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燕云平时很好说话也平易近人,但与他相熟的人知道,一旦他做了决定就不可能再随意更改。
世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们。
那是自然。燕云也没客气,一口答应下来。
燕家军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向不讲究这些虚礼。他说完,沉默了许久,才叹着气开口道:皇上的事,行风和我说了一些。
谈到这事,李洋再次激动起来。他愤愤地踹了一脚身旁的树干,咬牙切齿地说道:皇帝那狗贼,忒没良心的,世子你尸骨未寒,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将燕家军收到他的控制之下,害死了好多兄弟们。
燕云望着泥地里的蚂蚁,眼神有些失落:我不知道这些事。
李洋越说越气愤:那狗皇帝当然是不可能让你知道,亏得世子你对他如此信任。
怪我太相信他了,也连累了你们。燕云说罢,望了望简陋的木屋和燕家军的其他人又开口道:自我身死以来,你们都藏匿在这荒山里吗?
嗯。李洋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我娘子她来山里寻我时,被那狗皇帝派来的人追了一路,到我面前时她流了一滩血,那时我才知道,我娘子已有了五月的身孕。
弟妹现在如何?燕云还是第一次看到李洋这个铁血硬汉流泪,他伸手拍了拍李洋的肩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失血过多,加上山里没有大夫救治,当晚就去了。李洋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尽力压抑着心中的悲痛。
李洋与他娘子青梅竹马,却是门不当户不对。两人几经波折,好不容易说服了双方的父母,终于修成正果。
相处不到一年,两人便阴阳相隔,任谁听来,都会不禁感叹世事的炎凉。
燕云看着陷入悲痛的李洋,张了张嘴想安慰几句却发现无从开口,只能拍拍他的肩低声承诺道:老李,我会替你报仇的,不会让弟妹白死。
李洋重新站直了身子,擦掉了眼角的泪,对燕云说道:世子,我娘子的仇我会报,我知道世子也是被狗皇帝欺骗,你不必愧疚,现下只等世子从平城平安归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燕云又重重地拍了拍李洋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郑重道:弟妹和兄弟们不会白死,我燕家军的人从来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
这几日还有萧逸阳的人盯着你们吗?燕云心里其实还存着点侥幸,他在刚知道皇帝萧逸阳追捕燕家军的时候,就派人去皇宫送了话,旁敲侧击地告诉萧逸阳自己已经知道了他四处抓捕燕家军的事,看看萧逸阳是个什么反应。
如果萧逸阳还顾念旧情的话,想必会有所收敛。
燕云的问题让李洋微微一愣,他猜到燕云应该是和皇帝说了什么,于是一五一十地开口道:明面上的那些人皇帝是撤回了的,但暗地里却依旧派了不下百来个暗卫时刻盯着我们,就连出城的各个官道都派了专人去盯守。
嗯,知道了。燕云的语气明显的有些落寞。他说完,就独自一人往树林深处走去,背影瘦削得有些凄凉。
李洋望着燕云独自远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燕云独自走着,想起了许多陈年往事。他从小锦衣玉食不愁吃穿,在外人看来日子过得不错,却在十六岁时突然失去了双亲,偌大的奕轩王府从此只剩下燕云一个人。
身为独子的他没有兄弟姐妹,朝堂和官场,皇亲国戚间也从来没有真情。
燕云不喜欢那种客套的逢场作戏,所以一时间竟变得有些孤僻。
那时还只是二皇子的萧逸阳和燕云同龄,也真心待他,久而久之燕云便把萧逸阳当作了亲兄弟一般的存在。
没想到时过境迁,萧逸阳竟会为了权利变得这般不择手段。
燕云想着心中略微有些酸楚,没有亲眼所见,燕云还是对萧逸阳存着些期待。
但事到如今,两人感情好像也不再纯粹,倒把燕云那分期待显得有点自作多情。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燕云便出发去了平城。他只身一人,连个侍卫也没带,只选了一匹快马,马不停蹄地往平城赶,一刻也不敢耽搁。
燕云深知战争的残酷,毕竟在他十五岁时就已经上过战场,也切身地体会过战场上的刀剑无眼。他怕自己还没来得及报仇,萧逸然就被敌军斩杀在沙场上。
在快马被累得皮包骨,燕云也累得快散了架的时候,一人一马终于到了平城。
平城地处两国交界之处,平日里人员复杂,难免会有敌国的危险分子趁乱而入。
此时正值战争,守卫更加森严。
平城门口守着十几个官兵,每路过一个人,他们都要仔细地盘问一遍。
见状,燕云谨慎地退到官兵们看不到地方,默默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发现每个进城的人,手里都拿着一张蓝白相间的小铁片。上面刻了他们的身份信息,官兵们把拿东西叫通行证。
城门守卫不是一般的严,一切外来人员都要有通行证才能进城,而燕云正好没有。
办通行证需要证明自己的身份,燕云现在的身份极其尴尬,说自己是燕世子,恐怕别人会觉得他疯了,谁不知道燕世子已经去世了。
如果燕云说自己是羌国的三皇子,恐怕当场就会被官兵们灭了,就算是不被杀了,也会被抓去关起来当俘虏。
燕云想到整天要待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被反复鞭打盘问,就觉得那日子不是人过的。
为了能过得舒坦点,燕云决定用一个最方便的办法,顺便给萧逸然丢个脸臭臭他的名声。
想着,燕云立刻就行动起来。他淡定地牵过已经瘦得皮包骨的马,掸了掸自己白里透黑的衣服,整理了被风沙吹得像枯草一样的头发,抬头挺胸地就往城里冲,溜得比偷了鸡的黄鼠狼还快。
因为连夜赶路,三皇子这幅身子骨又弱,燕云才跑出几步,就被守城门的官兵抓了回来。
你这厮做什么呢,跑这么快怕不是羌国派来的奸细,通行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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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他来了他来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官兵拎住了燕云的衣领,将他拖回了城门口。
被抓住的燕云丝毫不慌,他一边挣扎着一边有恃无恐地说道:你知道小爷我是谁吗,竟然敢拦我的路?
官兵也不是吃素的,常年在边关看守,形形色色的人都见惯了。他一脸讥笑的放下燕云,目光扫过他面黄肌瘦的脸最后在他褴褛的衣衫上停下,讽刺地开口道:你就算是皇亲国戚,到这也得出示通行证才能走。
说着,官兵又轻蔑地瞟了一眼燕云已经破了洞的靴子补充道:不知道哪家的贵人,竟会穿得如此寒酸。
听了官兵的话,燕云故意瞪大眼睛,摆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伸出黑漆漆的手,指着官兵咬牙切齿地吼道:我是你们六王爷的相好不信你们自己去问他!
大胆狂徒居然敢毁六王爷的名声,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官兵说着,招呼来几个人就要将燕云绑起来。
燕云哪能老实地束手就擒,他趁乱抢了一个官兵的长矛,和他们缠斗起来。
十几个人一起朝着燕云冲过去,场面十分混乱。
这时,城里忽然想起了一阵马蹄声,一个黑衣男子率先过来。他利落地翻身下马,眼神锐利地扫过燕云一行人,随即递过来一块令牌。官兵头子接过看了一眼,顿时惶恐地跪下,其他官兵也立刻跪成一片,只有燕云依旧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混乱?烈刃盯着官兵头子问道。
官兵头子连头也不敢抬,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禀大人,方才一个身份不明的臭小子想混到城里,属下正在擒他。
嗯?烈刃的目光在灰头土脸的燕云身上停了一下,又回到官兵头子身上,确认道: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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