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坟头烧报纸糊弄鬼呢?!
这下连傅敏和都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了,但谁让野猪头和帝老板说井中世界里的东西都能拿来抵押呢
老板娘啪一声把牙刷扔进垃圾桶,朝着楼上喊:来几个人!
楼上顿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片刻后刚才那四个抬走棺,啊不是,抬走秦文山的小人嘻嘻哈哈地跑下来,还没到近前就被老板娘踹了一脚。
被踹的那个陀螺似的转了几个圈,哎哟一声撞在墙上。
嘻嘻哈哈什么呢?!人都来砸场子了,丢不丢人!
那四个小人立马不笑了,插着腰仰起头瞪着傅敏和,差点把他瞪笑了。
这难道不是一脚一个吗?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股黑烟从那四个小人的鼻孔里喷出来,片刻后,四个牛高马大的保镖从黑烟里走出来,说哪个来砸场子了?
傅敏和不动声色地往京墨身后退了两步。
就那个!背包那个!老板娘指他。
那几个壮得跟牛似的男人一听,撸起袖子就要动手,但还没来及喊上两句壮壮气势,京墨就从口袋里摸出一沓破破烂烂的钞票,扔在了柜台上。
够不够?
老板娘捏着钞票数了数,原本还横眉冷对,如今笑得比花还灿烂,她瞅着京墨那张脸嘿嘿笑,一脚把挡住他们的保镖踹开,问小帅哥进来多久了啊?
她的笑容让傅敏和觉得他们几个人住店的抵押和费用其实根本不是出自那沓从院长办公桌里顺出来的钞票。
付了钱,几人排队领房卡,叶宛童站在最后,轮到她的时候,老板娘原本递出去的手往回一收,眯着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盯着她上下打量,半天才道:一百多年了,我好久都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小道长了。
叶宛童一把抽出她手里的卡,扭头就往楼上走: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邋遢的狐狸精。
话音未落,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就从后面缠上来,拎着她回到柜台前。
老板娘的脸上长出白色的狐狸毛,瞅着她嘿嘿笑:小家伙,再管不住嘴我就给你撕了。
闭嘴吧你,狗都没你能叫唤。
其余人都上了楼,大厅里现在只剩下她们俩,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狐狸老板娘凑上来在她身上可劲儿闻,说你这两天小心点儿。
叶宛童冷笑一声,抽出两道刀般锋利的黄符就要揍她,这时,刚刚上楼的京墨突然又折返回来。
老板娘立马把叶宛童扔到一边沙发上,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说小帅哥,你怎么下来了?是不是缺什么东西?真要缺东西打电话叫客房服务,我上去给你送。
京墨双手抱臂,站在半截子楼梯上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说不用,然后朝着叶宛童招了招手。
叶宛童瞥了那只咔嚓一声把笔掐断的狐狸精一眼,跟着上楼去了。
老板娘叫宁星,是只狐狸精,开了三百年客栈了。那支断成两截子的毛笔被她捏在指尖打转,她趴在柜台上往楼梯上看,硬邦邦的木柜子卡得她胸口疼。
妈的,多少年了都,啧啧,恋爱脑,作孽哟。
短暂的休息时光匆匆而逝,第六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宁星端来几大盘饺子,咚咚几声放在桌上,朝京墨笑嘻嘻道:小帅哥,你们明天要走了,今儿个吃点好的。
叶宛童拿着筷子刺她:你这里头包的别是人肉吧?
郝敏原本伸出去的筷子又收回来了。
宁星叉着腰瞪她,怒道:人肉怎么了?人肉能吃死你?
傅敏和坐在旁边,低声朝京墨道:她们俩好像不大对付
你!宁星伸手指他,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谁让你们俩挨这么近的?!
啊?傅敏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她拎着后脖子扯起来,硬生生从椅子上挤了下去。
多吃点儿,我特意给你你们包的。
宁星盛情难却,京墨吃了半个。
郝敏啊了一声,说你真吃啊?
一边的方雨惊听了笑,说他们逗你的,哪能真是人肉馅儿的。
傅敏和被迫挤到叶宛童和方雨惊旁边坐,边吃边说也不知道这几天秦文山的情况怎么样。
自打秦文山被那老头带走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前几天傅敏和问了一句,宁星搁门口打算盘,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说好着呢。
晚饭接近尾声的时候,郝敏第一个吃完,傅敏和装了一盘饺子让她带上去给秦文山,那姑娘伸手擦了嘴,端着盘子跑了。
这下就剩他们加上宁星五个人,走了个人小桌子顿时宽敞不少,傅敏和抻直腿,喝了口饮料。
那边宁星拽着京墨说话,他插不进去,只能拉着叶宛童和方雨惊诉苦。叶宛童缩成一团玩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什么是是是,对对对,有道理有道理,活像个游戏时间敷衍对象的渣男。
方雨惊这几天倒是有点儿不对劲,很少能看见他,傅敏和捏着饮料杯坐到他边上,问大壮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呢?
方雨惊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但傅敏和在他身上闻到了花的味道,正要问,就见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枝已经干枯的美人面。
你把这个带出来干什么?
方雨惊捏着那朵干花,似乎在组织语言,片刻后朝他一笑:从孤儿院出来的时候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就顺手摘了一朵。
这时,水泥门又被人推开,夜风呼一声刮进来,凉得刺骨。叶宛童照着宁星的椅子踹了一脚,说来人了。
宁星一脚踹回去,差点把她从椅子上踹下来。
我待会儿回来找你。她朝京墨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扭着腰走了。
叶宛童在背后骂她:妈的,死狐狸。
进来的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面色惊恐,说不出话,看着已经被吓傻了,女的一直在哭,手里捏着张沾血的照片。
傅敏和往那边看了一眼,照片的图像有些模糊,但依旧能辨认出那是一张合照。
应该是一对一起掉进井里的情侣或好友,一个死了,一个出来了。
女孩哭得很凶,浑身都在抽搐,难过得发不出声音,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这下就连宁星都有些不忍心,把那女孩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这场面看得人心里难受,傅敏和的鼻尖也有些酸,他转过头不想再看,正好发现京墨在看他。
怎么了?京墨问。
没什么。他道。
京墨没有再说话,坐在对面静静地看他,片刻后傅敏和忍不住,道:咱们几个能拍张照吗?
要是哪天
坐在边上的叶宛童抬头:拍呗。
方雨惊也凑过来,傅敏和掏出手机给四人拍了张合照,然后小心翼翼地点了收藏。
时间渐晚,叶宛童和方雨惊前后回了房间,宁星还在楼上安慰女孩,大厅内一时间静极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过了许久,傅敏和突然道:京墨?
京墨转头看他,听见咔嚓一声,怔愣的瞬间被定格在了手机屏幕里傅敏和的身边。