵手缩在梁怀钰掌心里也暖和了不少,就是被冻得发白的脸色还没怎么缓过来。
梁怀钰从包里翻出保温杯,拧开盖子送到陆宵嘴边,来喝点热的,我刚特意接的水。
说起这个陆宵就有点想笑。
刚下飞机那会儿,陆宵去了趟洗手间,留梁怀钰在外面看行李,洗完手出来,就看到梁怀钰站在外边走廊上,拧保温杯的瓶盖。
保温杯是之前陆宵住院梁怀钰现买的,巨大一个,粉色瓶身,耳朵上还挂着条长长的粉色袋子,可以套脖子上。
梁怀钰身边是同样巨大的行李箱,两人的衣物、陆宵的药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都在里面,箱子上还放着他的黑色背包。
远远看上去,像个带女儿回家过年的新手爸爸,特有春运那味儿。
偏偏梁怀钰这天穿得精神,霸总标配套装,配春运行李箱,再捧个女儿牌保温杯,离奇的诡异。
幸好梁怀钰看保温杯的眼神柔情似水,充满父爱,来往路人只会觉得这是个好男人,还是个女儿控,倒也透露出一丝和谐。
陆宵走到梁怀钰面前时,脸上的笑收都受不住,你把这东西翻出来干嘛呀?
给你弄点水么这不,梁怀钰摸摸陆宵的嘴唇,起皮了都,现在人多,先拿水将就下吧乖乖,等一会儿到家了老公给你润。
陆宵耳根一下子红了,不管在一起多久,他都无法完全适应梁怀钰的肉麻体质。
再一看那保温杯,陆宵心里腾起一股很奇怪的错觉,总觉得自己在跟梁怀钰那个不存在的女儿抢水喝。
虽然那个女儿好像就是陆宵本人。
这个意识让陆宵更害臊了,推了推梁怀钰的手,软软道:等、等下再喝,先走吧。
说完也不看梁怀钰直接扭头往前走,还把围巾网上拉了拉,遮住脸红。
梁怀钰赶紧拧好盖子赶上陆宵,他拖着一大堆东西竟然还能腾出手揽陆宵肩,打趣道:咋还害羞了宝贝儿?
陆宵瞪他一眼,说了句重复过无数次的话:我就说不该买这个颜色保温杯,它跟我气质太不搭了。
梁怀钰一听,唇角都扬了起来,定定地看了陆宵几眼。
陆宵今天穿的件白色厚羽绒服,围了条明黄色的粗织围巾,围巾软绵绵衣服也软绵绵,微红的脸颊陷在围巾里,显得他像个流心汤圆。
梁怀钰把手伸进围巾里掐他发烫的脸蛋:哪有,明明特别搭。再说,你不也说过这杯子有它的好处吗?
陆宵喉头一哽,继续气鼓鼓往前走不说话了。
他确实说过这杯子的好话。
一开始梁怀钰买回这个嫩粉色保温杯时,给的说法是,他一看到这玩意儿,就想到陆宵抱着它喝水的样子,被可爱晕了,没多想直接买了下来。
但陆宵总觉得这个颜色凸显不出他的男子汉气概,不肯拧着它出门,那就只有梁怀钰来拎。
只是这杯子的颜值和梁怀钰更加不搭对,走哪儿都吸引目光。
唯一的好处就是,只要拎着它出门,找梁怀钰搭讪的漂亮妹妹一定大幅减少,都会默认他已婚,还生了个女儿。
几次下来,陆宵对粉色保温杯的态度也发生了些转变,勉强接受它和家里的玻璃杯一起,成为他喝水的必要工具之一。
车里。
陆宵看着被梁怀钰送到嘴边的保温杯,里面的热气丝丝缕缕蒸到脸上,熏得嘴唇都起了一层水雾,他舔了舔唇,自己捧着杯子喝起来。
慢慢喝,有点儿烫。梁怀钰提醒道。
陆宵听了,乖乖地小口小口嘬,试探水温。
梁怀钰喜欢看陆宵喝水,陆宵喝水从来不盯着杯子里看,边喝眨着大眼睛,眼珠子滴溜溜转四处乱看,睫毛又长,热水喝久了还会被熏得湿漉漉的。
梁怀钰看得心尖发痒,摸摸陆宵的发旋,好乖啊。
陆宵头发又长了点,夏天剪过,现在又软乎乎的没过耳朵尖。
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瞟后视镜,啧啧称奇:小伙子,你老婆都没得这么宠的哟?
陆宵喝了两口不想喝了,把保温杯递给梁怀钰,梁怀钰拧着盖子抬头看了眼司机的后脑勺:嗐,我这算啥啊,媳妇儿本来就是拿来宠的啊,不然结婚干啥?
你这个话我喜欢听哈,司机来劲儿了,我跟我老婆耍朋友那时候开始
陆宵懒懒靠在椅背上,坐了几个小时飞机有点累了,他没搭话,听梁怀钰和师傅唠嗑,交流丈夫心得。
两人一南一北两种口音的普通话,聊得不亦乐乎,有种莫名其妙的温馨。
师傅是个老司机,车开得稳,摇摇晃晃就到了陆宵家。
他那个带院子的二层小别墅,没有之前沈芸生日的热闹气,冷冷清清的。
回家前陆宵提前联系了熟悉的家政来打扫卫生,房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进门陆宵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吓得梁怀钰立刻扛他去冲热水澡,又塞进被窝里感冒冲剂伺候着。
但陆宵还是扛不住。
刚开始是有点鼻塞流鼻涕,到晚上就有点低烧。
梁怀钰对陆宵发烧相当重视,绝对不会在自家吃点药了事,当时就带去了医院。
医生看过陆宵的情况,也不建议开药吊水慢慢熬,让陆宵直接打一个屁股针,尽量快速退烧。
陆宵就有点尴尬了。
作为身娇体弱顶不抗冻的男子汉,陆宵冬天向来不要风度。
早在梁怀钰还在穿单件薄毛衣的时候,他就已经添置了秋衣秋裤。
用他自己的话说,反正穿里面也看不见,只要不当众脱裤子谁知道。
但现在他就要脱裤子了!
陆宵不情不愿地黏在梁怀钰身后,总感觉只要不脱裤子,他病都能好一半。
但显然梁怀钰和医生都没在意他的扭捏。
医生成天给人戳|屁股针戳习惯了,梁怀钰心急如焚满脑子只有千万不能烧起来几个大字。
他把陆宵从身后带出来,半抱地挪他去床边。
陆宵实在不想脱裤子,手上动作慢得不行。
梁怀钰以为他是发着烧不舒服,手上没劲儿,立刻贴心地让他靠在自己胸前,大手一拉,就把陆宵扒光光了。
陆宵穿的秋裤套装的也是梁怀钰买的,依旧是甜甜的嫩粉色,还是超厚加绒款。
陆宵本来没什么意见,毕竟穿里面谁知道,暖和不是最重要的吗?
现在他只想一头撞死在梁怀钰的胸肌上。
更丢人的是,秋裤外面,他穿的还是条厚厚的毛裤。
他感觉医生在他裤子上扒拉两下,竟然还吁了口气,声音带了点震惊:小伙子穿得够厚实啊,堵一起我差点都没扒拉下来。
陆宵更想去死。
打完针医生还是开了点药,让他们去休息区坐会儿,烧退了就能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