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然的脸色变了又变,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活像个涂了油彩的木偶人,表情僵硬且精彩。
看来萧逸然也不好这口啊。
燕云想着,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自己这样挑衅萧逸然,看来接下来是要挨打了。
这样想着,燕云默默地挪了回去,想着至少待会儿挨打的时候可以没那么疼。
良久,萧逸然发话了。
他清了清嗓子,把自己丢失的三魂七魄找了回来,才故作镇定地开口道:好了,你今日的特权已经用完了,不可再有如此放浪之举。
闻言,燕云惊讶地挪回原地,双手在萧逸然眼前挥了挥。
想看看萧逸然是不是中邪了,不然为什么不生气。
萧逸然不仅没生气,还异常耐心地扶着燕云躺下。他又看了一眼燕云,仿佛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了,又断断续续地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实在垂涎于本王,夜里破例准许你偷瞟上两眼。
燕云:???
现在就寝。说完,萧逸然有条不紊地扯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连外衣也不脱。
燕云看着把自己裹得像个木乃伊的萧逸然哭笑不得,敢情人家这是真的把他当成好男色的登徒子了。
这一眼且不算。裹成粽子的萧逸然又开口道:你还有两次机会可以仰慕我的绝世容颜。
燕云赶紧闭上眼睛,顺便翻了个身,背对着萧逸然,表示自己对他没那么感兴趣。
燕云真的困了,临睡着的时候萧逸然又突然来了一句:你是不是怕忍不住把两次机会都看完,以后没得看我了?
忘了告诉你,我的意思是允许你一个时辰看两次。萧逸然仍旧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燕云听不听,声音也轻快了许多,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自打重生以来,燕云的身子已经大不如从前,这时他已经困到连眼皮都抬不起了,却还要忍受萧逸然的碎碎念,简直是一种折磨。
你莫要担心,你表现得好的话,本王允许
唔
还没说出口的话都被堵了回去,萧逸然只觉得唇上一热,顿时五感尽失。他看着燕云近在眼前的脸,心跳都漏了一拍,早已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王爷,我如此冒犯的举动,是不是几年都不能偷看你了?
对燕云来说,两个大男人嘴皮碰嘴皮没什么,顶多膈应一下,如果能换来一时的安眠,倒算是个不错的方法。
果然,萧逸然不再碎碎念了。
燕云觉得这方法不错。
见萧逸然总算不再碎碎念,燕云说完便满意地翻了个身,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萧逸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木然地躺了好久,而后噌地一下蹿起来端起桌上冰凉的茶水,一杯接一杯地喝起来。
茶壶里的水都见了底,萧逸然却浑然不知,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倒茶喝水的动作,直到一片茶叶卡了嗓子眼,他才回过神来。
他突然有些恼火,抓起茶杯就想摔,骤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看正在熟睡的燕云,握着茶杯提着剑出了门。
砰!上好的白瓷茶杯就这样被萧逸然无情地摔在王府的大门口,惊得守门的侍卫呆若木鸡,小侍卫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地上的瓷片打扫掉,萧逸然已经飞身上马,只留下一地的尘埃。
灰头土脸的小侍卫赶紧收了瓷片,慌张地敲开王管家的门:管家!王爷又跑了!
可怜王管家年近六十,本想趁着王爷稍正常点能睡个安稳觉,这下又被叫了起来。
他连外袍也顾不上披上,就开始忙活起来。
上一次六王爷半夜跑出去,直接闯到了皇帝的寝宫,把皇帝按在地上打所幸皇帝仁德没有追究,只是罚了萧逸然一年的俸禄。
上上次也是同样的情景,六王爷半夜骑马狂奔到城门口,二话不说把来江国议事的羌国使者捅成了残废。
管家不敢再想王爷这次又是去做什么,他匆忙派了一些暗卫,悄悄地寻找六王爷。
王府闲置的庄园里,萧逸然正躺在一把竹椅上,双目无神地数着天空中为数不多的星星。
王爷终于想起来你在这里的美人了。
李期无吹掉手中的草叶,翘着二郎腿躺在另一把竹椅上:我还以为你和燕世子浓情蜜意,忘了我呢。
说着,李期无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萧逸然长本事了,居然金屋藏娇。小声问一句,今天有人在看嘛?有的话吱一声,我先来,吱吱。
第14章 你到底有几个美人
萧逸然却只是一脸复杂地躺着,继续数着那仅有的十一颗星星。
再不说话我就去睡了。这几日为了查那些陈年旧事,李期无忙活地像个陀螺似的,好不容易事情有点眉目,能休息一下了,这尊赶不走的大佛又来了,偏偏每次都是半夜来。
这事还被百姓们添油加醋地传遍了大街小巷:阴狠毒辣的六王爷,在王府外的庄园里金屋藏娇,藏着一个天仙般的美人。
每每思念入骨时,即使到了夜半也不辞辛劳地去见美人。所以六王爷这般年纪了还不曾娶亲,是被这天仙般的娇美人绊住了脚。
奈何美人心有所属王爷求不得,只能日日强迫美人屈身于自己。
百姓们却不知道,这美人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此刻正被六王爷烦得连觉都睡不好。
你说他到底想做什么?萧逸然终于开了口,李期无刚想问你在说什么东西。
话还没说出口,萧逸然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他干什么要亲
许是觉得这话说出来有辱斯文,萧逸然又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做什么要轻薄我。
李期无闻言愣了一下,而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努力憋住笑一本正经道:哪家的姑娘胆子那么大,连六王爷都敢轻薄?
萧逸然:哪家的姑娘都没他胆子大。
虽然是责怪的话,从萧逸然的嘴里说出来却变了味,反而多了些宠溺。
李期无来了兴致,这是萧逸然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提到其他女子。
他以为萧逸然终于想通不再吊死在一棵树上了,立马兴奋地问道:姓甚名谁,我立刻去给你安排,保证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
萧逸然:世子是那么好娶的吗?
李期无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敢情您还吊在那棵树上呢。
等等!你说什么?世子主动亲你了?
萧逸然一脸正色地纠正道:是轻薄我。
李期无才不管什么轻薄不轻薄,激动地跳下竹椅,摇着萧逸然的肩膀道:燕世子那棵铁树要开花啦!你要修成正果了!
一想到终于可以不用半夜被拖起来听萧逸然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李期无就觉得人生突然美好了起来。
萧逸然:他并没说喜欢我。
这种事要说吗?
虽然李期无至今还是个大光棍,对这些情情爱爱的却有自己独到的见解:那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闻言,萧逸然十分郑重地坐直了身子,正经道:你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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