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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谢谢你,帮我告诉裁缝小姐,她做的衣服非常合身,谢谢她。”
云团伸出食指,摸了一下乌鸦的脑袋,将羽毛压下去一个坑。蟷
乌鸦点点头,抬头看了屋里的男人一眼,就飞走了。
……没有别的方法。
这里远近的居民都很畏惧巨人,但又无可奈何,根本不知晓这破局之法。
夜晚。
巨人又回到房子里。
他嗅了嗅,略感疑惑,这屋子里总是有一股陌生的人血肉气味。和他的小公主不一样的,是臭烘烘的男人味道。
可仔细一闻,又确定不了方向。蟷
这方圆百里,根本没有居民发现陌生人。
巨人走到厨房,打开柜门,仔细检查了一阵——确实没有被挖掘的痕迹。
看来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公主,你为什么要在t壁橱里放满鲜花啊?”
“先生,我都说了,这个地方按着您的心脏,我以后每日都要在上边放上鲜花,这个时节的杜鹃开得很好,我今天特意跑了几座山,摘来的。”
巨人一怔,少女的眼瞳最为清澈,这是他掳来的几位中,嗓音最好听,也最好看。
好像是……第一位爱上他的。蟷
“对不起,小公主,我骗了你,我告诉你存放心脏的地方吧,那个地方非常遥远,你是过不去的,就不用采集鲜花了。
在半夜出现极光的时候,向东穿过九座山,九座山后,有一个蔚蓝的湖泊,湖心岛上有个教堂,它中央有座水池,而水池里有只野鸭,野鸭肚里有颗长久不下的蛋,蛋里就藏着我的心脏。”
云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努力记忆,却觉得荒谬。
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真的有心脏?
“好吧,那我每日在餐桌上放鲜花吧,先生看见,也是一样的。”
“嗯。”
第55章 没有心的巨人14
“我再邀请五位亲人,我们的婚礼就可以举行了,兔子说婚纱已经做好,一会儿,她会带来让你试穿。”巨人说着,伸出大掌极其小心地摸了一下少女的后脑勺。蓦
云团觉得贴上了一堵凹凸不平的墙,她强忍着,侧脸蹭了一下,“好的先生,我会等裁缝姐姐来的。”
“嗯。”
应了声,巨人飘飘然地离开这栋大房子,连脚步声都比前几天要轻。
景煜从暖炉里钻出来,他已经用羽毛笔将刚才关键的信息点记录下来,左手掌心全是小字。
掌心会出汗出油,很容易让字花掉,他坐到桌边,将文字誊抄在一块丝绸上。
那丝绸乍一看是米白色的,细瞧又有精巧绝伦的暗纹,是鸢尾花的模样。
云团看着,不由感慨,“你们的国度一定很富有,哪像我,一来就跟驴一样在拉磨。”蓦
闻言,青年抬头,灰褐色的瞳眸沉如深潭,似是暴雨前短暂的宁静。
“你挺会哄人的,这些天一直和巨人这样说话吗?”
“谢谢……”云团以为是夸奖,但对上景煜的眼眸时,又不这么想了,“不是你和我说的吗,乐园所有的一切都是数据,包括我们自己,所以……”
“所以,不要对任何事物付出感情。”
“好的。”
云团后知后觉地想——队长不会以为她真的爱上巨人了吧?拜托,她还没这么重口味。
不要小看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的审美好吗!蓦
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云团不会将这些话说出口。
“我先出发了,往返需要些时间。”景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交代,带着佩剑,召来狼王就出发了。
猛兽总是独行,男人的气场甚至比狼还要强,似乎生来就该主宰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云团总觉得景煜没说完的话,是要她注意安全。
……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车轮隆隆而来,整座石山都像在颤动,云团赶紧在石像的周围铺上一层缓冲物,免得其被震倒摔碎。
兔子裁缝将长耳朵束缚在一顶遮阳帽里,显得整个脑袋又大又厚重,还有些滑稽。蓦
她歪着脑袋,很吃力地推着整整一车华丽的长裙爬上山坡,走向巨人的城堡。
云团无奈地笑笑,三两步跑过去,帮着将车推到平地。
“兔子姐,你怎么又做了这么多衣服?这我每天换三套都穿不完!”
“公主殿下这么好看,就应该穿很多很漂亮的裙子!”兔子裁缝理所当然道,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自从给殿下做衣服,我每天都很高兴,一想到这些衣服会被殿下穿在身上,我就觉得幸福!”
云团依旧无奈地笑着——这段时日,她已经确定了,兔子裁缝不是巨人的眼线,完全是个傻白甜,有的时候,甚至会当着她的面数落巨人,将其贬得一文不值。
丝毫不怕她去告密。
“快来快来,这套是我为您缝的婚纱,用的是最柔软的材质。我保证,它像云彩一样轻薄柔软!”蓦
风吹来远处山林的讯息,吹动洁白的裙摆。
像一团柔柔的雾,让人看不清背后的真相。
云团看着最特别的那条拖尾的裙子,心里是抗拒的。一时间差点没绷住,笑意僵了一下。
“加个袖子吧,现在的太漏了,挂脖款也行。”
“公主,这里漏了?大家都这么穿啊。”
呵呵。
问题是,她又不是真结婚。蓦
犯不着在乐园里穿成这样吧。
她确实关了实时弹幕,但随着直播时长的增加,观众数也是增增减减,被那么多人看见她试穿衣服,这感觉相当糟糕。
第56章 没有心的巨人15-修改多次的遗言
兔子也搞不懂,明明之前都很好说话的公主,为什么这次说什么也不换了。銍
明明以前不合适的时候,小公主还会先稍微试穿一下的。
裁缝委委屈屈地坐在更衣室里,用上回遗落在巨人家的针线工具改着婚纱。
云团对着镜子比照了一下她打底衣物的大小,也不过分为难裁缝,只是坚持着那条线。
她有时候会觉得好笑,直播间的观众显然对伦理道德和公序良俗的定义和人类大不相同,比如丧心病狂的狩猎派会得到关注,也有观众乐忠于繁衍……
按照人类世界的道德标准来评判,这就是一群尚未脱离低级趣味的渣滓!
偏偏现在的人类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像玩偶一样任其摆布。
……銍
景煜在乌鸦的带领下一路向巨人提到的岛屿奔去。
他看着飞在狼前,瑟瑟发抖却还强撑着的黑色胖鸟,稍微觉得有点好笑,“有这么害怕吗?”
“殿下别开玩笑了,我明明一点都不害怕啊!”
乌鸦的回复都带上颤音,毫无说服力。但对比它对巨人的恐惧,这点水准简直不够看。
怕一会儿和怕一辈子,谁都会选前者好吧?
“她,在巨人那里过得好吗?”
景煜问了句,一股郁结在心——如果云团被巨人宠了一段日子,宁愿留下来过安逸的生活,那也无妨。人真正的死亡是被人遗忘,被世界遗忘,但她已经有能被世人铭记的文章了。銍
想必,留在乐园,现实生活中的人也能记住她。
“殿下,您是说公主吗?”乌鸦做了点心理建设,站在狼头上,“她过得一点也不好,您想想,巨人是什么人呐!食肉饮血,每个圆月,他都会出去大肆破坏,踩踏村庄,将人像玩偶一样捏起来,掐碎浑身每一处骨头!”
“我记得小公主就是在巨人魔化的时候被抓回来的,她的亲族全被杀了。公主每天都怕被巨人捏死,常常会把遗言告诉我,说是万一撑不到王子殿下赶来的时候,就把这些话告诉他。”
“那她,留了什么遗言?”
景煜点点头,已经不气了,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生气。
大概景和危在旦夕,他四处奔波,而云团却能衣着华丽地生活在城堡里,又那么温柔地和巨人说说笑笑,不太平衡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